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青春那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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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次日醒来时早已经日上三竿,湘熙大叫一声不妙,起身就去叫小表弟,只见小表弟还喃喃说着梦话,仔细一听似乎在叫某个女生的名字。他这才想起昨天小表弟失恋了,自己又回忆起初中上演的隐忍初恋,两人都是凌晨才睡的,今早睡过头也实属正常。奈何学校可不同情这些,迟到是要被骂被扣分的。湘熙几下摇醒小表弟,口都没有漱就向学校冲去。

走到学校大门口,只见大门紧闭,半个学生都没有。俩人同时反应过来,这不已经放五一长假了么!可见,失恋和读书都能使人变傻。两人相视一笑,跑回家又睡了过去。

假期总比学期过得要快,这是高中生都有过的切身经历,五一长假转瞬即逝,一回到学校老师就发期中成绩单。与前学期相比,湘熙前次月考时就降了好几个名次,此次又在月考的基础上连降十几名。他一直讨厌排名次,因为这种活动就像爬楼梯,爬时很费力,滑下来可是轻而易举,而且一不小心就要做自由落体,爬得越高,失重感就越明显。回想起上学期蒋胜军看到自己成绩进步时的质疑表情,想必这次下降更给他的质疑带去了有力的证据。湘熙不禁无奈。

自习分析败北原因,湘熙一下子就明白:原来全是因了自己那“爱情”。这和已婚的人搞婚外恋一样,最终必将自食其果。湘熙就是如此。可是,爱情的感觉就像足疗,****之极之后就是舒服,让人欲罢不能。湘熙转念又想,有舍才会有得,此次学习上虽然一败涂地,可是爱情上可正沿着“****”的路线发展着,终有一天会赢得那“舒服”的。于是他在沉痛过一天后又恢复了对唐晓芜的梦寐。

当梦寐转化为实际,湘熙开始暗寻侧问,时常想着从岳卿卿口中套唐晓芜的信息。岳卿卿何其敏感,每次见湘熙认真的样子说道一半就缄口不言,惹得湘熙干急。虽然一切并无实质进展,湘熙还是坚信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为了攻下唐晓芜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而收集情报,也就甘心作了岳卿卿的奴隶,扫地买早点之类的体力活一律帮岳卿卿包了。岳卿卿看在眼里,偶尔满足一下湘熙,和湘熙说说唐晓芜的性格习惯和喜好厌恶,湘熙乐在其中,对岳卿卿越来越恭敬。

岳卿卿见湘熙因为整日梦寐而日渐呆滞反应迟钝,学习全没了兴趣,但只要一提起唐晓芜三个字就活过来,于是便就时常抨击。没想到湘熙想要的情报都打听去了,眼看岳卿卿却还在装大,心中愤恨,也就不那么听话了。一日下课,湘熙又在眯着眼睛梦寐,岳卿卿写好一封给唐晓芜的信要送去,可又因自己体型偏胖,行动迟缓而且也怕行动,便央求湘熙帮忙。湘熙不愿意,梦呓般回答:“湘熙睡着了。”

岳卿卿气得打颤,当即就有要灭了湘熙的冲动。但此时又是有求于人,岳卿卿咽下就要升起来的气,不动声色配合似的说:“湘熙真的睡着了呀?”

“嗯。”

“唉,可恶!这下我可得自己送信去给唐晓芜了,哎……”

湘熙对唐晓芜三个字敏感至极,一听岳卿卿这么说,神游于物外的灵魂也一下子归了窍。他明白,蒋胜军禁止本班的学生与别班的纠缠不清,大多数女生和别班朋友保持联系的方式就是信。他一把夺过来,飞奔着出了教室,直向唐晓芜所在的班级去了。

心情好,干什么都顺畅,湘熙为睹唐晓芜芳容不惧累死,走道上来来往往许多人,竟也挡不住他迅疾身影。他让过一个个挡道的人,其架势可与刘翔争锋。好不容易跑到唐晓芜所在的教室门口,只见里面人声嘈杂,自己又不知道唐晓芜坐在哪个位置,便想请人叫唐晓芜出来亲手把信交给她。爱情嘛,就和跑步一样,总不能只与当事人有关,这赛跑的过程中不仅需要自己拼命,还得劳烦他人呐喊。再说了,女孩子都梦想某一天能有一个英俊的男的“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色的云来娶”。湘熙琢磨,自己虽然没有那么做的本事,但却也可以营造那样的氛围,给唐晓芜那样的幸福感觉。换句话说就是麻烦他人是必须的咯。

湘熙正想张口请人帮忙,却发现唐晓芜霍然就在外面站着,身倚斜栏,正兴奋地听着旁边一男生说着话。那男生和湘熙一般个头,长得倒也英俊,微微靠着唐晓芜。湘熙不由得妒由心生,走过去“咳”的一声打断两人谈话,把信给了唐晓芜。男生见状,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湘熙获得报复性的快感,幽幽开口:“唐晓芜,岳卿卿给你的信。”

那男生的神色缓和下来,对湘熙友善一笑。本来湘熙业已功德圆满,早该隐退,但当时看着如杨悦彤一样漂亮的唐晓芜,魂都已经丢了。可是,人世间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两个男人守候在一个女人身旁,想做什么却不敢,不做什么又不甘。唐晓芜觉察到这尴尬,想要帮眼前这俩男人化解,于是对湘熙说了谢谢,还礼貌地问:“湘熙,卿卿还有话要你带给我么?”

湘熙羞得无地自容,牵强地笑笑就告辞。走在回去的路上脚步慢了不少,心里一直盘算着要是那男生真是杨悦彤的男朋友自己今后怎么办,到了教室门口走过去一大截才反应过来。回到座位上坐下,岳卿卿见湘熙办事效率太快,又想到这小子一直对唐晓芜心怀不轨,不由得怀疑湘熙的办事质量,便问:“信送到了?”

“嗯。”

岳卿卿仍不放心,但见湘熙神情阴郁复杂,一副沉思的样子,又问:“你受什么刺激了?”

湘熙不语,神情更复杂,反问岳卿卿:“唐晓芜有男朋友了么?”

“当然有,必须的。”岳卿卿的样子很认真。

“真的?”

“废话!”

“哪个班的?长什么模样?”

“就在他们班,和你一般高矮,眉宇清秀,比你帅多了……”

湘熙瞬间跌入低谷,开始语无伦次:“和我一般高矮……比你帅多了……”

岳卿卿见湘熙神经失常,神色黯然痛苦,先是不解,接着脑中闪过一秒钟的同情。在祝贺完湘熙可以成为杨过黯然销魂掌的传人后又说:“我早就和你说了,你小子和唐晓芜没戏,你却却当我说的是废话!呵呵,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言下讽刺:一个人的爱情,失恋活该!

有句话流传甚广,它是这么说的:恋爱是失误,结婚是错误,离婚是不悟,离婚又再婚是执迷不悟。总之,与爱情有关的都是错的。湘熙错误得严重,一场犹如拖拉机上黄土高坡——轰轰烈烈的暗恋即将无声收场,不禁悲哀泛滥,日渐消沉。

事实上,在湘熙对杨悦彤有好感的这一过程中,总是会时常想起杨悦彤。在这里,杨悦彤就好比他留守的妻,一直等着他去思念,而唐晓芜就好比他在外面找的思念姘头,搞的是婚外恋。好女人的最大优点就是总会留给男人无限回味,是男人温馨的避风港,湘熙在外面失了意,自然而然对杨悦彤陡增怀念。

思念归思念,俗话说的好啊,一个花心的男人背后必有一个深深伤害过他的女人。男人多现实,杨悦彤曾经的突然消失毕竟在湘熙心上留下一道深深划痕,湘熙一直具备花心的条件,对唐晓芜有些不舍也是当然。再说当下,杨悦彤远在天涯,也不知道是否已经移情别恋,湘熙只能把她深埋心底,而唐晓芜却近在眼前,近水楼台,天天都可以策划相遇,无奈唐晓芜现任男朋友就和唐晓芜在同一个班,比湘熙还更近水楼台,湘熙只能胜任第n者,当然是愤懑异常!

然而,读书的目的是钱,奋斗的目标是女人,男人又是充满征服欲望的动物。湘熙不服气自己的爱情在沉默中萌发又在沉默中成为残花,而且好兔不吃窝边草,湘熙料定唐晓芜的现任男友不是好兔,一下子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想要去挖人家的墙角。女人呀,吊男人胃口的游戏就像戏猴——关在笼中的猴子越想得到游客手中的东西,游客就越不给它,它还越不服!可是呢,戏猴又有别于这个,因为戏猴的人在愚弄够猴子后都会把手中的东西扔给猴子以遂猴愿,但唐晓芜在把湘熙引得日思夜寐后却未必遂湘熙的愿。这种感觉,折磨!

好在湘熙自从上小学的那一天起就被告知:苦难是一笔财富。想必心理上的折磨也是一种苦难了吧。当今社会,爱情虽不完全等价于财富,但却有许多人为了财富去策划爱情。湘熙为了爱情受尽苦难,但却得不到爱情这笔财富,心中无比凄然。他未必不贪财,所以很多时候他总想写一封信或者直接跑去向唐晓芜表白,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三者,与唐晓芜现任男友一决高下。虽说这样做不厚道,但自古以来为了女人杀兄弑父的都大有人在,从这里来看,撬人墙角也不见得完全是伤风败俗令人耻辱的事情。再说了,自己与杨悦彤那男友又互不相识,灭之何惜,只不过是自己多一个仇人而已。湘熙想是这么想,可唐晓芜也未必会和他交往,最终还是不敢。爱情这东西呐,纠结!

湘熙就是这样每日活在折磨和纠结中。回想分别后的杨悦彤,相见遥遥无期,放眼暗恋中的唐晓芜,相恋更是遥遥无期。他自己把自己放在了爱情的荒原里,面对的只有冰冷和萧索,八月即飞雪的胡天也很值得向往了,因为一中五月即飞雪,雪落心中凝成兵呐。既然是冰,必定寒彻心扉,而且锋利异常,常在湘熙心中一次又一次游荡,湘熙被刺得生不如死。

雪上加霜的是,中国教育搞的的是全面平庸,并不希望学生积攒财富,更何况还是爱情这笔财富!这就注定了湘熙的爱情要搁浅,五月很快过去,六月也呼啸而至。榕城的中学为了全面应试,高一完就进行各科会考,会考之后又有期末,然后还有文理分科……湘熙终于终于没有去表白,谋求爱情的进一步发展,转而匆忙备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