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之后,张队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在接电话之前他特意安排李标给我和刘瑶,赵哥做一个笔录,然后匆匆的看着电话上的来电显示走出了会议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郁溪也接到了留守在汽修厂旁的便衣的电话,他焦急的走近会议室悄声和李标嘀咕了两句,李标眼前一亮抬头看了一眼郁溪,然后合上本子。我们三个人被告知询问笔录到此为止。然后李标安排赵哥去休息,但是赵哥坚持要问李标是什么事情,是不是修车厂那边有了动静,李标闭口不答,笑笑说,没事,一会有行动,你先休息。
在赵哥的再三要求之下,李标同意带着他出现场,但是不能参与任何的行动。赵哥是在得知了他们将对修车厂采取行动之后,才找到了一个让李标无法回绝的理由的。就是他清楚那里面的情况。
李标召集了专案组的所有干警,集合在了会议室里,他和郁溪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站在张队的办公室门外。
李标轻轻的敲响了张队的门然后推门而入。张队还没有打完电话,见两个人进来,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话筒,问,什么事。
李标说,张队,在修车厂蹲守的兄弟打来电话,有车子去了修车厂,上面下来几个人直接进了修车厂。他们初步判断是张进和刘大龙。
张队迟疑了片刻,皱了一下眉头,说,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
李标正要提醒张队时间紧张,应该立即查抄修车厂,但是张队的一个坚定的眼神让他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他们两个人默默的回到会议室,通过手机不停的在和蹲守在修车厂的便衣联系,从他们焦急的表情看得出,目前修车厂里还没有其他动静,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专案组的七八个人都看着李标,看着他们的这个头,看着这个他们专案组里唯一的一名警长,李标站起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这时门开了,张队终于走了进来,李标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了本子等待指示。
张队不紧不慢的站在会议桌的一端,看了看他手下的这些年轻的警官们,然后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每个人都深感意外的一句话。
“今天的行动取消。”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看得出张队也是无可奈何,似乎有难言之隐,他默默的走出会议室,在出门之前将李标和郁溪叫了出来。
在张队的办公室,张队面对李标和郁溪的百般询问未发一言,带两人说累了,才让他们坐下,递给他们一支烟。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们刚刚牢骚也发了,就此打祝”
“赵越他们已经大致查清了那家修车厂的底细,现在需要的就是我们去查抄,赵越说他相信一定能够查出一些东西来。”李标继续亢奋的说着。
张队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讲了。
李标把头歪到一边,喘着粗气,郁溪默默的看着张队,不知道该说什么,警察和军人大异小同,都是要服从命令的。
“张队,你今天这个命令让我没办法和组里的人交代。他们要个说法,我怎么说。”李标没有看张队,而是将愤怒全部用眼神流露出来,发泄在了郁溪身上。
张队说话还是不紧不慢,“李标,我说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说着他看了看表,“收拾一下,下班回家吧。”
“我不回去。我想不明白。”
“你在我手下干了几年了吧,你应该知道服从命令,再说,你还是个警长,郁溪在这,你这么沉不住气,让郁溪怎么看你。”张队的表情突然显得放松了下来。他又看了看表,说,“今天我请你,上我家吃去。走,郁溪一起。”
说着张队将自己的公文包夹起来,拿了车钥匙离开了办公桌。郁溪拉着还在愤愤不平的李标站起来,跟在张队的身后。
两个人上了张队的那辆黑色的中华轿车,车子启动,离开了分局刑警队。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张队认真的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两个手下正在满面愁疑,心不在焉的观赏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张队从怀里掏出了烟,丢给郁溪,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烟吸到一半的时候,张队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这句话,让愤愤不平的李标顿时来了精神,之前的怨气一扫而光。
“告诉蹲守在修车厂的兄弟,要盯紧。另外,过两天云南那边的兄弟也要回来了,要加大警力追捕张进。”
两个人听明白了张队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显然这话中话却无法猜透。李标要问什么,被郁溪悄悄的挡住,李标明白了郁溪的意思,将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咽了下去。
那天晚上,张队似乎很轻松,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轻松看上去就像是表面上镀上去的,如果将这份轻松洗去,可以看出张队脸上的愁疑。
两个人谁也没有放开了吃,简单的吃了些菜,吃了些饭,然后就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郁溪还到张队儿子的房间去看了看。张队的老婆在厨房里洗碗,张队就从客厅的柜子里拿出了两包蓝娇丢在茶几上让他们走的时候带上。
相信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就是尽快离开,但是张队却滔滔不绝的和他们讲着足球,从欧洲讲到美洲,从美洲讲到亚洲,从亚洲杯又讲回到世界杯,直到晚上十一点钟,两个人才被“允许”离开。
这个时间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是来得及的,他们除了张队的家门之后,在城南的一条街上找了个烧烤摊坐了下来,要了两瓶啤酒。
两个人几乎都忍不住的问了同一个问题,“张队接到的是谁的电话。”
这是一个做刑警的敏感,也可以说是职业病,当然他们分析的没错,张队在事前接到的那个电话非常的神秘,而且肯定是有问题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猜测着,但是谁也不知道是谁给张队打了个电话,谁也没有办法找到一个非常合乎逻辑的解释来说明这个问题。郁溪凑到李标的耳边嘀咕了一句,李标转了转眼睛,点点头,然后两个人结了帐,离开,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当司机被告知他们所要去的地方的时候,表情有些迟疑,硬生生的说不得去,去不了。李标当即亮出了警官证说他们正在办案。司机仔细看了看李彪的警官证,不情愿的点点头,说,好,上车吧。
出租车疾驰在出城通往城西的公路上,一路上,司机非常警惕的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李标和郁溪的一举一动,他看到李标打了个电话,问了对方在什么地方然后说他们马上就到就挂了电话。这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但是司机还是保持着警惕。
出租车在城外的荒凉的地段停了下来,郁溪如数付了车钱,下了车,司机这才有惊无险的掉头沿着公路,向返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走了不远,路边一个人从暗地里走了出来,李标一眼便认出那是他们蹲守的两个同事的其中之一。
三个人简单的交涉了一下,从这个便衣的口中,他们知道,修车厂里没有任何动静,起码在他们的监视范围内没有任何的动静,那辆开进去的那辆路虎也没有再出来。
李标皱着眉头,悄声说道,有点不对劲,之前赵越他们砍伤了他们的几个人逃跑,显然他们应该知道这里已经是暴露了,如果他们这里窝藏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那么他们回来之后应该立即逃离这里,怎么会没有任何动静?
郁溪在心里也给自己提出了这样的疑问,他们决定,再一次冒险去修车厂,如法炮制之前他和李标的那场修车的戏。
四个人开着车缓缓的进入了修车厂,郁溪和李标冷静的走过去,敲着修车厂的铁闸门,郁溪还在大声的喊着,师傅,有人在吗,师傅!修车!车坏啦!
无人应声,李标也参与了砸门,但是敲了很久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个人在门口左顾右看,又等了一会,再一次敲响了闸门,依旧没有人回答。
郁溪看着李标,李标回头看了看车里的两个人,四个人在车里碰了一下头,决定一个人在车里守着前门,其他三个人绕到修车厂的后面去查看一番。
三个人李标带头弓着身子到了后院,静静的听着院子里面的动静,院子里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的动静,郁溪翻墙而入,紧接着,李标和另外一个便衣和翻了近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院子不大,这和郁溪之前看到的不同,他上次来的时候虽然经过这个院子,但是当时并没有注意到院子有多大,三个人警惕的观望着四周。
当三个人找到了赵越说的那个后屋的时候,门市开着的,但是没有灯,郁溪下意识的摸出了枪,端着枪悄悄的走近后屋,他试图去摸灯的开关,但是没摸到。
这时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三个人同时吓了一跳,郁溪端着枪,枪口对准前面,紧张的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李标在门后找到了开关,但是开了几下,灯并没有亮。
三个人谁也不敢再往后屋走了,他们没有手电,根本无法看清屋内的情况,他们非常有素质的依次后退,转而向前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