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溪沉默了片刻问我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我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是为什么?郁溪不解的问,他尽量让自己的郁溪平和一些,以不至于让我激动。
我想了一会,决定还是把自己的真实理由将给他,我苦笑了一下,看了看郁溪和庞云峰,“我说了你们别笑我。”
他们真诚的点着头。
我说,“我想我妈了。”
我能够想象得到,当我说出我的这个真实理由之后,他们脸上的表情和将会做出的动作和举止,或带着嘲笑,或带着不屑,或者,也许会有些同情在里面,如果他们知道我内心的那份苦衷的话。
但是没有,郁溪和胖子谁也没有做出任何让我感到尴尬的表情和举动,相反,他们却平静的看了看我,低下头。
许久,郁溪才说,“难为你了,兄弟,如果当初不是我找你,你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是我的错,我的错。”
我没有说话,我是被郁溪平静的表情和刚刚的那句话中所带的真挚情感感动了,震惊了。刘瑶洗刷完毕之后擦着湿漉漉的手,轻声的走到我的跟前,抚摸着我的头。
“你们别说我懦弱,其实我就是懦弱,这个我知道,以前我也本想做个警察,可以惩恶扬善,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我不能,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我不喜欢大风大浪。”
郁溪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屁股,烟气熏得他眯着眼睛,“我理解,我理解。”他沉思了片刻又说,“我可以和你说一件事情,说完之后我希望你能继续考虑考虑。我也知道你为我们这件案子已经付出了不少,但是……呵呵,这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没关系,直说。是不是你们还需要我帮忙。”我能够猜到郁溪的为难中肯定带着这样的一层意思,索性我就挑破了。
郁溪点点头,“张队已经接到了上面的命令,对张进进行抓捕。”
我诧异的看着他,问道,“那陶老板……”
郁溪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他说,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也许是上面对这件案子给的压力太大了吧。
“可是这个案子已经牵连出了另外一宗更大的案子,如果现在抓了张进,岂不会惊动了陶老板那边吗?”
郁溪摇摇头,说,不知道,既然让抓就抓呗。
我看了看刘瑶,又看了看郁溪,说,我可以等到你们把张进抓捕之后,一切的取证完成之后我再离开。
郁溪等的就是我这句话,他会意的笑笑,终于笑出了声,“好兄弟。”
……
之后的几天,专案组除了安排两个人配合云南警方的调查之外,其余的人都全力投入到了搜寻张进行踪的工作中。云南过来的几个缉毒警察也非常的诧异,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地警方的办案力度忽然改变,对他们敷衍了事。
郁溪和李标这些天一直心照不宣,他们在暗中调查着那天张队所接到的那个电话,他们想知道这个电话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让整个专案组的侦查不能够再继续的深入下去,而是简单的停留在了搜寻抓捕张进的阶段。李标和郁溪说,这里面肯定有鬼,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但是他们几乎同时想到了,那就是张队是否在徇私枉法,是否收到了某方面来的威胁。如果只是收到了威胁,那么事情好办,他们作为张队手下的得力干将,张队非常欣赏他们,他像个老大哥,那他们当兄弟看来,又像是知心的朋友,他们可以单独的找张队聊聊,帮他排除威胁。
可如果是张队自己徇私枉法呢?
两个人的脑子里已经充满了任何的疑问,充满了所有想不通,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事情。他们“按兵不动”,静静的观察着张队的一举一动,而且有任何的情况也不再和张队全部汇报,当然,他们也不会告诉张队,他们在违背者他的命令,暗中配合着云南警方的侦查员调查陶老板。
云南警方的几个人由一个副科长带队,姓陈,他有些不满当地警方的做法,他曾几次找过张队,但是每次都是非常的不凑巧,每次找到张队,就是不在办公室,就算是在,张队也要找个借口说有急事或是要去开会而匆匆离开。
因为李标是专案组里唯一的一名警长,于是他找到了李标,李标当然不能够将这些事情和他全盘托出,他很老练地应付着陈科长的种种质问,他说,张队最近确实很忙,他们这里又出了几件案子,队里人手又很紧张,所以很多事情他都要亲历亲为,实在是无奈。
陈科长对李标的回答没有任何的怀疑,他相信李标说的是真的。当然李标知道张队在躲,但是他不可能这么说。
云南警方虽然人只有三四个,但是效率却是非常的让人吃惊,他们在经过了两天两夜的追查之后,终于在城郊的一个镇子上发现了刘大龙的行踪,同时他们还发现了张进。
陈科长没有想得太多,但是不知道是哪根筋的驱使,让他将这个重要的信息告诉了李标,只告诉了李标。
李标没有将这件事情通告专案组,而是叫上郁溪,和陈科长的几个人专程赶往了那个小镇,而且非常的秘密,没有和当地的派出所取得联系。
当他们赶到那个小镇的时候,守在那里的云南警方的侦查员向陈科长汇报了情况,通过他们对刘大龙所住的旅馆里的监视,他们没有发现陶老板,而且初步确定旅馆里只有刘大龙和张进还有两个随行人员,他们来此的目的并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他们来此肯定是有所图,或者有行动。
当晚,李标和郁溪看到了张进走出了旅馆,而且肆无忌惮的走进了一家茶馆,陈科长让两个手下潜进茶馆进一步监视。李标看了看郁溪,两个人几乎同时用眼神询问着对方,是否要向张队汇报,同时两个人又用相同的眼神告诉对方,不。
侦察员回来报告,张进进了茶馆之后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举动,他只是在打牌,而且打得很大,那些打牌的他们初步认为是本地人,之前应该不认识张进,仅仅是牌桌上的朋友而已。
在李标和郁溪两个人看来,此时正是抓捕张进的好机会,他们的心理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们可以将这件事情汇报给张队,然后派过人来一举将张进和刘大龙抓获,但是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到云南警方的调查取证,陶老板也会因此受惊,而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任何的行动和交易,那样一来,取证工作将更加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