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百善孝为先(高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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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雨·泪

母亲:

很想问一个我至今都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从天上掉下来的水珠叫做雨,而从眼中掉下的水珠却叫做泪?

天上的雨是有限的,而眼中的泪却是无限的。从我记事起,就经常见您在流泪、在叹息。您的泪是为我们流的,您的心是为我们操的,而艰辛却是由您自己承受着。很想对您说一句:“母亲,您辛苦了。”我却始终没那个勇气。

一次次从梦中惊醒,总会有您在身边陪伴;一次次鸡鸣之后,总会有您那亲切而温暖的话语响起;一次次受挫之后,耳畔总会传来您那温柔的鼓励的教诲。因为一次次被关照与呵护,我的生活从不会失去阳光,我的道路从不会迷失方向。而您呢,在安慰好我之后,总会躲在一旁偷偷掉眼泪。您是艰辛生活的承受者,而您又必须是孩子们眼中的强者。您只能将所有的苦与难藏在心中,于是,您背负起了所有本不该您承受的压力,当起孩儿们心中的强者。

还记得,第一次参加中考我未被录取,您含着泪将我送进补习班,用那如同树皮般粗糙的手抚摩着我。我脸上感到刺痛,可我那干涸的心灵却像注入了一股甘泉。您那悲伤的眼神反射出您的内心世界,我明白了,该是我抚慰您的时候了。第二次参加中考,我有幸被县一中录取。您不识字,拿着大红的录取通知书,逢人便问上面写的是什么,当有人告诉您我被县一中录取了,您含着喜悦的泪花手舞足蹈。

还有一次,我出去买东西,发现校门口站着一个人,很焦急的样子。走近一看,原来是您。我问您为什么不进去找我,您说您怕,您怕同学们因您而看不起我。我打开您带来的包,里面是一套新衣服和一双布鞋。您让我赶快试一下,看合不合适。我试了一下,十分合适,您又一次流泪了。摸着手中的衣服,再看看您身上的衣服,我不知道您的衣服是何时买的,但我知道,它绝对比我小不了几岁。我不知道您是如何苦干的,但我知道,把太阳从东边背到西边的绝对是您,您的付出是为了换取我在这宽敞的教室里读书的机会,您的勤劳是在为我铺设明天的康庄大道。

为了见哥哥一面,解除心中那份牵挂,您单身一人来到了哥哥所在的大学的城市。可是,从未出过远门的您,哪里知道城市隐藏的危险。过马路时,您被一辆飞奔而来的汽车撞倒了。您倒下了,永远地倒下了,您带着永远的遗憾离去了。如今,一方矮矮的坟墓阻隔了我们,您在里头,我在外头。现在,我终于有勇气对您说那句在心中埋藏了很久的话:“母亲,您辛苦了。”现在您可以安息了,您也可以不再操心了。可您知道我说这句话时有多难受,有多想您吗?每当我忆起您那默默流下的眼泪,总是难以释怀。

天又下雨了,雨水冲走了我的泪水,我知道您此时肯定又在流泪,就让这泪水和着这雨水,化作满天相思雨吧!

苦思您的儿子:杨文

2007年5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