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
中期考试已进入第三天。
小学部科目少,考试、阅评工作,都已结束,孩子们大多领到了印有大红大红分数的试卷。中学部呢,科目多,今天还有个把科目要考,孩子们做最后的冲刺。
早操前,看车篷的小队员挡住了校长的去路。
“校长,磊昨天在路上骑飞车。我们说了,他不听。”小队员极其严肃而又认真地向校长汇报。
“这个磊,反了天了。好的,今天我找他谈谈。”看起来,校长极为重视,一边应答着。
转眼间,下了课间操,校长正好与玩耍的磊迎面相遇。
“磊,昨晚骑飞车咋回事儿?”
听到校长的话儿,磊停了下来,头耷拉着,“没,没,我赶着去压面条,是快了点。以后一定改正。”
“骑快车的危险,你该懂的。”
“嗯,校长。”
“这个孩子……”言说间,一系列磊的往事,清晰地在校长眼前浮现出来。
校长刚来这个学校不久,便去磊所在的班听美术课。磊带着自制的学具,在地上跑来窜去,快乐,有趣,滑稽,在课堂内搅起一路乐水,教师、学生、听课的校长笑成了一片。那一刻,磊清纯的身影,牢牢地留在了校长的心头。
后来,校长又见到了开出租车的磊母。她说,校长,你的家长会讲座,给我触动很大埃我家那个磊,现在数学差,平时都是不及格,您说怎么办埃
校长说,是磊埃那孩子,机灵着呢。那堂美术课上,一路潇洒,我还记着。为此,我还写了以他为题材的随笔。不错的。
磊的母亲笑着说,是的,这孩子一考试就犯急,平时遇到一个自己崇拜的老师,便拼命地学。反之,则进步不大,粗心也是他的老毛玻磊的母亲,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甭急,一点一点让他赶上去,小学数学难度并不大,有些问题,上了初中自然就能解决。实在赶不上趟的地方,可请家教补一补。平时也要鼓励多一些,让他多一些信心,千万不能急埃校长说。
这后来,正好是升留级的茬口。磊留了级,进入了新的班级。
第二次见到磊母时,她说,娃儿换了新的班,在梅的班上。进步多了,还担任了小组长。
“新的班级,新的同学,新的老师,造就了新的环境,应抓住这个有利时机,让他取得更大的进步,找到成功的感觉。”校长进一步支招。
看到磊的进步,校长当然高兴。时间在静静地流淌着,磊和其他孩子一样,依然在校园里嬉戏着,成长着,进步着。磊偶尔见到校长,胆儿亦大,走上前来,汇报自己的进步,反映听到的小道消息,交上捡到的红领巾……这些表现,校长自然很满意喽。
国庆节前,校长在楼道又碰见了磊。
“校长,过几天,放长假,我要去上海呢。我小舅在那儿。”磊笑着面向校长,并美美地说着。
“好埃上海可是好地方埃我去过,那儿有‘东方明珠’,有黄浦江,有数不尽的高楼大厦。去了好好看,来了向我谈你的感受。”磊听着,想着自己要去校长也去过的地方,眼里闪烁着期盼和惊羡,但又含了几分自豪。
磊果然去了上海。长假结束时,磊一见到校长,就汇报他在上海的所见所闻。校长认真地听着,一遍遍地回味着,比较着磊和自己对上海的两种感受。
“好好学习,长大了,也去那边工作,成为上海的一员。”校长鼓励着。磊,应和着。这个孩子,分数还不算高的孩子,谁说就没有这种可能呢?
第三次见到磊母时,她给校长带来了另一份感动。她说,唉,校长,你的吸引力可大啦。今年我将家搬到了县城,想着将磊转学。你猜他怎么说的?
校长笑笑,“说说,我倒想听听。”
磊的母亲只是笑,足足停了四五秒,才说,他啊,死活不转学。他说,他舍不得你这个校长,还有他们班的老师和同学。我也没辙了。校长只是笑,他骨子里可高兴啦。听到学生乐意在这个校园里读书,不愿转走,这是校长最幸福的事了。
关于磊母言语的真假,校长并没有去考究。但留在校长眼前的事实是,磊依然在这个校园里读书,放学后,去奶奶家住宿。磊算不上班里的好学生,然而,看起来,每时每刻,他都很快乐,很自在,很幸福,很满意。校长也时常去这个班听课,磊举手积极,发言有百分之五十左右的正确率。每每回答错误时,磊便不好意思,瞅瞅校长,用手搔搔头皮。回答正确时,便幸福地坐着,很端正,认真地跟着老师的思路听讲。
这就是磊,一个数学曾考过十几分,但又不断上进,在校长的校园里快乐成长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