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静静候着，空气如凝结一般，西配殿到了夜晚尤为寒冷。妃嫔不免有些嘶嘶声，只是皇上与皇后的旨意都没有下来，心下也难免焦虑。
端贵嫔低声怨道：“若不是那多事的淑贵嫔，此时且该是正睡的香呢！”“可不是，知道自己身子不爽，不来便是了。成孕的又不止她一个，那两个有心的不就早早推辞了。”
我也觉得很难受，膝盖往下小腿尤其冰冷，甚至有些麻木。双手也如冰块一般，又凉又硬毫无知觉。一股股寒凉之气由领口袖口裤腿直往内里窜，寒气袭人。
远远瞧见几人提着灯笼匆匆而来，领头的小太监像极了轩辕身边的金豆子。端贵嫔有些坐不住了，直呼近身宫婢莲子：“快去看看，是不是金豆子。”
莲子闻声忙奔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折回来：“回禀主子，却是金公公来了。”“快迎。”端贵嫔边说边抚了抚自己的鬓边，又整了整衣襟袖头。玉贵嫔瞧见了自然也是有样学样，生怕皇上召见时瞧不见自己最美的仪容。
金豆子一溜烟的跳了进来，屈膝拜倒：“奴才给各位主子、小主请安了。传皇上口谕，请善嫔娘娘移驾正殿。”
凝脂总算是借着机会蹭到我身边，我扶着她的手缓缓起身。金豆子忙道：“奴才给善嫔娘娘带路。”我笑着颔首。目光带过众人的面庞，喜怒妒怨一览无余。
习惯了做焦点的感觉。情不自禁的仰起头，昂首挺胸的走出配殿。忽然觉得这样的夜风夹杂些许清新，大有席卷尘埃而去之意。
正殿之上，皇贵妃隐隐哭泣之声如低低的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面上。尤其是轩辕，那样冰冷的面庞淡淡的凉薄，确如锋利的冰剑一般，只需轻轻掠过便能伤人于无形。
还未请安轩辕便唤我：“暒儿，你过来。”我微微一愣，蹙了眉头。极为配合的换上了与他同样的凝重表情，只不过少了些许凌厉。
停在她身旁，静静凝视着他有些期望的双眸。“给朕看看这个！”轩辕指着皇贵妃脚下一个破碎的小圆盒问道：“这究竟是什么？”
我屈膝拾起稍大的一块碎片，细细一看，盒上正绘着蝙蝠与鹿的青色图案，寓意“福禄相连”。正如先前凌贵妃赠我那个一摸一样。
碎片上粘着少量的膏状物体，我轻轻放在鼻边一嗅，浓烈的香气明显与之前我那一盒不同。“可有分晓？”轩辕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格外生硬，透着怒意。
我瞧了皇贵妃一眼，方才道：“看样子应该是护肤的香膏，如今只剩少许想必是用了一段时间。”
轩辕颔首，又道：“朕赐你‘善’字为封号，自然知道你当得起。你且分辨皇贵妃身上花露的味道是否相同，再说与朕听。”
微微有些迟疑，却抵不过轩辕迫切的目光。朝皇贵妃微微垂首：“姐姐莫怪。”皇贵妃哪里顾得上理会，只是不住的哭泣。
我走上前一步，轻巧的贴近皇贵妃的身侧，不免心中一惊。我尽量镇定自己，平静的转过身面向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