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咳一声,一道浑厚的元气顺着声波送到众人耳边,众人一时浑身一颤,只觉得脑中一阵嗡嗡作响,刚运起的元气竟不受控制的到处乱窜,一场即将开始的大战就这么消弭于无形中了。
“太师叔祖”李严望向我张口欲言,以他的修为自然不受刚才那一咳的影响,所以才可以发现那是我所为。
我向他摆摆手,示意这事交给我处理,但先不要揭开我的身份,然后转过头去狠瞪了跃跃欲试的无尘子一眼,成功的把他想要大闹一场的念头逼了回去。
“各位各位,请不要在这里动手好吗?论道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请各位不要动手!”禅云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不住的哀求道。
“一边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你不过是个无门无派的野种罢了!”松云子目光一闪转头骂道,禅云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啧啧,不愧是五行宗的优秀弟子啊,只会欺负无门无派的人。”旭日剑派一个玄字辈弟子阴阳怪气地道,故意把那个“优秀”二字咬得极重,旁边的年轻弟子们会意,立刻大声哄笑起来。
禅云低垂着头,紧紧的握着拳,脸上一片黯然之色,李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出身并不能左右一个人的命运,虽然良好的出身可以使你更快的获得成功,但是想要出人头地更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在修真界是以实力说话的,如果你不想这样被人欺负,那就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吧!”
禅云仍然低垂着头,但脸上却多了一丝感激之色,李严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向正剑拔弩张的对峙着的两群人走去。
我和无尘子还有玄镇、玄戒站在一旁,双臂抱胸优闲的看着两群人大打嘴仗,旭日剑派这边虽然人多势众,又人手一件法器,但是没有李严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轻起战端,免得回去被李严惩罚。
而另一边,松云子虽然嚣张但也不是个笨蛋,旭日剑派一方明显比他多人,他虽然被誉为五行宗第一高手,但也禁不住这么多人围攻啊。
何况能来参加论道大会的人实力肯定不弱,又有法器助阵,真打起来的话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这一边,所以他也只敢在那里叫嚣,却不敢主动出手。
于是两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直到李严再次介入。
李严招手让那群华字辈的弟子们收起法器,然后转向松云子冷冷地道:“你走吧,我也不为难你,不过记住,下次见到长辈最好恭敬点,懂点礼数对你没有坏处。”
“是。”松云子铁青着脸施礼,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由于形势不如人,他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李严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松云子才一脸怨毒,在旭日剑派年轻弟子们的哄笑声中,带着一干手下飞一般的离去。
“去去去,有什么好笑的,看你们的作为还有点修真者的样子吗?”玄戒道人笑骂道。
“师叔,你上次没有来所以不知道,上次五行宗派出来和我们争夺第一的就是这个家伙,那时候他就很嚣张了,言语间对我们旭日剑派诸多不敬,华青师兄去和他理论却反被打伤回来,我们去告状,也被他师父给压了下去,别提有多憋屈了!这次掌门宗主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我们怎能不高兴呢?”一群华字辈的年轻弟子们七嘴八舌的叫道。
“哦?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先教训他一顿,不应该这么轻易放他走的。”玄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他在派中就是负责培训战斗人员的,因此虽然不像无尘子那么好斗,但也不是个善与之辈。
“就是就是,师叔说的对,那我们再追上去出口气好了!”一干弟子顿时鼓噪起来。
旭日剑派和五行宗势同水火,这些年轻弟子可没少受五行宗门下的气,以前修为不如人家只好忍着,现在他们修行我留下的心得,自认修为已经提高不少,又新得到法器助阵,顿时信心膨胀起来,只恨不得把以前所受的委屈都讨回来。
“都闭嘴,吵什么吵!”李严被他们吵得头疼不已,运起元气大吼一声,这帮华字辈的年轻弟子们才安静下来。
“太师叔祖,你看这事”李严转向我恭敬的问。`
“算了吧,既然已经放他走了,再追回来有些说不过去,一定要出气的话,我想论道大会上总会碰面的。”我淡淡的回答。
“是,太师叔祖说的是。”李严躬身为礼,转向正用惊奇的眼神看着我的禅云说道:“还麻烦小哥继续带我们去休息之所。”
“呃好的好的,请跟我来!”禅云吓了一跳,慌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职责,急忙领先带路。
一干华字辈弟子们跟了上来,嘻嘻哈哈的讨论着在论道大会上该如何大出一口恶气。
李严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声的摇了摇头。唉,这群家伙都是几百岁的人了,平日里在派中也都是些稳重可靠的道人,怎么一出来都这么没正经,看来真是平日里憋屈太久了。
旭日剑派一干人在此打闹,松云子却没有闲着,他被李严赶走后立刻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几个手下,然后急匆匆的向东角一座别致的高脚小楼奔去。
那是他的师父,五行宗宫主五行子的住处。
“弟子叩见师尊。”松云子走到小楼前,恭敬的跪下说道。
“是松云子吗?进来吧。”楼内传出一个飘渺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异常清晰。
松云子整了整衣服,必恭必敬的走进小楼,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间小厅内。
这是一间不大的客厅,里头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蒲团,桌子上放着一个香炉,三炷线香正散发出阵阵轻香,一名道装老人盘腿坐在桌前的蒲团上,背对着松云子。
“这是北海的青冥香,不仅有清心的作用,更可以增强修真者的修为,有莫大好处的。”老人头也没回的说道,然后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松云子唯唯诺诺的应和着,迟迟不敢岔开话题。要知道他虽然号称是五行宗第一高手,但在面对他这个异常和蔼的师父时,却不知怎地心中总有一股寒气,站在他面前,不要说造次了,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总不可能是专程来问安的吧。”那老人突然淡淡的问。
松云子愣了一下,急忙加油添醋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在他口中率先挑衅的肯定是旭日剑派的人,而他则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就是这样,他们仗着人多围着我们,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侮辱我们五行宗,弟子与他们讲理,还被李严那老家伙暗地里偷袭了一记,到现在胸口还有些窒闷呢!”
松云子说完这番颠倒黑白的控诉,颇为不安的垂下头,等待着五行子的回应。,
老者突然冷哼一声,松云子就觉得胸口突然一窒,彷佛被一个大锤砸了一记似的,一股甜腥味直冲喉头,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
“李严的心性我了解,虽然我们作对了上百年,但他不是这种喜欢惹是生非,主动挑衅的人,恐怕是你上前挑衅不成,反丢了我们五行宗的脸吧?”五行子背对着松云子冷冷的问,言语中竟然透露出一股杀机。
五行子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在松云子的耳中,却如同一记惊雷般,震得他几乎魂飞魄散,大骇之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师父饶命,弟子再也不敢了!”
五行子沉默良久,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道:“你起来吧,不要叫的那么凄惨,你是为师的弟子,为师怎么会杀你呢?”
“谢谢师父!”松云子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这才爬了起来,他脸上满是灰尘,额头也有些红肿,看上去很是狼狈。
“整理一下,看你一身狼狈样。”五行子头也不回的说,顿了顿又问:“李严他们实力如何?”
“很强!”松云子肯定的说道,想了想又急忙补充:“对了,他们来了几十个人,几乎全都有法器,只除了一个年轻人和另一个很高大的壮汉!”
五行子闻言一颤,差点打翻了面前的香炉,好一会儿才问道:“他们都有法器?你确定没有看错吗?”言语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意味。
“弟子敢以性命担保,他们手里的确实是法器,虽然不如师父赐给弟子的这把辟邪古剑,但看样子应该也不是凡品。”
“李老头是到哪里去找来这么多法器的?我们五行宗不过才有二十多件法器,他倒好,竟然人手一件,什么时候旭日剑派的势力增长得如此迅速?”五行子自言自语道,“莫非前一阵子杨家被毁与他有关不成?”
“师父,您是说柳家被毁是旭日剑派干的?他们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摧毁一个宗派,那这次论道大会我们不就输定了吗?”松云子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