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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用耳朵寻找幸福

厄运发生在陈燕3岁那年。医生告诉父母说陈燕患有白内障,即使做了手术,视力也达不到0.1.于是,父母决定抛弃她。

是奶奶抱起了陈燕,并给陈燕花钱做了手术,手术之后,陈燕的右眼完全失明,左眼可看到1米以内东西模糊的影子。

她一次次地撞到墙上、树上、门上、桌子上,跌倒在地上、沟边。但奶奶从不扶她,而是厉声让她自己爬起来。奶奶对她说:“不要哭,不要被人可怜。如果你要过上好日子,你就要比别人多吃苦,因为,你眼睛看不见。”奶奶还对她说:“你没有眼睛,但你还有耳朵。你可以用你的耳朵听出东西的距离和模样。”

为了锻炼陈燕耳朵的“眼力”,奶奶找来五分、二分和一分的硬币,抛在地面上,让她辨识它们掉落在地面声音的细微差别。千遍百遍之后,等陈燕终于用耳朵听见了它们各自的“模样”,她已经5岁了。5岁的陈燕,凭借一双耳朵的“眼力”,可以在屋里屋外自由活动。但奶奶似乎忘了她是一个“瞎子”,竟然吩咐她过马路去买酱油、买盐。马路上人来车往,这有多危险啊?!可奶奶不管,说:“不要告诉自己是瞎子。你不要拿棍子探路,更不要拿棍子去乞讨。”

她摔倒,她哭泣,她遭人欺负……这样的时候,奶奶从来没有出现。每一次,她从外面回来诉说委屈,奶奶都毫不怜惜,说:“没有人可以做你的眼睛。你的路只能用你的脚去走,你的世界在你耳朵边。”

奶奶去世的时候,陈燕已是大姑娘了。握着她的手,奶奶表达了三个心愿:一是找到一份自立的工作,二是成个家,三是买个自己的房子。最后,奶奶告诉她说:“陈燕儿,从小到现在二十年,无论你走到哪儿,奶奶都跟在你后面,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你摔跤,我在后面哭;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提着一颗心;你被人欺负,我暗自伤心……”

奔涌的眼泪把所有的委屈冲了个干净,在陈燕的内心,只留下感激:因为奶奶的“无情”,陈燕早就不再是瞎子:她去上盲人学校,去学跆拳道,她学开卡丁车、滑旱冰,甚至学深水游泳,没有一样不成功。更难得的是,就在陈燕盲人学校快毕业的时候,她考上了钢琴调律师专业,成了中国盲人学习钢琴调律的第一批学生。一架钢琴有8000多个零件,比人体结构还复杂,调律师要把这些零件拆装自如。这时候,她从小练就的听力起了作用,找部件、听音准,她总是全部学员中的最快最准。以至于她上门去求职时,她帮一家琴行调好了一台钢琴,对方居然都没看出来她是一个“瞎子”……她成了中国最早学成的盲人钢琴调律师。

2002年底,钢琴调律技术娴熟的她开设了中国第一家钢琴调律网站和钢琴公益咨询热线。从此,她白天摸索着外出给人调琴,晚上回家接听热线。到2006年年初,她把奶奶生前的三个愿望悉数完成:有了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成了家,还买了一个大大的房子。

幸福生活其实就摆在我们每个人面前。关键是,当你的眼睛看不见它的时候,你会不会想到并且相信:你一定还可以用耳朵去把它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