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禄心道:“庞统这个主意是很高明,同贾诩为曹丕出的主意有异曲同功之妙。曹植七步成诗,立赋万言,才华横溢在历史上都是出名的。自然喜欢,心中已有废立之意。贾诩聪明就聪明在不劝曹丕与曹植去争,而劝他朝夕孜孜,不违子道。每当出征时,诸子都要送别。曹植当然是发挥长项歌功颂德,大拍马屁。曹丕原也想这样做,但恐文采没他弟弟的好,落于下风。便问计于贾诩,贾诩劝他哭。此后每次出征,曹丕就眼泪哗哗地,颇为感动,认为曹丕文采才干虽不如曹植,但却是有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江山交到他手里,自己也颇为放心,自己的几个儿子也就可以得到保全。没想到的是,曹丕不过是搞形式,走过场,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痛哭,这根本就是贾诩的诡计。加上杨修替曹植出主意之事泄露被借鸡肋之事给杀了,便不喜曹植而立曹丕为世子了。”
庞统走上前去,将其扶起,道:“主公万勿如此。”
张辽、徐氏原本也认为庞统出的主意太也差劲,明显与他的道号凤雏不符,但听了贾仁禄的一番解释之后,恍然大悟,又对庞统重新认识,心中不禁暗叫可惜,心想这样一个大贤却屈身于刘琦之处,当真是明珠暗投。不过这乃是庞统自己的决定,二人碍着事前的约定,不能再行劝说,只能徒唤奈何矣。
刘琦捡到了宝,心情大佳,道:“先生久居此间,应有许多东西要收拾的,我们便在此留一日,待先生收拾好了再去夏口吧。”
贾仁禄目光在张辽、赵云、徐氏等人的脸上扫上了一圈,只见众人缓缓点了点头,便道:“那就这样吧。”
庞统问道:“你们要去夏口?”
刘琦点头道:“正是,黄祖不与蔡氏相睦,我们欲先去投奔他,徐图回转襄阳。”
庞统道:“黄祖不是什么善类,存心不良,我恐主公入城便回不了襄阳了。”
贾仁禄道:“有这可能,黄祖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那我们如今该往何处?”
庞统道:“你们从宛陵一路来此道上可曾遇到吴兵来追?”
贾仁禄将道上所遇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庞统沉吟半晌,道:“夏口看来去不得。”
贾仁禄道:“哦,那是为何?”
庞统道:“吴侯已知诸位的形踪,却一直未差人来追,你们不觉得的奇怪么。”
贾仁禄道:“太史慈在海昏附近遇到我们,孙权其时远在芜湖,既便知道消息也不可能马上赶”说到此便站起身来,以手支颐,来回走着,过了片刻,又道:“我知道了,孙权在芜湖寻不着我们,便会想到我们走的陆路。而我们却迟迟都没遇到追兵,这其中着实有些奇怪。”
赵云、张辽互视一眼,同声应道:“难道孙权要打夏口?”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看来当是如此了。这才符合兵法所云出奇不意,攻其不备。”
刘琦大吃一惊,道:“那该如何是好?”
庞统袖出一张地图来,摊于案上,伸手一指地图,道:“陆口附近驻有周瑜的水军,以防荆襄水军来援夏口,那里看来也去不得。”
贾仁禄手指沿着长沙不住的向南比划,道:“看来只有沿长沙南下经交州自南中再到江州了。南中我方才平定过,那里都是我的旧交,一路之上有我照着你们,不会有事的。”一想到当日用古怪法门慑服南中群豪,便豪气万千,话语中满是得意之情。
庞统目视地图不置可否,张辽一路之上曾听贾仁禄提到过南中风俗,长眉一轩,道:“若是这样一来,路程迂远,旷日持久不说。所经之处又都是蛮荒之地,怕不易行进。”
刘琦连连点头,颤声道:“走不得,走不得,这条路走不得。”顿了顿又道:“南中蛮人虽不会与军师为敌。但长沙以南零陵、桂阳便有不少蛮方部落,那些部落都敌视汉人,到了交州,部落就更多了。这条路走不得,走不得。”
贾仁禄道:“这”
刘琦道:“军师同先生所言有理,但孙权当没有如此的智慧能想到这一步,他说不定不会去打夏口。”
贾仁禄长叹一声,道:“但愿我是杞人忧天了。”
庞统瞧了刘琦一眼,道:“我也认为走南方太过危险,如今看来只能行险一博,先到长江边上再作区处。事不宜迟,我们当迅速起行。”
刘琦忙道:“对的,事不宜迟,快些走吧。”
他原来还打算让庞统收拾齐整,再从容上路。此时担心小命不保,原形毕露,一叠连声的催促,唯恐他收拾慢了,害得自己跑不成。
贾仁禄暗暗摇头,心道:“让庞统扶这小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唉,当时只是想借助凤雏之智,搞乱荆襄形势,使孙权、不至于那么快就得到荆襄,主公也就可以有一段喘息的时间。可这个刘琦也太孱弱了,也不知庞统能不能扶着他东排孙权,北抑。”
正胡思乱想间,庞统匆匆收拾已毕,背着个包裹,从里屋走了出来,走到他身边时,悄声道:“你算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了。”
贾仁禄闻言一怔,瞧了他一眼,神色惊诧。就这么一愣神功夫,庞统已飘然出屋,众人紧随而去。刘琦见贾仁禄呆若木鸡,便道:“军师快走吧。”拉着他的手,向外便走。
庞统对这一带的地形了若指掌,当下便领着他们走了一条小道,行不多时,便出了茫茫群山,到得午间,已到了阳新。众人也不进城,绕过城池,取路直往夏口而去。
行走间,贾仁禄找了个机会,策马来了庞统边上,与之并骑而行,悄声问道:“先生怎么知道我的心思?”
庞统微微一笑,悄声道:“先生非是嫉贤妒能之人,却不劝我投奔刘备,意思还不够明白么。你可是想让我扶刘琦为荆襄之主,阻止、孙权夺取荆襄?”
贾仁禄一竖大拇指,悄声道:“厉害,厉害,我就这么点花花肠子先生都能猜到。”
庞统苦笑道:“你这点心思倒不难猜。”
贾仁禄问道:“看来先生有心辅佐使君啰?”
庞统道:“我收到元直来书,劝我到益州共扶使君。我那时还有些私事未了,便暂时隐居于此。”
贾仁禄叹道:“唉,我忘了你与三弟是密友,这下可倒好,我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庞统笑道:“元直信中没少提到你,我常欲一见,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贾仁禄道:“一定是见面不如闻名了,哈哈。”
庞统道:“先生太谦。能看出鼎足三分形势的天下怕没有几人,而先生竟能看透,的确非凡。既然先生给我出了个难题,我便尽力完成,至于荆州能有多少土地到使君手上,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贾仁禄大吃一惊,险些大声的噫了出来,忙捂住了嘴,压低声音,道:“先生真神人也,这也能猜得到!”
庞统悄声,道:“我观刘琦形容削瘦,双目黯然无光,年纪轻轻便如此,恐非佳兆。再者我听闻他迷恋酒色,醉生梦死,如此旦旦而伐,又岂能久乎?”
贾仁禄道:“厉害。”
庞统道:“刘琦如此孱弱,本来我是不想辅佐的。不过看他求贤之意甚诚,我也深为感动,说不得就勉力一试吧。咱们话先说在前头,刘琦在一日,便是我的主公,你若是打他的主意便要过我这一关。待到刘琦故去之后,我再投效使君吧。”
贾仁禄道:“那是自然,忠臣不仕二主,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作茧自缚,这点苦头,还是要吃的。我这次见到三弟一定会被他怪死的。”
庞统道:“哈哈,若真能助使君得到荆州,他又怎会怪你。”顿了顿又道:“不过几年以后的事,难说的很。到时刘琦手下诸将若不允可,我孤掌难鸣,怕也没法将领土献上了。”
贾仁禄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以不成,我想主公都会感激先生的。如今只有先委屈先生数年了,只要先生能扶刘琦继承荆襄之位,我便会劝主公同刘琦同盟,从外部给予先生援助的。”
庞统道:“要扶主公为荆襄之主怕是很难。只有我一个人,他的势力仍是孤单。”
贾仁禄心道:“要拉人那是一定要问我的,荆襄这时的人才倒是不少,老子只要随便喷几个出来,刘琦的羽翼就丰了。”说道:“荆襄人才不缺,我刚才说的卧龙不就是一个么。”
庞统摇了摇头,微笑不语。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我也知道卧龙是不肯轻易出山的,他就算了。除此之外还有马良、马谡、蒋琬、黄忠,还有现仍在刘表阵营内的伊籍,有了这些人相助,还愁大事不成么?”
庞统看了他一眼,问道:“仁禄何以对荆襄名士如此熟悉?”
贾仁禄心道:“老子游戏玩多了,自然而然就熟悉了,这些人都是必拉的,不知道他们出现哪个角落,还玩屁啊!”说道:“既然身分谋士,对各地的名士,自然便要有些了解了。”
庞统道:“我便身在荆楚,有些人竟是从未听过,看来真是孤漏寡闻了。”
贾仁禄心道:“得,看来又说早了,这时有些大大估计还没长大,或是才刚刚成年”说道:“这个这个我所知道的人才大概就这些,还请士元加意寻访。这些人都对使君有好感,待到刘”
便在这时,刘琦策马上前,道:“两位先生谈什么呢,谈得如此投机?”
贾仁禄本想说“待到刘琦死后,士元献上荆州,这些人便不会有异议了。”却见刘琦窜了上来,吓了一跳,忙改口道:“我们正谈及荆楚的人才呢。”
刘琦道:“哦,荆楚还有哪些人才?”
贾仁禄道:“以后士元自然会对你说知的,现在耳目众多,还是别乱喷的好,你别忘了前面还有两个家伙也正虎视耽耽呢。”
徐氏掉转马头,来到近前,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能说给我听听么?”
贾仁禄一摆手,道:“大老爷们正在畅谈天下大事呢,妇道人家滚一边去,别打啊!”头顶上被徐氏狠狠的凿了一下。
边上多了两双耳朵,这场有关荆襄形势的密议便无法再进行下去了。于是贾仁禄转换话题,和刘琦大聊吴越美女。其时吴越之地尚没有今天这般发达,“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句也未流传。不过江南风光却是亘古不变,吴越美人秉承着山川灵气,自是生得妖娆明媚,婀娜水灵。这古代吴越美女贾仁禄还真没见过,但他在电视上见过不少现代的江南美女,说出来倒也头头是道,听得刘琦意乱情迷,口水乱流。
庞统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自然知道“万恶为首,百善孝为先。”为人处事,也和孔老夫子一样讲求“肉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端的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此时却听得贾仁禄、刘琦二人不停嘴的品评天下美女。对美女的人品道德做些评价倒也罢了,耳畔所闻竟是二人对美女品头论足,三句话不离美女的丰胸肥臀。庞统这个正人君子听得难免吹胡子瞪眼,贾仁禄、刘琦则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说得十分入港,恼得身旁的徐氏满脸通红,没好气的瞪了贾仁禄一眼,策马上前,同张辽、赵云并骑而行了。
谈笑间,不知不觉已近夏口。张辽、赵云耳聪目明,隔着老远便感受到明媚秀丽的山川景色之中隐含着层层杀气,面色凝重,暗自戒备。贾仁禄、刘琦兀自不悟,仍不停的胡说八道。又行了一程,已近长江,远远地已可听见江水拍岸的哗哗之声。
正行间,忽闻马蹄身响。贾仁禄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数骑奔来,为首马上一员武将,低垂着头,左臂、背后各插着一支羽箭,鲜血自患处一滴滴的滴下,颇为狼狈。
刘琦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失声叫道:“黄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