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宫锁心玉②::贰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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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皇上,皇后娘娘!”他惊呼着冲到井边,然而那道光芒已经收回井中,而井边也早已没有了皇上皇后的身影。

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俯身低头望下去,平静的水面上只映着他瞠目结舌的面容。

突然水面“噗通”一声,由水底射上来一个硬物打在了他的脑门,让他忍不住捂住额头惨叫着退后两步。只见一个翡翠扳指掉落在井口外面。

随即一声“啪啦”,扳指竟然碎了。它终究在又一次发动空间能力以后,耗尽能量破碎掉。

小太监在片刻的发愣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惶恐惊慌的跑开,同时大喊着:“高公公,不好了。高公公,高公公……”

晴川与胤禛只觉得身子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不断漂游着。不过晴川在看到身边不断置换的景象后,清楚地明白这是又一次穿越了,她笑着望向胤禛。

然而胤禛并不知道,他只是紧紧地握住晴川的手,道:“不要怕,朕不会松手的。”

突然间,两人只觉得身子往下坠落,扑通一声,全都摔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晴川环顾四处,这里依然是皇宫,只不过里面全都是现代人。难道……他们都是逛故宫的游客?天啊,这里竟然是21世纪,原来她又穿越回来了,而且带着胤禛!但是,她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此时的他们,已经服下了丹药。

胤禛起身,茫然的望着眼前身着“奇装异服”的来往人群,望着这些没有辫子头和不戴旗头的怪异男女。

晴川望向胤禛,却惊异的发现他竟然回到了年轻时的模样!

而胤禛在将眼神移到晴川身上时,也诧异了,比起看到眼前怪异景象还要惊异:“晴川,你变年轻了。”

“你也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晴川这样问着,突然想起刚才一个小太监送来的信纸,便连忙从衣兜中找出,展开来看。

这信纸上清晰的字迹呈现眼前:“晴川:你一定想不到紫阳道人就是我老八,我的内心永远无法否认我的身份,我是那个永远深爱却只能将爱供养的老八。我本不想将这两颗丹药献给你们,因为它会耗损我今后的道行,它会使人返老还童长生不死,它会令我更加羡慕以及嫉妒四哥,但是我承受不住让你生老病死,便唯有将它献给你和四哥了。只希望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你一定知道这一句是我的违心话,但此时除了说这样的一句,还能说什么呢?它是世间唯一的长生不死丹药,即便是我紫阳道人,此后也再没有能力和道行去炼这样的仙丹了。给你们炼完丹以后,我就会带着无为归山隐居,从此做个潜心修行的道士,一个多情自恐损焚行的道士。”署名:“永远的老八。”

晴川是流着泪同时笑着看完的,她激动的搂上胤禛的脖子,“胤禛,我们不会死了,我们再也不会分离了,你看。”

晴川将信纸递给胤禛,胤禛看罢也骤然变作惊喜,两人相拥而泣,又相拥作笑。身旁所过之人无不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神色。

又听晴川笑道:“胤禛,这里是21世纪,我们以后就生活在这里。我们终于远离了权力烽烟,终于远离了勾心斗角,我们从此可以安静的生活在这个新的世界,我要教给你好多好多东西。”

胤禛拉起晴川的手,笑容依然平缓柔和,“晴川,你还记得朕当初说过的话吗?”

“你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记得是哪一句啊。”晴川露出调皮的笑,轻轻晃着带着沉重饰物旗头的脑袋,完全不顾路人怪异的眼神。

胤禛豁然朗笑几声,牵着她的手,踏着沉稳的步子,慢慢往前走去。走在这条再熟悉不过的路上,走在这个曾写满了他的辉煌的故宫中,走向那依旧深红的宫门,“朕曾说过,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牵着你的手逛街,累了就背着你走,一直走,一直走,让你永远幸福下去……”

身后的游客们望着这两个身着古装的远去背影,一个辫子头穿龙袍,一个发饰华贵穿凤袍,大家无不露出诧异的神色,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两人是干嘛的?”有人忍不住挠着脑门问道。

他身边一个朋友道:“哎呀,你少见多怪了吧,这是拍电视剧呢。”

“可是没有看到摄像机和剧组工作人员啊。”

“人家彩排不行啊?”他的朋友有些不耐烦了,“真是少见多怪,北京的故宫历史悠久,有好多电视剧要从这里拍,我来这里玩过好多次,拍电视的也见过好多次了,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好了好了,快别看了,两个演员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故宫这么大,再不去游览,估计咱们今天都看不过来了。”

胤禛与晴川执手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门外,他们的爱将会如同他们的生命一样永恒,他们终于可以再无羁绊的相爱。至于他们的生活,也就不必再诉说了,因为他们此时可能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演绎着唯美的爱情,只是我们认不出他们罢了……

再说说另一个时空的皇宫里,高无庸听到一个小太监慌张的声音,生气的道:“你这奴才,喊什么喊,你叫魂哪!”

“高、高公公。”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着,“奴才刚才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消失了。”

高无庸拍了一下小太监的脑门:“该死的奴才,胡言乱语,大活人怎么会消失掉。”

“是真的,奴才刚才千真万确的亲眼看到,井底泛起一阵光芒,将皇上和皇后娘娘带走,奴才不敢有半点虚言啊。”小太监极力的解释着,“倘若高公公不相信,可以在宫中找找,奴才敢保证,真的找不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了。”

高无庸感觉出事态的不妙,神色凝重的忖了片刻,便连忙动身在宫中找起来。找了整整一圈,把他自己累得够呛,果然没有皇上和皇后的身影。他一拍大腿,道:“哎哟,这可如何是好,皇上究竟去了哪里,难不成像廉亲王那样神秘消失了吗?可是国不可一日无主啊。”

“高公公,这可该怎么办啊。”小太监显然已经乱了方寸,心急火燎。

高无庸静静地忖了片刻,抬手道:“别急别急,皇上在生前已经立下了立储的诏书,我们只好当做皇上驾崩来办,按照皇上的意愿扶持新主登基。对外就说,是皇上服食丹药中毒驾崩。”

“嗻。”小太监应声下来,刚要转身,却忽又觉出不妥之处,便“咦”道:“高公公,可是皇上的尸体都没有,怎么入棺安葬啊。”

高无庸低头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忽然灵光一现,道:“有了,随便找个尸体冒充皇上。”

小太监脸上现出惊慌神色,“天啊,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你这呆头呆脑的家伙,怎么能让人发现。我们可以将此人的首级取下,替换上一个黄金打造的头颅。然后散步谣言,就说是……”高无庸两眼来回一转,“就说是吕四娘夜间行刺,将皇上的首级取走,入棺时只好用一个金头颅来顶替了。那吕四娘是吕留良的女儿,当年,吕留良因文字狱被死后戮尸,吕氏一门,或被处死,或被遣戍,我们大可以借这个来制造风言风语。”

“还是高公公精明。”小太监奉承几句,便下去行事了。

高无庸也是不宜迟,立即诏告天下:皇上于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驾崩。葬于清西陵之泰陵,庙号世宗,谥号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

高无庸随即赶往乾清宫,取出了“正大光明”牌匾后面的小匣子和诏书,前往永寿宫和景仁宫宣诏。

一身威严龙袍的弘历,从跪满的文武百官的金銮殿中傲然走向龙椅,坐正其中,俯视群臣。身后是手持圣旨的高无庸,他展开手中诏书,高声诵读起来,庄肃的声音彻响在整个庄严的金銮殿。

语毕,百官叩首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弘历抬手示意,“朕此时既已为帝,知道朕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臣等不知。”众大臣皆是摇头。

弘历回忆起来,“朕曾答应过年太妃,有朝一日做了皇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释放十四叔。”这般自语之后,他连忙下令,“传朕的旨意,将十四叔允禵从景山寿皇殿释放。”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乾隆帝继位,一反雍正苛严之治,实行“宽严相济”的方针,昭雪死者,释放囚犯,缓和了矛盾。故后人评:“纯皇帝(乾隆)即位,承宪皇帝(雍正)严肃之治,皆以宽大为政,万民欢悦,颂声如雷。”

同日,母钮祜禄氏熹妃凭借母以子为贵,按照先帝遗诏册封孝圣宪皇后,尊封为崇庆皇太后。后被乾隆念及慈爱恩情,下令解除囚禁,移居慈宁宫。卒于乾隆四十二年正月二十三,时年八十六岁,葬泰东陵。谥:孝圣慈宣康惠敦和诚徽仁穆敬天光圣宪皇后。

乾隆登基之后,允禵便得到了释放。乾隆二年(1737年),允禵被封为奉恩辅国公,十二年(1747年)封多罗贝勒,十三年(1748年)晋为多罗恂郡王,并先后任正黄旗汉军都统、总管正黄旗觉罗学。不过,这时他年事已高,政治上不可能再有大的作为,只有与他在寿皇殿结发的夫人安享晚年了,与他的子女们在舒适安逸的生活中静享天伦。乾隆二十年卒,时年六十八岁,葬黄花山。他死后,乾隆赏治丧银一万两,赐谥“勤”。

乾隆二年(1737年)三月以来,齐妃伤口重度感染恶化,可惜深居冷宫不得医治,终在四月初七日病逝,终年约六十岁。直至乾隆二年十二月才被发现死于冷宫,尸体溃烂,终得入葬。

养心殿中,弘历正持笔行书,此时已是和硕和亲王的弘昼进入行礼道:“臣弟参见皇上。”

弘历没有抬头,依然在忙碌着手中的文书,“五弟有何事启奏?”

弘昼欲言又止,忽又装作茫然,踮着脚往桌案上瞅瞅,道:“皇上在忙什么呢?”

弘历停下笔,叹口气,道:“朕想起了朕那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弘晖,世人虽然不知,但朕心里永远不会忘记。可惜他早年夭折,朕决定追封大哥为亲王,谥号端,这封诏书,就是为了大哥而撰,更为了血脉之情。”

“既然四哥可以念及亲情追封大哥,可不可以念及臣弟这些年处处不与四哥争锋而答应臣弟一个不情之请?”弘昼终于借机说了出来。

弘历把笔往桌上一搁,道:“什么请求?”

“臣弟也懂得血脉之情,所以想为额娘求个情。她双目失明已经很可怜了,还要被封锁在寝宫一辈子,臣弟想恳求皇上能下令释放额娘。”弘昼说着,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又怕皇上不答应,接着道,“臣弟每次去探望额娘,额娘都会教导臣弟千万不可与四哥相争,处处都要让给四哥,因为额娘说这些都是她欠下的。请四哥看在我额娘这份悔过之心上放过她吧。”

弘昼的脑袋磕的“砰砰”直响,弘历沉重的叹口气,道:“快起来吧,其实裕太妃于朕极为慈爱,朕自以宽大为政,将裕太妃释放。”

“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弘昼激动地连连叩首。

翎坤宫的屋门吱悠一声被打开了,久违的阳光照射进去,然而里面的人却怎么也感受不到。裕妃听到了声响,照旧激动地站起身子,“昼儿,是你吗?你又来看额娘了吗?”

翎坤宫的屋门吱悠一声被打开了,久违的阳光照射进去,然而里面的人却怎么也感受不到。裕妃听到了声响,照旧激动地站起身子,“昼儿,是你吗?你又来看额娘了吗?”

弘昼扑上前搀扶住裕妃的身子,高兴的笑道:“额娘,你以后再也不用受监禁之苦了,皇上已经答应儿臣收回先皇的成命。皇上此时就在你面前,亲临圣驾将你释放,儿臣这次没有开玩笑,额娘此后终于可以重获自由了。”

听了这激动人心的话,裕妃却并没有表现出兴奋的神情,她依然维持在刚才的期盼笑容,因为她明白,即便重见阳光,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因此她只是笑着点头,感激的跪拜道:“谢皇上开恩。”

“裕太妃快快免礼平身。”弘历一手示意着。

弘昼将额娘扶起来,依然高兴得合不拢嘴,道:“额娘,你以后也可以经常去找儿臣了,终于不用再日夜盼着儿臣来看望你。”

裕妃的笑愈渐灿烂,颤索的手摸索上弘昼的脸,只是不停地道着:“好,好,好……”

看到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弘历忍不住扭头转身离去,走到门外抬头望天,仰望之际,眼角却涌出几串水迹。望着空荡荡的天际,犹如自己的心情,“皇额娘,朕好想你。你曾开玩笑的说,你预言朕以后会是个好皇帝。朕决不让皇额娘失望,一定要让皇额娘的预言成真。”

乾隆二年九月,裕妃初尊为皇考裕贵妃。乾隆四十二年,因崇庆皇太后崩,乾隆念裕贵妃慈爱,晋尊为裕皇贵太妃。四十九年甲辰十二月十七日卒,年九十六岁,明年二月谥曰纯懿皇贵妃,寻葬妃园寝,位列诸妃之上。

一处高耸的山顶,两个骑马的身影一前一后奔驰着。突然,前面的一身青色道袍的道士扯住了缰绳,驻足停留,遥遥的向着一方眺望着。

从这里,可以一眼望尽天下,而那个方向,承载了他太多难以割舍的情结。

跟在后面的一身白色道袍的道姑发出一声轻叹:“不要看了,皇宫已经离得很远,再怎么看也看不到了。况且,那里已经再也没有你想见到的人。”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道士自语的呢喃一句,终于转过头来,仰天长笑几声,“无为,我们走吧。”一话道完,他策马疾驰,向着渺渺深远的前路奔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