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艺术大师,往往都具有那种除了追求完整的意志之外,把一切都忘掉的热忱。一个成功的人一定能够把他自己完全沉浸在他的工作里,此外,没有别的秘诀。
一位奥地利朋友曾经讲述了对着名雕刻大师罗丹工作的如下见闻和感受:
在罗丹的工作室——有着大窗户的简朴的屋子,有完成的雕像,有许许多多小塑样:一只胳膊,一只手,有的只是一只手指或者指节;他已动工而搁下的雕像,堆着草图的桌子。这间屋子是他一生不断地追求与劳作的地方。
罗丹罩上了粗布工作衫,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工人。他在一个台架前停下。
“这是我的近作。”他说,把湿布揭开,现出一座女正身像。
“这已完工了。”我想。
他退后一步,仔细看着。但是在审视片刻之后,他低语了一句:“就在这肩上线条还是太粗。对不起……”
他拿起刮刀、木刀片轻轻滑过软和的黏土,给肌肉一种更柔美的光泽。他健壮的手动起来了;他的眼睛闪耀着。“还有那里……还有那里……”他又修改了一下,他走回去。他把台架转过来,含糊地吐着奇异的喉音。时而,他的眼睛高兴得发亮;时而,他的双眉苦恼地蹙着。他捏好小块的黏土,粘在像身上,刮开一些。
这样过了半点钟,一点钟……他没有再向我说过一句话。他忘掉了一切,除了他要创造的更崇高的形体的意象。他专注于他的工作,犹如在创世之初的上帝。
最后,带着喟叹,他扔下刮刀,像一个男子把披肩披到他情人肩上那种温存关怀般地把湿布蒙上女正身像,于是,他又转身要走。在他快走到门口之前,他看见了我。他凝视着,就在那时他才记起,他显然对他的失礼而惊惶:“对不起,先生,我完全把你忘记了,可是你知道……”
我握着他的手,感谢地紧握着。也许他已领悟我所感受到的,因为在我们走出屋子时他微笑了,用手抚着我的肩头。
再没有什么像亲见一个人全然忘记时间、地方与世界那样使我感动。那时,我参悟到一切艺术与伟业的奥妙——专心,完成或大或小的事业的全力集中,把易于弥散的意志贯注在一件事情上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