“德龙?德彪?是不是还应该有德虎、德豹呀?”马迁安很自然就把名字理顺了。
“当然有,不过你是见不到他们啦!”马占山长叹一声,“不止德虎、德豹啊,还有十几号呢,全都阵亡了,前两年跟鬼子打得凶,武器战术不如人,就是拿命往上填,我们老马家的人得领头上是不?死的人就多,不过他们都是好样的,除了一个尿泡了,其他的没给我丢脸。”
哦!马迁安点点头,心情也很感动。他的这种感动不是因为这些战死的兄弟姓马,不是因为他们是自己“血缘”上的兄弟而感动,而是因为感怀这些为驱逐日寇而献身的无名英雄而感动。
正因为我们还有千千万万不惧死亡,大喊“跟我上”的血性青年,中国才能打赢,避免做亡国奴的情形再现,这些献出生命的年轻人,不论是姓张还是姓马,都能使我感动。
马占山像想起来什么似地,轻轻拍了几下手背问马迁安,“我说安子,自古以来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在抗联身边也没个亲近人照顾,这不行!赶明我从我那里给你调几个族里的年轻人,一来他们能豁出命来保护你,二来让他们跟着你学点本事,你得提携一下族里人不是?”
马迁安没有乱答应,而是笑着反问:“大爷,您舍得把最好的都给我吗?”
马占山没防备顺口接到:“那没问题啊,给你的人个顶个好样的,他们要跟着你混名堂呢,孬的我也不给你。”
“我可是共党,把你这些老马家的人统统****,你不怕?”马迁安故作神秘状。
马占山不以为意,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道:“什么赤党不赤党的,老子我自己加入的党也是稀里糊涂的,当年跟着大帅就是北洋党,后来少帅又投了老蒋,我就是国民党,他也由不得我做主啊?我就看准了,毛先生那样的人才是真龙,我不看别的,我就看老百姓愿意跟着谁走,我看延安那地方好,要是在将来全中国都变成延安那样,那可是真的好!哦还有,人家不是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嘛,咱老马家的子弟也不能放一个党里面,我带一部分,你带一部分,甭管以后咋回事,反正咱老马家出息人不就行了嘛!”
马迁安听老头前半段话还觉得老头觉悟很高呢,一听到后半部话,立刻哭笑不得。
“老爷子?这后边的话谁教你的?听着很糟粕啊?”
马占山楞了一下,借着汽车的摇晃摸了一把自己的大光头,眼睛又瞪起来了,“谁教我?这还用教?再者说了啥叫糟粕啊?这种事儿多了,古代有现代有,尤其是古代,一个家族想在乱世里生存延续,不这么办咋办?死一半总比全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