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青春那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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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二天本定于九点出发,可是现在的中学领导的精力都用在应酬上去了,偶尔抓一下教育,也只是抓分数,导致诚信教育日暮途穷,等到人都到齐的时候已快十一点。好几个远处的同学还要赶着回来乘车回家,晚了就没车了。于是“组织”临时决定:游公园。

榕城的公共活动场所极其稀少,公园就两个。稀有得事物分两类,一类是特别珍贵的,因为大家都争着想得到,以致稀有,另一类是特别不珍贵的,因为太不受关注,任其自生自灭,以致濒危。湘熙去的就叫榕城公园,属于后者稀少类事物。它年旧失修,设施不完备,纵然享有云南这个四季如春得天独厚的优势,环境也不是很优美,平时很少有人光顾,只有到了节假日,市民没去处了才会多有几个人来。

一行人到了公园,只见公园里冷冷清清,售票员昨晚刚打过通宵麻将,萎靡不振的趴在售票室的桌子上,叫了好几遍才睁开朦胧睡眼问道:“干什么?”大家的兴致顿时能减去大半。湘熙倒是因为有了佳人在场,虽然受了岳卿卿的迫距离一直保持着,心情还是很好,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大家无所事事的走进去,慢条斯理的游赏着,犹如领导莅临检查。可是公园实在太小,不到一小时就全游了一遍,许多人叫扫兴。加之午饭的时间也来到,生物钟渐次敲起,所以一行人就坐下来开始分享食物。

唐晓芜带的东西很少,只有一瓶可乐,一个面包,两个苹果。足以证明唐晓芜的嘴有别于一般女生,不是特别为骂人和吃东西而生的。湘熙早有准备,带了许多。当下便就献殷勤,拿出一盒饼干问唐晓芜:“饼干,同学你要不要尝尝?”

当时岳卿卿就坐在唐晓芜身旁充当防狼护法。她见湘熙有所行动,立即出击,截住湘熙严肃的问:“干什么啊你?有何意图?”

湘熙来脸一红,对岳卿卿恨得咬牙切齿,只是有唐晓芜在,不好发作。堆出微笑说:“我说你们俩吃不吃饼干?”

唐晓芜见盛情难却,礼貌的说:“谢谢。”

岳卿卿见“你们俩”中也包含了她,看在饼干的面上放湘熙前行,把饼干收下后,虎视眈眈的看着湘熙,不让湘熙靠近唐晓芜半分。

唐晓芜明理懂仪,接过饼干后就把苹果来分。只是在场的人太多,唐晓芜又不对任何人存在歧视,于是把苹果削好就一人一小块的分发。湘熙有幸得到几克重的一小块,捧在手心里半天舍不得吃,直到他看见他本打算送给唐晓芜的饼干全都被岳卿卿消灭之后才一冲动一口吞下,但却连是什么味道都没尝到。在场的男生都被唐晓芜的慷慨大方感动,暗自钦佩湘熙厉害,泡到这么好的一个妞,钦佩过后,又不忘心生妒忌。

吃完东西,时间也也还尚早,大家都决定再玩一会儿——不是对公园留恋,而是痛惜那五块钱的门票。

公园里有一个小湖,面积不到三千个平方。时下阳光妩媚,百花正凋残,烂得漫地都是,湖面上也漂着许多。若有小舟荡漾在这“烂漫”的小湖上却也有几分诗意,当下便有人提议划船,竟无人反对

他们先到岸边和老板商量价钱,老板肥头大耳,很有英雄气概,一挥手说:“你们划吧,按小时收钱,回来再结账。”

现在的人都很有上进心,一切向钱看,而这个老板却豪爽厚道,赢得众人好感。于是一群人欢呼着去觅船,遗憾的是,那些船早已饱经风霜,到了苟延残喘之年,人踏上去都担心会把船踩出个洞来。好在年轻人都胆大,抱怨了一会儿都上去了。

湘熙很想和唐晓芜同坐一条船,以含蓄的表达: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们是一家人!无奈岳卿卿似乎经过防狼专业训练,懂得防患于未然,湘熙一上船就被她抨击回去。湘熙四处碰岳卿卿的壁,却仍处处忍让,虽然怂得就像红太狼面前的灰太狼,但却赢得了唐晓芜好感——因为那首个怎么唱的来着,“要嫁就嫁灰太狼”。

众人划桨开破船,湘熙坐在另一条船上观望唐晓芜,却也别有一番韵味。行至湖心,太阳变得毒辣起来,每个人都想用湖水消热。但仔细一看,只见里面水藻丛生,湖水似乎都是从王羲之家的池塘里引来,略成墨色,于是都不敢利用。最后,一个男生实在忍不住了,不计较水脏,捧水起来就洗了一把脸,洗完还大呼:好爽!其他人早就燥热难当,纷纷效仿,全然不顾这已经是一个小滇池。

唐晓芜更是热得细汗长出,脸红扑扑的,似含三分春情。但他不忍心让自己白皙水嫩的脸蛋儿早滇池水的污染,只得在众人都洗完之后,脱掉鞋子把脚伸入水中随波荡漾。众男生见唐晓芜一双脚玲珑剔透,卷起裤筒露出的小腿白嫩修长,只恨仅能见至膝盖。这种朦胧的诱惑引得男生原形毕露,也不顾此时湖水早成了唐晓芜的洗脚水,又捧起水来竞相洗脸。唐晓芜过意不去,用手扶住船边欲伸出腿来,不想彼时船边早沾上了水,润滑无比。而在那时又不知是谁猛划了一下船,唐晓芜失去平衡,“啪”的一下掉入湖中。

湖水虽然还不足两米,又被水藻占据一定空间,人站在湖中也不过一米七八的深度。唐晓芜意外落水,但身高却才一米六多一点,她虽说有江南美女的水灵,却没有江南美女的水性,当时被吓得花容失色,连呼救命。

不巧的是,当时船上的人都不谙水性,一时竟无人敢下去救人,岳卿卿更是急得尖叫起来。湘熙小时候常在村东的那个水库摸鱼,也和比他大的人学过游泳,怎奈学艺不精,如今也才会“狗爬势”,浪大的时候都害怕会被淹死,更不懂得如何救人。但是,此时落水的人是唐晓芜,情况就不一样了,男人也怕死,但女人的身体却会是他们变得坚硬勇敢。湘熙看着唐晓芜在水中惊慌孱弱的样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跳入水中,拼命向唐晓芜游去。

湘熙不懂得救溺水之人的时候最好是提头发,否则被救的人还可能把你也拉入水中,救人不成,自己也沦为溺死鬼。他游近唐晓芜身边,从后面紧紧抱住。唐晓芜本身就瘦,在水中更是“轻如鸿毛”,湘熙略一用力,她就“浮出水面”了。唐晓芜被救,头发散乱,呼吸急促,转过头来感激的看着湘熙,接着神情变得十分复杂。湘熙投以安慰的一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抱在唐晓芜的胸部上。湘熙大窘,自己本是拼命救人的,最终落得个混水摸女的名声可不好。他一时手足无措,立刻把手放开,唐晓芜再次没入水中,手脚乱蹬。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再次抱住唐晓芜,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己的爱情光明神圣伟大,唐晓芜误会就误会吧。于是一只手抱着唐晓芜,一只手慢慢划水,向着一条船游去。船上的人也划着过来,一起帮忙,把唐晓芜弄上去,自己也上了船和唐晓芜坐在一起。

岳卿卿见唐晓芜得以搭救,破涕为笑,忙为唐晓芜披上一件外衣,安慰完唐晓芜又见湘熙在一旁瑟瑟发抖,良心发现向一个男生借来一件外衣也帮湘熙披上。湘熙感激涕零,看着正在整理头发的唐晓芜当下明白了不仅做人要从头做起,做美女也要从头做起的道理。想想自己和唐晓芜的狼狈模样像极了一对落难夫妻,又觉得就算再狼狈也是心甘情愿。

因为唐晓芜落水,大家都懂得怜香惜玉,害怕她生病感冒,立即撑船回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