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意外的收获让郁溪心中感到了无比的兴奋,他知道他的冒险没有白费,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也没有白费,现在对于他们来说除了找到张进之外,还要想办法知道这个陶老板背后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车胎换好之后,师傅挥手和郁溪告别,在路上郁溪将他听到看到的一切都讲给了李标,和郁溪一样,李标也感到非常的兴奋。他们在开出几里之后在确定后面没有跟踪并且天色全黑,路边的路灯已经开始发光的时候,悄悄的调转车头回来接我们。两个人的想法和郁溪一样,这个情况要及时向张队汇报,并且请他做出指示。
可是正在他们打算用手机向队里通报这一事情的时候,他们发现他们的手机都已经出现了问题。这些问题没有任何的外在因素的干扰,郁溪的手机已经没电了,而另外两人的手机都已经欠费,而我的手机却因为刚刚躲在树丛中的时候掉落在地上,根本无法开机。
这是个非常急人的事情,郁溪看了看李彪又看了看另外一个同事,三个人都没有好办法。李标说只能去路上拦车了,一个人先回去,另外另个人在这里蹲守。
在李标和另外一个同事的建议下,郁溪决定带着我到路上拦车,先行赶回市内向队里报告,因为郁溪对这些情况了解得最清楚,所以汇报的时候讲得也详细一些。但是问题是,他们必须要及时赶回来,并且带来援兵,因为剩下的两个人已经出了这辆车之外都成了没有坐标的人。
我们很幸运,在沿着公路走出几里之后终于遇到了一辆跑长途的货车,郁溪在表明身份之后,司机非常客气的让我们上了车,并且和我们讲起了他在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回到市内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张队和几个专案组的人都还没有下班休息,他们正因为联系不到郁溪等人而着急,见郁溪回来,大伙都把他围住,问他去哪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郁溪将张队的一杯温茶喝光,抹了一把嘴,才坐下来将今天黄昏时的所见所闻讲给了同事们听。
张队长诧异的看着郁溪,说,是嘛。
郁溪说是,我们的手机都没电了,也联系不到你们,这才让我先回来,请示一下。
张队皱着眉头,抱着怀,一只手托着下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在想,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没有理由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搜查,仅仅凭怀疑是不行的,一旦那里的证据被他们转移走了,那么他们此去一无所获不说,有可能还会打草惊蛇。
张队想到这,看了看郁溪,让他带上两个同事开另一辆车赶回去,并且轮流蹲守,一定要密切监视那里的人和车辆。
郁溪点点头,叫上了胖子和另一个同事,匆匆下楼开了另一辆车杀回了郊区。
晚上的气温有些凉了,郁溪晚饭都没有吃,在路边的一个小卖部买了几袋面包和牛奶还有火腿肠,用袋子装好返回车内。
当他们返回到离修车厂不远的路边的时候,桑塔纳已经不见了,郁溪焦急的左顾右看,甚至下车观察了一下地面和周围的草丛,没有发现桑塔纳轿车。郁溪没有多想,也许是因为修车厂那边有动静了,他们来不及也无法通告,直接跟踪上去了?这里荒郊野外的,公路上虽然常常有车经过,但是却无法找到一个像样的目击者。
他们将车停在路边,三个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郁溪能做的还是等,并且及时的向在队里等待消息的张队汇报。
事情一旦多起来是多得数不完,这线索要是多起来也是一个接一个。我给郁溪打了电话,告诉他,刘瑶约我晚上到她家里去。
郁溪在电话里告诉我,一定要注意安全,问我手机的事情,我说手机摔坏了。郁溪沉默了片刻,告诉了我张队的电话,让我给张队打个电话,叫一个同事借手机给我。
事情都如郁溪安排的那样,陈嘉琪匆匆的赶了过来,交给我一个手机,我将自己的卡换上。陈嘉琪告诉我她会和另一个同事在刘瑶家附近蹲守,有事情可以及时打电话联系,如果有危险可以立即脱身,他们会负责我的安全。
我知道之所以现在他们都如此的紧张是因为这个案子似乎和刘瑶越来越有关系了,而且刘瑶所提到的那个陶老板现在看来也是个危险人物,他们不能不顾及我的安全。
一切准备妥当,我在一个十字路口下了车,自己步行过去。
这里白天是个商业圈,人来车往很是热闹,晚上这里也迎合了那些在这里开公司做生意的商人们,这周围到处都是高档的餐厅和娱乐场所还有一些很上档次的茶馆,所以虽然已经将至深夜,这里并没有显得太过凄凉。
刘瑶住处的电梯公寓里静悄悄,电梯的声音和我的脚步声显得有些空旷,甚至让人发怵,我走到刘瑶的房门外,轻轻的敲了三下门,开门的是刘瑶,她显得很疲 惫的样子,也许她刚刚从酒吧回来,披头散发的样子,可是眼神里却带着一些异样。
当我走进房间的时候,房门被突然之间关上,从门后和门口的卫生间里穿出了两个人,将我架起来,对着突入袭来的变故,我有些手足无措,尚未来得及反应,两个人已经将我架起,拥进了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这个人让我万万没有想到,也让我的脑子里瞬间产生了恐惧和绝望,张进正抽着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已经进入地狱了,外面的陈嘉琪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办法帮我了。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不至于在眼睛里流露出太多的恐惧,我看了看刘瑶,这才发现她的嘴角已经有点淤青,像个小猫一样委屈的站在一旁微微的低着头。
我明白了,是张进逼着刘瑶给我打的电话,可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只是发现我来了成都,并且还在缠着他的女人,那么这个事情就好办多了,大不了挨一顿骂,或者挨一顿打,答应以后不再和他联系就行了。如果是发现了我在和警方联系,那么这个事情就糟透了。
张进将烟熄灭,一年多没见他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再也没有之前在承德时的那副狼狈窘相,如今他更像是个久经世事的白面小生,如果不是我知道他杀人的事情,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那种女孩子非常喜欢的帅气体面风度翩翩,年少多金的白马王子。
张进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他的眼神的确变得比以前更难以捉摸,变得更深邃了,透过去看这眼神里还有些邪恶。
他挥了挥手让刘瑶坐到他身边来,此时的刘瑶胆怯的挪着步伐坐到他的身边,张进一把搂过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呵呵的笑着看着我。似乎想看看我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我皱着眉头,说实话,我真的有些害怕了,害怕得一言不发,害怕的连喘气都要刻意的让它平静,不出现任何的声音。
张进使了个眼色,让我身旁的两个人离开,两个人得到了命令进了刘瑶睡的那间屋子。
张进这才说了我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
“小子,又见面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我还记得你当初踹我那一脚呢。”他的语气很平静,丝毫没有激动的意思。
“她,刘瑶,你还喜欢她啊,对不起了,她是我的。我老婆,我们虽然没结婚,但是我很爱她,真正的爱不是非要结婚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语气中略带了一丝愤恨。
“你知道?真的知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爱,爱一个人就要对她好,用心去对她好,让她在床上尽情的去享受你带给她的快乐,你懂吗?”
“你他吗就是个变态。”
话音刚落,张进猛的冲起来,将茶几上的烟灰缸猛的朝我一扬。烟灰缸里的烟灰和烟头一点不浪费的喷在了我的脸上。
“还他吗说,你懂个屁。”张进的表情变得狰狞变得可怕,他继而又恢复了平和的表情和语气,继续说,“刘瑶是我的。你觉得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能给她什么?爱情,浪漫?这些在这个社会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了,爱情就像是多花,浪漫就像是花蜜,它们需要阳光,需要浇灌。你,你那是什么浇灌。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