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莫扎特 里姆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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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交响曲的奏响

如果说莫扎特在1764年独揽了巴黎音乐界的东风的话,那么,在同一个季节里,这股春风又越过了英吉利海峡,飘到了伦敦。

莫扎特一家来到伦敦后,住在索赫区弗里思街的威廉森先生的家里。当时的英国由年轻的乔治三世统治着。

乔治三世在当时还是十分和蔼、文雅而平易近人的。他对于莫扎特在巴黎上层社会所引起的轰动早有所闻。所以,待莫扎特一家在伦敦一安顿下来,就立即派人将莫扎特一家邀请到王宫中来演奏了。

乔治三世很喜欢莫扎特,他把约·克·巴赫(约翰·克里斯蒂安·巴赫,德国音乐家、作曲家,1735·1782;J·S·巴赫之长子,对少年莫扎特起过影响)、亨德尔(英国作曲家,1685·1759)和瓦根西尔的作品放在小莫扎特面前的钢琴上,然后坐在一旁静静地听他弹奏。

莫扎特父亲曾自豪地把这段在伦敦的最初经历讲给他的朋友们:莫扎特非常出色地弹奏了国王交给的曲子,“接着又为王后唱的一支歌伴奏,还用横笛为一个演员的独唱伴奏。最后,他看到手边正好有一部亨德尔作品的低音声部,就以这个低音声部为基础,弹出了一个极其美妙的旋律,使听到的人都惊叹不已。总之,现在的他比刚离开萨尔茨堡时强过了百倍。你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现在出类拔萃的程度。临行时,我们从王后那里得到了24个金币”。一个星期后,“我们正在圣·詹姆士公园里散步时,国王和王后坐车经过我们身边。虽然我们都换了衣服,他们还认得我们,并向我们致意。尤其是国王,他一下推开车窗,探出头,笑着挥手、点头,向我们——特别是向我们的沃尔夫冈(莫扎特)大师——问好”。

在兴奋之余,莫扎特的父亲决定要不惜血本举行一次义演音乐会,并把演出的日期定在了6月5日(国王的生日)。公告和宣传就和在美因茨的那次广告一样。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父亲为了迎合英国人的口味,竟让莫扎特扮个英国爱国者,在音乐会上表演一首管风琴协奏曲。

这次义演毫无疑问大获成功了。

此次演出的成功,再次诱发了小莫扎特的创作欲望。

这时的他已经获得了一些管弦乐方面的知识,并老是跃跃欲试。当父亲得了严重的扁桃体周脓肿时,小家伙就利用医生嘱咐要保持安静这个机会,叫姐姐玛丽安妮和他一起坐下来,让她“提醒我记着多给喇叭一些事干干”。这样的时间一长,小莫扎特就首次写下了他的第一部交响曲(K·16)。当时他仅仅8岁。

从这以后,小莫扎特的创作成果接连不断。他先后写了3部交响曲,还写了许多小提琴和钢琴奏鸣曲。这些作品中有一组是献给夏洛特王后的,在乔治国王登基的4周年纪念日那天呈递给了她。她赐予他50个金币,表示对这一纯真自然的献礼的谢意。

转眼间夏日去了,秋日也跟着去了。冬天的伦敦的确不太讨人喜欢。

然而,莫扎特却没有受到天气变化的影响,他仍然在不断地充实着自己。

一天晚上,伦敦市区飘着纷纷扬扬的小雪花,街面上显得污浊不堪。小莫扎特在威廉森先生家的窗户旁焦急地望着外边,他是多么希望能看到父亲的身影呀!

他望着窗户,只见路灯已被点燃,可父亲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他急得在窗前跺开了脚。因为这天晚上意大利歌剧团要在伦敦举行首场公演,父亲已答应要带莫扎特去看这场演出。

看着看着,突然小莫扎特在窗前蹦了起来,他转过脸来,冲着母亲兴奋地欢叫道:“爸爸回来了!”

于是,在这样的一个雪夜,莫扎特第一次听到了真正出色的歌唱。意大利的乔万尼·曼佐利是个男唱女声的著名歌唱家,在伦敦很受欢迎。莫扎特被其演出深深吸引住了。

演出结束后,经人介绍,莫扎特荣幸地结识了乔万尼·曼佐利。他非常喜欢莫扎特,在繁忙的演出中间抽空给莫扎特上了几次歌唱法的课。小莫扎特就像吮吸甘露一般,点滴不漏地吸收了这些知识,从中大获裨益。

莫扎特在伦敦不仅结交了像乔万尼·曼佐利那样的歌唱家,而且也博得了约翰·克里斯蒂安·巴赫的喜爱。克里斯蒂安是举世著名的塞巴斯蒂安·巴赫的儿子,已经定居英国,担任夏洛特王后的音乐教师。

一次,他把莫扎特邀请到王宫中,他坐在钢琴边,把小莫扎特放在自己膝盖上,两个人你弹几小节,我弹几小节,视谱弹完了整个一首奏鸣曲,就像是同一双手在弹似的。

约翰·克里斯蒂安·巴赫的慈祥风度给莫扎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后他一直没有忘记在英国认识的这位朋友。不久,为了父亲的扁桃体脓肿早日康复,莫扎特一家搬到了切尔西的郊区。

在相对安静的郊区,莫扎特父亲的扁桃体脓肿终于治好了。而莫扎特仍热衷于他的创作。这期间,他们还曾回城举行了几次募捐音乐会,在每一次的音乐会上,父亲都要宣传儿子是“大自然的奇迹”,是上帝创造了这样的一位神童。

莫扎特父亲的到处张扬,终于使人们对于莫扎特这个“大自然的奇迹”产生了一些怀疑。其中一位名叫戴恩斯·巴林顿的饱学之士不厌其烦地给萨尔茨堡人利奥波德·兰普雷希特写了一封信,要求这个曾给莫扎特做过洗礼的人查证一下教区登记簿上的出生日期。在证实了孩子的年龄并无虚妄之后,巴林顿仍感到有些疑惑。于是,他来到莫扎特一家所住的郊区旅馆,想亲眼看看莫扎特,并对他进行几项严格的音乐测验。

当然,莫扎特像玩一种新游戏似的毫不费力地通过了这些测验。“他正在为我演奏,忽然看见心爱的猫走进来,就立刻离开了羽管键琴,去玩猫了。好半天也没法把他叫回来”。只有在这时,巴林顿对于他的真实年龄的猜疑才烟消云散了。

后来,巴林顿在英国著名的刊物《皇家学会哲学会刊》上发表了一篇很长的文章,总结这次调查的成果。

光阴荏苒,莫扎特一家一晃在伦敦待了一年多了。这时的伦敦已渐渐对莫扎特一家失去了吸引力。

恰在这时,驻伦敦的丹麦大使劝莫扎特一家到奥兰治亲王那儿去。直到他们离开伦敦的那天,大使“再次恳求我们到海牙去,因为奥兰治亲王的妹妹冯·魏尔贝格公主极其渴望见到莫扎特。对于一位身上有喜的太太应该百依百顺才是,想到这点,我便爽快地答应了”。

离开伦敦前,父亲将莫扎特的一首圣歌《上帝是我们的庇护者》赠给了大英博物馆,并收到了一封表示谢意的正式公函:

先生:

奉大英博物馆常任理事会之命,我谨通知您:您在最近为您聪颖的儿子举行的音乐演出后赠送的礼物已经收讫,并为此代表他们向您致以谢意。

大英博物馆

秘书M·玛丽

1765年7月19日

莫扎特一家带着这封信和赚来的一小笔钱,于1765年9月乘船向海牙(荷兰中央政府所在地)进发。在英国期间,虽然莫扎特声名日噪,但健康状况却每况愈下。

来到荷兰后,由于长时间的奔波劳累,两个孩子终于都生了重病。先是玛丽安妮得了传染病,高烧不退,人们都以为没救了。她连续几天卧床不起,昏昏沉沉地说着胡话。在她清醒的时刻,父亲甚至把死去的幸福和活着的邪恶讲给她听。然而,上帝之手并没有把她召去。等她逐渐好转,开始期待漫长而美好的生活时,弟弟莫扎特却也染上了高热,这回轮到他卧病在床了。

这是莫扎特第二次得重病,而这两次病都可以归咎于过量的脑力劳动和他父母对于基本卫生常识的一无所知。无论哪个孩子也经不起负担如此沉重和刺激的生活。

那时候人们还不知道如何注意饮食、加强锻炼,要想孩子不染重病平安地长大,唯一的希望是让他们有机会在清新的空气里像小动物一样自由活动,慢慢成长。莫扎特没有因为缺乏多种维生素而害软骨病,变成跛子,而只是在长大后身材纤细,四肢羸弱,脑袋特别大。且不说让孩子们增强体力,单是为了保持他们原来的体力,让他们得到精神上和体力上的休息也是非常必要的。

但是莫扎特的父亲对此一点都不懂,即使两个孩子都经历了一场大病,他仍反对结束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尤其是对夫人提出的回家意图更是感到恼火得很。他在担心他们回家会没有足够的事情干!“我失去的每一分钟都是一去不复返了。如果说我以前就知道时间对于青春来说是多么重要,那么我现在就更清楚了。你知道,我的孩子已经习惯于工作。如果他们学会借故不干……我的整座大厦就会全部倒塌。习惯成自然嘛。”父亲的这一套所谓理论,使得莫扎特母亲再也不开口了。

1766年的晚春,莫扎特一家又踏上了旅途,但不是回故乡萨尔茨堡,而是再次去了巴黎。这一次他们的停留非常短暂。

巴黎的人们还是照常欢呼着迎接他们,他们也高高兴兴地拜访了从前的老朋友,包括格林先生。

格林先生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通过格林先生的介绍,莫扎特一家认识了德·埃皮纳夫人。她长得非常迷人,是伏尔泰的密友。伏尔泰那时正在日内瓦过着漫长的流亡生活。

当莫扎特父亲和德·埃皮纳夫人说起他们一家可能取道瑞士回萨尔茨堡时,埃皮纳夫人就写信给伏尔泰,让他准备好欢迎两个神童。但9月份莫扎特一家到达瑞士的日内瓦时,伏尔泰却没在。伏尔泰后来曾对德·埃皮纳夫人解释说:“你的小玛扎尔(原文如此)到这个嘈杂之地来传播音乐,时机可是选得糟透了。你知道我的住处离日内瓦有两里格之遥,我又足不出户。这个神童突然降临在日内瓦黑暗的地平线上时,我却卧病在床。现在,他与我缘悭一面而去,这使我深感遗憾。”两位著名的伟人就这样错过了相见的机会。

1766年12月,莫扎特一家终于回到了阔别三年半的故乡萨尔茨堡。这时,莫扎特已快11岁了。父亲又在计划着他的下一步设想了。

两年后,对莫扎特有着深远影响的又一次旅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