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原以为把刻满愿望的玉牒书塞到了石头里,老天就会实现他的美好愿望。可他也不想想,老天爷可是一个大忙人,一天到晚又要处理天上政务,防着众神偷懒;又要管理天界诸宫,以防像猪八戒这样的害群之猪去调戏人家嫦娥美媚;又要保佑人家病痛,都叫速好;又要管着人家婚姻,都叫成就;又要保佑人家喜得贵子,升官发财;又要保佑下界诸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想想看这一天该有多忙?让能下赢国棋象棋冠军的计算机来处理这些问题估计都得当机,玉皇大帝虽说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可是一天到晚,天上地下,海中地府有这么多屁事要他处理,他总不能一股脑的都并行处理吧?总也有个先来后到,轻重缓急吧?刘备这边刚把请求递上,那边就让人家回应,这不是强人所难么?再说他只保佑老天让他再活五百年,再生五百个孩子。可没让老天保佑他晚上不做恶梦,也没让老天保佑鲜卑轲比能部不胡乱蹦跶。老天爷既便在这些事情上不让他如意,也不算失约。
刘贵妃白了薛珝一眼,嗔道:“轲比能部灭了素利部,就灭了素利部,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让他来打打我大汉试试,管教一仗就杀得他屁滚尿流。这两个蛮子部落之间火并,什么朝代没有?算多大点事?也值的深更半夜来打扰皇上休息?”
薛珝吓坏了,道:“是,是,微臣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刘备听她说的滑稽,又听她说轲比能不是自己对手,开心的很,适才刚聚起来的一点点烦扰,随之烟消云散笑道:“瞧你把他给吓的。这关系到朕对北方蛮夷的政策,可不是一件小事。薛珝,你做得对,下次还有这样的消息,不管朕在做什么,都要来报,让朕第一时间知道。”
刘备从床边拿起衣服,披在身上,说道:“去把孔明、仁禄、元常叫来,朕有事要和他们商量。”
刘贵妃道:“这么晚了,他们也都在休息,皇上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议吧。”
刘备也很想睡,可一想起刚才的恶梦,冷汗就流了出来,道:“朕睡不着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薛珝道:“刚过四更。”
刘备转了两圈,道:“仁禄爱睡懒觉,每日不到巳时起不来。”笑着又道:“也亏得他有这样的精神一天到晚都这个那个。孔明、元常朕是知道的,甚是勤勉,这个时候他们估计也快起来了。去,把他们都叫来吧。”
薛珝看了刘贵妃一眼,问道:“是只叫左右仆射,还是把三个人都叫来?”
刘备道:“都叫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哪还能让他睡懒觉?”
刘贵妃披上衣衫,来到跟前,服侍他更衣,末了又在外面加了一件披风,还细细的紧了紧他的领子,道“虽是初夏,不过半夜天凉,山间风大,皇上可要小心些,别着凉了。”
以小见大,人在社会上其实都是一个演员,有些人演的好,迅速串红,有的人演得不好,回家睡觉。刘贵妃这样做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足以叫刘备感动。毕竟他忙了一天的工作,晚上回来有这么一个人如此无微不至的休贴他,照顾他,这就够了。刘备握着她的小手,激动的说不出话。
刘贵妃笑道:“快去吧。”
山上房舍有限,只有诸葛亮、钟繇等少数股肱之臣才有一席之地,其他的人都在山下自找地方安歇。贾仁禄为了不让人打扰他这个那个,离群索居,在西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峰上,找个地方趴了下来。薛珝通知了诸葛亮,钟繇后,便迈开两脚一二一,从这个峰上吭吭哧哧的爬下去,再从那个峰上吭哧吭哧的爬上来。他不是运动员,也不是休育爱好者,还没爬到一半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断了气,一面走一面嘴里嘀嘀咕咕,不住咒骂贾仁禄的祖宗。
这几天来,贾仁禄已将泰山附近的几处有名的景致都看了个遍,兴之所致,偶而还会盗诗一首,惹得几位夫人眼光迷离,神魂颠倒,当然这种涉及版权问题的东西,是不能往石头上刻的,略显美中不足。
山上的风光虽然千变万化,千奇百怪,可是万变不离其宗,说白了,不外乎也就日出、云海、怪石、奇树这么几样。泰山四大奇观便是泰山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后三样奇观,贾仁禄都已经领略过了,兴奋的手舞足蹈,险些从崖上栽将下去。可是这日出始终没看到,按照道理,这应该是最容易看到的景致。后面三样,尤其是最后两样与气候时机有很大关系,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可这太阳公公天天都出来,怎么就看不到呢?这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他自己。贾仁禄在现代酷爱网游,从而养成了晚睡晚起这样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习惯成自然,一个习惯在身上趴久了,也会安土重迁不愿离去,日子一久,想改也就很难了。这要看日出就要早起,太阳公公的作息时间可是很有规律的,而且他老人家一贯信奉行早睡早起身体好这一信条,每天卯时就起来,要想一睹从一线晨曦映红云海,到一轮红日破云而出的全过程,非得寅时不到就起来不可,这对贾仁禄来说可就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了。虽然他每天睡觉前都大叫大嚷,第二天一定要早起,可真到了点,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等到他洗嗽已毕,气喘吁吁地爬到峰顶时,太阳已挂得老高了。有一天他火大了,抱着床被子,死守在主峰顶上,大有不看到日出誓不回还之势,怎奈日出时,天边恰有一抹乌云,将东方遮了个严实,这日出还是没看着。
今天是他在泰山的最后一天,照计划天亮后他们再稍微游玩一番,就结束泰山之旅,回寿张小憩几日,再往鲁县,祭祀孙子。今天若还看不到日出,那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看到了。是以贾仁禄又一次扛起了被子,蹲在自己所住的小峰顶上,远眺东方。几位夫人为了目睹这一绚烂奇景,也抱着被子,陪在他身后。文钦等人则散在远处,严密护卫。此情此景,要是绘成一画,倒也有趣。
人都在峰顶,薛珝吭哧吭哧的跑到临时搭建的住处去找,自然找不着,一问才知他们上山看日出了,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气喘吁吁的跑了上去。
贾仁禄嘴里念念有词:“太阳公公,你老人家怎么还不起来?老子都快冻僵了”
貂婵笑道:“抱着床被子还叫冷,你看看那些个卫士,穿件单衣站在顶风处,也没听见他叫苦。”
贾仁禄冷笑道:“小瞧老子!想当年老子可是咱那一片里出了名的猛男。老子这就给你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的壮汉!”说着放下被子,就扒衣衫,几位夫人怕他着凉,忙将他摁住。
正闹间,薛珝喘着气上来了,道:“轲比能灭了素利部,皇上请大人速去商议。”
贾仁禄一面郁闷,道:“娘的,这轲比能也是!他早不灭素利,晚不灭素利,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不存心叫老子看不成日出么?好,好,好,这仇算是结下了,老子跟你永世没完!”
说完他无奈的回头,对着东方望了一眼,依依不舍的走了,走两步还要回头看一看,看看太阳公公会不会突然起个大早,提前露出头来。太阳公公明显不买他的面子,始终没有出来。
刘备下榻处,诸葛亮、钟繇都已到了,贾仁禄是最后来的,刘备见人来齐,道:“轲比能灭了素利,你们怎么看?”
贾仁禄还在为看不成日出的事懊恼,没心思思考,气鼓鼓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诸葛亮叹了一口气,心道:“这都是你封禅惹来的,又何必问?假如没这次封禅,轲比能又怎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大举出征?”这话他可不敢讲,不然刘备不管他功有多高,当时就会拉下脸来办他。他沉吟片刻道:“依臣之见,和轲比能一战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