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青春那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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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其实她不知,倘若能回到那个久远的年代,旧电影被重放,感伤的背景音乐渐次想起,新人故友都会被感动——就是那么一个瞬间,就是可以用光年来记载的漫长时光。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如今经历过那么多青春的洗练,站在那段旧时光的彼岸的我,对那些往事的记忆却渐渐无迹可寻……

夏未离去,热亦犹存。成长里路途里,你需明白,每一段幸福都有过不幸来临。但,它们终归只是插曲,总抵不过美好的潮汐包裹,因为,我们都是心存侥幸的人。我是说,在潮声隐去,海浪退去之前。

正是在那个情感舒展的年代,新叶成荫,宣示着生命肆意扩张的年纪,三色堇开满在夕阳之下,一次又一次****着霞光的惬意。我也是偶然发现杨悦彤的脖子后面时常会有一个蝴蝶结的。当时确实还不知道女生的内衣有些需要打上结。因着好奇,私下便向梁雨萧问起。梁雨萧先是一愣,接着亦说不知道,最后还给我出主意:你直接去问她不就得了么?不好意思的话索性就直接扯开算了,看她什么反应然后再问她……

当时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也想在漫长无聊的夏天里给杨悦彤开个玩笑,逗她一乐,又被梁雨萧怂恿,遂就下了决心。

那日的午自习,教室里闷热难耐,人人昏昏欲睡。杨悦彤做完作业便就趴在桌子上小憩,我看着她睡的安详,呼吸均匀细腻,静止时的温文尔雅,宛若一汪碧潭。我几次举起手来又放下,害怕会打扰到那份典雅的安详。可最终还是轻轻碰到了那个蝴蝶结……

想来真够尴尬,彼时我刚碰到那个蝴蝶结,前排的班长余柯也正好转过身来想要想我借阅物理笔记。直视此景,她一声尖叫,随着她那一声高分贝的“啊!湘熙你这个色狼!”全班都看向了我,而我一紧张,未放手就忙着缩回来,那个蝴蝶结也就应声而解……

之于余柯,我想我不得不在我的记忆里对其平铺直叙。假如生活如戏,她便占有不可或缺的戏份。

余柯她大方漂亮,有着同龄人少有的成熟大气,性格又活泼开朗,表面上没心没肺,实则稳重谨慎,广有人缘,当时的班主任选他为班长也源于此。我进入中学后的第一个同桌便就是他。

初一的时候,军训刚完毕班主任就组织开班会,还选出班委,我是语文课代表,她是班长。最后还调了座位,机缘巧合,我竟然被分配了坐在她旁边。她刚在我身旁坐定就送了我一个苹果,表示愿意建立友好的邦交关系。我开玩笑说不受贿赂。她直接把苹果扔我桌里去了,嘴上嚷道,老子可是班长呢,你就一小课代表,贿赂你?

同桌的第二天便轮到我们值日,下午课间休息时余柯忽然跑来对着我眼睛眨个不停,嘴上还不闲着,湘熙,你好帅哦……之前就领略过她的侠女风范,我警惕的朝边上挪了又挪。她却还不罢休,又花痴般的说,哇!看你那整齐的头发英俊的脸,宠辱不惊的表情……更厉害的是在面对我这种绝世美女的时候居然都还坐怀不乱!啧啧,再看看你那完美的身材,还有那双精致无双的手,手指居然和我们女生一样白嫩修长……但我说你一大男生的再怎么爱护自己的手擦一下黑板还是可以的吧,况且我早就听说你是很会怜香惜玉的,怎么一整天都是我一个女孩子家擦黑板呢,粉笔灰呛死了你知道么?世间美女本来就少,我死了世上又要少一个美女了……

余柯的话早就叫人坐如针毡,听他这么一说脸在瞬间剧烈燃烧起来,立刻起身去擦黑板,走到黑板前却又发现黑板早已擦掉。转身却又看见余柯正用纸巾擦着手上余留下的粉笔灰,望着我就是一阵坏笑。

这一同桌就是一年,冬天的时候余柯就笑我穿成了粽子。我便递给她一面镜子叫她好好看看。她不明就里,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还以为脸上不小心擦道什么东西。发现没有有感慨:这镜子里的仙女是谁啊?长这么漂亮谁和她坐一起肯定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我这才幽幽开口,看清楚了没有?你是两个粽子!那句话怎么说滴来着?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

诸多事迹,皆只不过是余柯活泼的一面镜子,关于她的成熟我也是深有所感!

上初中的时候,同村的湘洋亦和我同班,他曾是我们村里学习最好的孩子,我都逊他一筹。记忆中的湘洋,成绩优异,家长老师都偏爱,众星捧月的宠着他。湘洋也生性高傲,渐渐目空一切,生活上也仗着学习好我行我素,很不得人缘。

小学时候,地方小,对手少,湘洋纵然狂傲放纵,却也依旧可以常拿第一。上了初中,全镇的学生聚在一个学校,高手云集,湘洋渐渐力不从心,成绩排在了前十之外,但却依旧不改狂傲个性,如今的成绩已是一团糟。老师多次劝说亦无济于事,内心早已放纵自己破罐子破摔,更加自我。同学中许多人看不惯他,其中就有之前提到的肖骁虎。

初一下学期的一次月考,湘洋成绩排后,肖骁虎便在课间旁敲侧击讽刺他。湘洋咽不下那口窝囊气,冲着肖骁虎就吼骂。几个常和肖骁虎在一起的混世男生见状一拥而上,把湘洋摁倒在地上就打起来。

毕竟是同乡,我起身就想劝架,不想却被余柯拉住。

先别管,湘洋自负放纵,给他点教训对他有好处,现在只是在学校里,收场容易,如果还不改,以后出去了还要吃大亏。她说。

我一愣,转过身去,语言又止。我第一次对这个和我年龄一般大小的女生深感陌生。她平时嘻嘻哈哈,班级事务却处理得很好;她时常闹出笑话,却和同学打成一片;她个子虽还比我还略高一些,却经常装出小女生的样子,撒着娇央求你帮她做许多事情……是像妹妹一样的生物存在。眼下她却表情严肃,残忍又诚恳的样子与一向的她没有丝毫相称。仔细想想,想必也只有她能做好我们这个学校里最乱的班级的班长了罢。一瞬间我心里复杂难言,竟陷入无措境地,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的湘洋已经连遭痛打,鼻子被打中,鲜血立即喷涌出来。他却还不消停,嘴里一直在叫骂。肖骁虎牛虻气涌上来,抓起旁边桌子上一个喝水用的瓷杯又要砸去。余柯见状,立即喝道:肖骁虎,你干什么?这里可是教室!不是你可以胡来的地方!

我终于控制不住,冲过去扶起湘洋,又对肖骁虎笑脸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