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得给周佳发个短信,告知她我回来了,否则她要担心的,差点忘了。”徐建掏出手机说道。
“那是当然,有这个必要,其实你与周佳的感情还是很好的,明天努力过她父母那一关。”
“嗯。”徐建用力的点了点头。
翌日下午,金丹花园门前,一辆出租车嘎然而止,车上下来两位裹着厚厚外套的年轻人,脖子上还围着围巾,正是我与徐建,两人各拎着一些礼物。
“这小区看起来不错,全都是多层的住宅,楼幢之间的间距也比较大,有充足的阳光可以照耀,树木茂盛,叶绿喜人。”我走进了小区环顾了一番,对徐建笑道:“你未来丈母娘的居所环境真不错。”
“我都如临大敌了,你还笑得出埃”徐建一脸正经的说道。
“非也,我正是见你一脸的紧张,所以要缓和一下,你难道打算一脸紧绷的去见她们吗?要记得古训,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然笑脸也不易被人拒之千里之外啦。”
“说得也对,我这样笑行不行。”徐建紧张的脸上勉强挤出些笑容。
“如果是这样的笑容的话,我看还是不要笑的好。”我见徐建笑得勉强,紧张中突然挤出笑容,显得怪怪的。
“那咋整呢?”
“哈哈,才一晚而已,你居然都讲北方话了。”我笑道:“你的笑让我想起了咱隔壁村二愣子的笑。”
“二愣子是谁?”
“我老家的一个傻子。”
“彼哥你,哈哈~”徐建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引得小区内路过的人回头齐看。
“就这样的笑容才自然嘛,也最有亲和力了。”我说道。
“28幢,应该就是这里了。”徐建走到一幢楼前,看了楼号说道。
我看了眼时间,2点还没到,来到三楼,徐建按了门铃后就立在一边,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在蹦蹦的跳得厉害。
“来了。”内面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一阵脚步声后门“喀嚓”一声被打开了。
见对方开了门正疑惑的看着我们,徐建毕恭毕敬的刚欲张嘴说话,就见周佳闻声从客厅里欢快的跑了过来:“徐建你们来啦,这是我妈。”
徐建立刻接上话叫道:“妈!”
一时室内鸦雀无声,愣住的不仅是我,还有面前的两位,一会儿,徐建也发现自己发生了口误,立刻面红耳赤了起来。
不知是错有错着,还是其他的缘故,周佳妈却接上话道:“孩子,进来吧,外面冷着呢。”
周佳她妈居然没有发火,反道叫我们一声孩子,叫得我心里暖暖的,进门把礼物递给了周佳,周佳放好后又拿了鞋子给我们换上。
周佳妈妈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看起来属于那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卷卷的短发遮过耳际,圆圆的脸,稍稍发福的身材,显得很可亲,身上系着一个灰兰色的围裙,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她麻利的拿出水瓶及杯子,给我们冲了壶茶,在周佳作了介绍后,她就去阳台上摆弄花草去了,留下了周佳在客厅陪着我们。
“你早上说了,你妈有什么反应?”徐建悄悄的问着周佳。
“爸妈听了,爸反应比较大,问我怎么还和你联系,他还说怎么都跑到咱家来了。”周佳说道:“后来我又说他坐了30多小时的火车过来,总不能叫他立刻再回去吧,我爸拿出支烟抽着,不再说话,倒是我妈于心不忍,说那孩子能这么老远的赶来,要不,咱就见一下看看?后来我爸就说他去上班了,没表态。”
“没表态就代表着默认了吧。”我想了想,插了一句,又把她家打量了一下,说道:“看来你爸不仅喜欢抽烟,而且还喜欢喝酒。”
“彼岸,你说对了,我爸特能喝酒。”周佳道。
“脾气是不是也很爽直?”我又问道。
“应该算是。”周佳道。
“徐建,他们能让我们进的这个门,就证明事情是有回旋的余地的,否则门都进不了,你应该放宽些心。”我悄悄的跟徐建说道。
而徐建只是紧张的交叉着双手,不停的握上再放开。晚上五点刚过,周佳爸爸就回来了。由于周佳在中间起着桥梁作用,气氛还不算僵硬,在我们叫了一声周叔之后,他掏出香烟递给我们,为了投其所好,我们也就没太多的顾及其他,陪着他一起吞云吐雾。待桌上摆满了地道的北方菜之后,周叔坐在一面,我与徐建各一面,周佳与她妈坐在一面。
“孩子,你们从江苏昆山来的?”周叔说道。
“是的,叔叔,阿姨,真不好意思,来打扰你们了。”徐建很乖巧的说道。
“这么远的路程赶来,真是辛苦了。”周叔拧开了白酒的瓶盖道:“喝点酒御御寒吧。”
一看这高度的白酒,徐建与我相视了下,周佳见状说道:“陪我爸喝点吧,北方的男人们在冬天都喜欢喝上两口的。”
言下之意,不喝酒就入不了北方人的习俗了。但会不会是他爸在考验我们呢?不得而知,初生牛犊不怕虎,喝就喝,心中打定了主意。
北方人喝酒喜欢用碗,显得很豪爽,南方人喜用酒杯,显得儒雅些,还好,喝酒的碗倒不算太大,三碗酒满上时,他爸也没多说话,而是端起了一饮而尽,嘴巴里只是呷了呷。一下子让我们傻了眼,室内的暖气很大,我瞥了一眼徐建,发现他的额上已经渗出了细汗。徐建缓缓的端起碗,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也一昂首就干了,我也只得跟上。如此连续三碗之后,周佳妈妈说道:“让孩子们整点菜,少喝些。”
“来,整点菜。”周叔此时才开口说话,脸上的表情显得比喝酒前温和了不少。
那种高度酒下肚后就像一条线,一条火辣辣的线,直抵胃内,烫得背上冒出了很多汗出来。
“这可是地道的北方菜,东北大拉皮,小鸡炖蘑菇……彼岸,你们不要客气哦,多吃些。”周佳又说道:“昆山的那些北方菜大都不是正宗的。”
“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周叔又拿了瓶酒,将我们两人的碗内又倒满,挑开了话题。
徐建的脸红红的,他端着碗站了起来说道:“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招待,我对周佳是真心的,我先敬您们一碗。”说完他主动就干了碗中酒。这个举动倒是让周佳爸有些意外。也陪着喝完后让徐建坐下,再看周佳,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徐建呢,而她妈则看了看徐建,又看了看周佳,并没有说话。
我见徐建不再说话,虽头有些晕,不过还能看得出桌面上的状况,为打破了一时沉静,也为了给徐建的这句话加些力道,也端碗起身敬了他爸。“叔叔,我跟徐建也是很久的好友了,他为人正派,工作也很勤奋,而且徐建与周佳二人的事,从开始到现在,我是看着他们交往的,一直相处的很好,我也知道二老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希望承欢膝下。”我也跟徐建一样,强撑着一干而荆周叔连忙说道:“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叔叔,如果我说得有不对之处,请您多多抱涵。”我坐了下来说道。
“哪个父母不希望这样呢!”周佳妈叹了口气道:“可是距离太远了,我们可不希望一年都看不到女儿一次。”
“阿姨的想法当然没有错,也是人之常情,但我想叔叔阿姨也希望看到周佳是开心的吧。”我说道。
“这是天下父母心,谁都盼着自己的子女开心平安的过一生。”周佳妈说道。
“可是目前他们是两情相悦,与其看着他们分开而难过,不如我们换种思维来看这个问题。”我说道。
“周佳是肯定要留在我们身边的,要她离开我们是万万不可能的。”周叔听我与周佳妈的对话,态度很坚决的说道。
“那是当然会留在你们身边的。”我看了看徐建与周佳道:“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徐建来丹东或者叔叔阿姨退休后去昆山呢?这样,不管在哪,一家人始终在一起的。岂不两全齐美?”桌下面我做了个小动作,按了下徐建的手。徐建虽说酒喝了不少,但思维的反应还是很快的,而且昨晚我们将可能碰到的问题全部模拟过一遍,他当然知道,这是我们商量过的缓兵之计,只要她父母不再排斥徐建,以后时间久了,凡事就可以慢慢谈了。
“一家人始终在一起,这是我们所期望的。”周叔又给我们倒满酒道:“其实我和她妈也不是那么固执,只是希望以后老了有孩子伴在身边。”他说着说着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没想到这个北方大汉谈及女儿的未来时这么易动情,怪不得很多人有根深蒂固生儿子的观念。儿子不管怎么样,始终能在自己的左右,而女儿不一样。
“那是当然,将来不止是周佳相伴于你们左右,还多了半个儿子呢。”我笑道:“我们南方有句俗话叫:女婿如半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