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启迪世界的100部文学作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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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变形记》:透视人性变异的现代文学的丰碑

〔奥地利〕卡夫卡

“作者简介”

卡夫卡(1883~1924年),奥地利小说家。出生在奥匈帝国统治下的布拉格,犹太血统。父亲是百货批发商。他18岁入布拉格大学学习文学和法律,毕业后主要从事保险业工作。1904年开始用德语写作,1917年起因患肺结核,辗转疗养。1923年迁居柏林,专事写作。但次年病情恶化,于同年7月3日病殁于维也纳。他的主要作品为4部短篇小说集和3部长篇小说。可惜生前大多未发表,3部长篇也均未写完。死后多年,其作品中的深刻思想逐渐被人认识,成为20世纪最伟大的现代主义作家之一。

卡夫卡的一生正值奥地利近代史上发生深刻社会变革的时期,他又深受尼采、柏格森哲学影响,对政治事件也一直抱旁观态度,故其作品大都用变形荒诞的形象和象征直觉的手法,表现被充满敌意的社会环境包围的孤立、绝望的个人。成为席卷欧洲的“现代人的困惑”的集中体现,并在欧洲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卡夫卡热”。其最著名的作品有借小动物防备敌害的胆战心理,擅长表现资本主义社会小人物时刻难以自保的精神状态和在充满敌意的环境中的孤立绝望的情绪。

“背景介绍”

本书成书于1915年。弗朗茨·卡夫卡,犹太人,1901年入布拉格大学攻读语言文学,后从父命改学法律。1906年卡夫卡获得法学博士学位,而后在一家保险公司供职。1917年确诊喉结核,1922年退职疗养,1924年病死于疗养院。

卡夫卡在保险公司供职的业余时间,开始了他的文学创作。卡夫卡生前默默无闻、郁郁寡欢,临死之际,他甚至嘱托好友马克斯·勃罗德将其所有著作手稿一并销毁。勃罗德“背叛”了卡夫卡,他敏锐地洞察了卡夫卡艺术的潜在价值,不遗余力地整理、出版了卡夫卡的全部著作。二战后,越来越多的读者从卡夫卡的作品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孤独、恐惧、绝望、挣扎、探索。宗教学、心理学、文艺学种种的解释,使“卡夫卡热”在现代西方社会蔓延,“卡夫卡”已经被视为现代艺术的鼻祖。“内容概述”

格里高尔·萨姆沙是一个破产小公司老板的儿子,为了替父亲还债,他在债主的公司里当了旅行推销员,以辛勤的工作担负起一家四口的生计。但一天早晨醒来,格里高尔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大甲虫。由于格里高尔成了一只大甲虫,母亲看到他的模样晕了过去,父亲哭了起来。公司派来查问的秘书主任跌跌撞撞逃走了。当格里高尔想追过去拦住主任、保住自己饭碗的时候,母亲吓得从地上跳起,坐上了桌子;父亲则操起手杖,又叫又跺脚,挥出一拳,把他打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格里高尔在被父亲用手杖赶回房时,有一只脚受伤,并且在涂了七层油漆的房间门上留下令人看了十分厌恶的斑点、血迹。

自从这件突然的变故发生后,这个家庭立即起了变化,女佣人借口请假而一去不回;家庭的经济也越来越困难,父亲必须前往银行担任打杂工作,母亲为了贴补家用,拚命地替人针织补衣;而妹妹也到大街上卖东西,并且为了希望找到一份好职业,晚上还学习速记、法语。为此,格里高尔心中非常伤心、惭愧。他一直很疼爱妹妹格雷蒂,变形前还打算把她送进音乐学院;然而,一切都已太迟了。为了增加家庭收入,格里高尔的双亲将其中一个房间租给三个寄宿生,因此,不知不觉中,格里高尔的房间有如仓库般堆着许多东西;而格里高尔也被父亲丢进来的苹果打伤,自此时起,格里高尔的食欲减退,身体愈来愈虚弱。到了三月末时,终于被格雷蒂发现他已“即将死亡”。父亲知道后却说,“这样最好,我们应该感谢神。”于是和妻子、女儿搭上电车前往郊外散步。

“欣赏与评析”

卡夫卡的创作旺盛期正值德国表现主义文学运动的高潮时期。他的短篇小说《变形记》可以说是表现主义的典型之作。表现主义的创作主张是遵循“表现论”美学原则而与传统现实主义的“模仿论”原则相对立的。它反对“复制世界”,即不把客观事物的表面现象作为真实的依据,而主张凭认真“观察”和重新思考去发现或洞察被习俗观念掩盖着的、而为一般人所不注意的真实。为此就需要一种特殊的艺术手段,把描写的客观对象加以“陌生化”的处理,以造成审美主体与被描写的客体之间的距离,从而引起你的惊异,迫使你从另一个角度去探悉同一个事物的本质。这种艺术手段通称“间离法”,在布莱希特那里叫作“陌生化效果”。

我们对传统小说的阅读最惯常的思路即按小说的三要素——人物、情节、环境来展开阅读。在传统的小说中,最讲究人物形象的塑造、性格的刻画。一部小说价值的大小就看其是否提供了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可在《变形记》中,我们并没有看到有哪些强烈的令人难忘的个性留下来,人物几乎都湮没在一片丑陋、冷漠之中。在传统的小说中,有起伏跌宕的情节线索贯穿始终,悬念迭出,引人入胜。但《变形记》写的都是一些具体琐碎的现实生活的细节,简直没有故事,没有情节,甚而觉得有些繁冗拖沓。在传统的小说中,人物都会局限在天时、地理、人际等客观因素的牢笼中,还必须遵循着逻辑原则及因果关系来合理推论。但《变形记》超越时空的限制,对事件的交代极其模糊,不指明具体的时间、地点和背景。甚至泯灭了幻象和日常生活之间的界限,虚幻与现实难解难分地结合成一个整体了。

评论界对卡夫卡历来褒贬不一,有人视之为珍宝,有人斥之为“无聊透顶”,既遭到纳粹的明令查禁,又享有战后哲学界的热烈推崇;有人将他贬为“资产阶级的颓废派”,有人则褒奖他揭露了资本主义的黑暗。卡夫卡的艺术成就正在于使自己的作品具有产生多元内容的潜力,在作品和读者之间留下了巨大的空间,通过卡夫卡,读者得以重新认识自己,找到表达自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