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人在颠沛流离的流亡历程中,成为最典型的金钱主义者。虽然他们不把金钱作为生活的依托,却毕生追求金钱,而又不被金钱所奴役。在他们的心目中,金钱不是罪恶,也不是诅咒,金钱是散发温暖的“圣经”。
早在古代犹太人宗教观念形成之时,金钱的功能对他们来说就具有了双重性:不仅仅是为了满足物质上的需要,而且是为了表示宗教信仰的程度。
《出埃及记》第30章记载,耶和华的晓谕中要求每一个20岁以上的犹太人都要交出半谢克银子作为奉献给耶和华的礼物,作为“赎罪银”。人人如此,贫穷者也不可例外。这些钱用于会幕以及其中的各种器物。从此以后,在会幕、圣殿和会堂等宗教活动场所,犹太人总是用半谢克银币作为奉给上帝的礼物。
在公元前2世纪的马卡比王朝和公元66~70年的反罗马起义时,犹太人所铸的钱币中都有半谢克银币,以供宗教活动的需要。如此看来,犹太人的金钱意识带有浓厚的宗教因素,它已经积存在犹太人的内在心理结构之中。只要有机会,犹太人就要赚钱,这是为了经济与宗教的双重目的。这种赚钱的动机比单纯的发财追求更为深沉,更为持久。
犹太人素把金钱当成是自己的第二上帝——除了上帝之外,只有金钱最值得尊敬和重视。在《塔木德》中,有许多关于金钱的格言:
“《圣经》放射光明,金钱散发温暖。”
“身体依心而生存,心则依靠钱包而生存。”
“钱不是罪恶,也不是诅咒,它在祝福着人们。”
“钱会给予我们向神购买礼物的机会。”
“伤害人们的东西有三:烦恼、争吵、空钱包,其中以空钱包为最。”
“一旦钱币叮当作响,坏话便戛然而止。”“用钱去敲门,没有不开的。”
犹太人以宗教作为生活的依托,但他们从不轻视金钱。历经2000多年的流浪,犹太人用自己的方式解放自己,他们解放了自己不仅因为他们掌握了金钱势力,而且他们通过金钱使自己成为世界势力,为自己赢得了生存和发展的机会。
一个民族一旦掌握了金钱,她便掌握了自己生存和发展的权利,也就同样掌握了对付源自外来民族的敌意和压迫的力量。这或许就是犹太人生命如此顽强,历数难而不灭的答案。
众所周知,犹太民族是一个以文化立族的民族。从正统意义上讲,犹太人同犹太教徒是一回事,信仰犹太教的人就是犹太人。但在犹太人面临被同化的威胁时,宗教信仰并不是界定犹太“血统”的唯一标准。在这种背景下,不具宗教、政治色彩的金钱就成了犹太“血统”的特殊界定标准。下面这则笑话恰好说明此点。
尽管范因斯坦一家都接受了基督教的洗礼,可萨洛蒙仍想同他结为儿女亲家。范因斯坦不高兴地对萨洛蒙说:
“我们完全没有结为亲家的可能。首先,你是犹太教徒,我是基督教徒;其次,你穷得和叫花子差不多,一个钱都没有。对我们犹太人来说,金钱可是决定一切的基础。”
乍看之下,范因斯坦的语言有些矛盾,但此则笑话的内在悖谬之处在于:尽管范因斯坦已经改信基督教,但永远抹杀不掉的就是对金钱的狂热。
实际上,犹太血统完全可以由金钱界定。上帝和钱都是由人类造出来的。而且二者之间也存在着相同之处:仅此一个而且看不见。上帝就不用解释了。钱就是钱,没有人看见过它的样子。为了便于流域和服务社会,钱扶植了自己的替身——纸币。但众所周知,纸币仅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的信用符号,对纸币的认可倒不如说是对某一社会信用的认可。否则,地球上也就不会流通如此多的货币种类了。
既然对待上帝的态度可以成为一个民族的疆域,为什么对待钱的态度就不能构成这个民族的疆域呢?
这种在潜意识层次对金钱的高度认同,除了说明犹太人对待金钱已达到“准神圣”的高度之外,能说明的只怕是意外者缺乏金钱智慧。
事实上,犹太人为了取得“钱”上面的成功而放弃犹太信仰的从来不乏其人。在著名的犹太银行家中,伦敦的哈姆勒,纽约的贝尔蒙特,柏林的布莱希罗德都皈依了基督教;美国赢利最大的出版商、纽豪斯报馆的所有人塞谬尔·纽豪斯只雇用非犹太人的编辑或发行人;甚至一些在学术上取得不凡贡献的教授,他们中的很多人放弃了犹太教信仰。然而,世人仍把他们都看作犹太人而根本不理睬他们的宗教信仰是否发生过变化。相反,世人或许认为争取成功而不惜牺牲其他价值正是界定犹太人的最本质特征。
在确定一个人是否为真正的犹太人时,生物学基因不足以界定犹太人的民族身份而必须辅之以宗教;单单宗教信仰也不足以界定犹太人的文化身份,而必须辅之以对待成功、金钱(因为它是成功最直接,也最有说服力的一种表现形式)的态度来判断是否为真正的犹太人。
因此,完全可以把犹太人同金钱的高度同一关系作为其民族的区别标志。犹太人的活动样式与钱的活动样式不仅同构,而且犹太人的历史与钱的历史存在同一性:犹太人和钱都曾长时期仅作为交换媒介而存在;犹太人和钱都曾在长时期中既受排斥又遭掠夺;犹太人与人类世界的其余部分曾长时期维持一种纯粹以钱为形式的关系;犹太人随着钱的崛起而崛起。
事实上,犹太人自己的笑话中已经在这么做了。
一个银行家的儿子取得博士学位以后,改信了基督教,这件事深深刺伤了银行家的心,尽管两个孙子常来看他,但他仍旧闷闷不乐。
一天,银行家看见两个孙子在玩剪纸,便问他们玩什么游戏。
“我们在玩银行家的游戏!”孩子不假思索地回答。
银行家一听,非常高兴喊道:“小孙子身上仍然是我的血统!”
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犹太人之所以幸存下来,主要是犹太人在金钱的流通领域有着不可替代的“媒介”地位。任何一个社会都离不开金钱,而金钱流通离不开“媒介”,所以犹太人不能灭绝。而一旦主民族自己也领悟了钱的准神圣性,不需要犹太人时,他们自身也就成了“犹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