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倒是难得了，皇后娘娘的面子就是大。”凌贵妃扬声对皇后道：“先前本宫邀众位姐妹相聚尚林苑赏花，绾暒妹妹托辞说身子不好。之后皇贵妃邀众妃嫔往碧溪池赏鱼，妹妹也是不曾出席。难得今日肯来皇后这里与我们一同赏月。”
凌贵妃话音刚落，紧接着附和之声又起。娇贵妃似笑非笑看我一眼，婉转莺音说道：“果真如此呢，善嫔总是深居简出的。我们想见上一面着实不易，除非是在皇后这里。”
娇贵妃走近我仔细瞧了瞧，伸出兰指细细抚了我的脸庞叹道：“可惜了妹妹这样好的相貌，终日缠绵病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绵软的手指微微带些寒凉，月色映在娇贵妃无暇的面庞越发显得晶莹剔透。这样一个娇嫩如玉的美人立在眼前，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眸。
皇后笑道：“绾暒身子弱，深居简出也是难免的。况且皇上下了旨，准她静养。本宫也难得见上一面，今日绾暒才好了些肯来我这里赏月。倒叫你们一个个吃心，生怕看得少了。来，绾玥，快让各位姐妹仔细看看你。”
我端了身子缓缓屈膝：“绾暒无用，让各位姐姐劳心惦念，内心不安。只是这身子实在不争气，生怕沾染了旁人，这才不敢擅自出宫。”
凌贵妃上前一步将我扶起，又将锦帕塞在我手上：“绾暒你身子本就不好，怎么动不动就是请安见礼的。让皇上瞧见还以为是我们责难于你。”
毕竟是在朝圣宫，凌贵妃这样说，皇后的脸色一霎有些难看。然而皇后毕竟是刀光剑戟中走出来的，不悦的表情不过一闪，随即又是端丽的笑颜：“碧宛言之有理。绾暒，在本宫这里赏月也不必如此多礼。”
夹在皇后与凌贵妃之间，我看似进退两难。连日以来，尽管我韬光养晦，始终不能消除皇后与凌贵妃对我的不安心。看来也是时候做我该做的事了。
我面含愧色，微微垂首：“是绾暒思量不周，处事欠妥。谢皇后娘娘提点。”皇后轻嗯一声，凌贵妃婉媚一笑不再说什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皇贵妃忽然尖声道：“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快，快来人去请御医。”
众人的目光齐齐朝皇贵妃看去，只见她身旁的淑贵嫔蜷缩着身子依着座椅，双手用力的按在腹部。面上惨白朱唇发乌，豆大的汗珠映着火光闪闪发亮。
尽管皇后镇定，声音却也微微颤抖：“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扶着淑贵嫔去侧殿躺着。怎么好端端的会腹痛呢。这才刚成孕不足两月，这可怎么是好？”
暗中观察各人脸上的神色，成孕的三人属淑贵嫔的位份最高，进宫也有些年头了。自然是首当其冲，只是没想到动作竟这样快。
见皇后指挥若定，安排奴才将淑贵嫔送往侧殿，又遣了奴婢小心照应。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凌贵妃淡定自然甚至有些不屑，也不似得意或者庆幸之色。
然而，皇贵妃最早发现淑贵嫔不适，又算不算是有心的安排呢？其余妃嫔也是神色各异，惊慌恐惧或是幸灾乐祸均大有人在，看似一团迷雾。
皇后威严道：“冯德子，你去坤承宫禀告皇上此事。其余众人全移至西配殿候着。既然是在本宫这里出事，还是等御医来瞧过知悉原因才好。”
众妃嫔齐声诺是，皇后唤了皇贵妃、四贵妃一并往侧殿，陪伴淑贵嫔等待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