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水孩子(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十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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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汤姆身上长满了刺

幼小的孩子们啊,上帝给予你们自由的力量。

你们拥有自由、你们朝气蓬勃。

但是,你们为什么要盼望长大?

时光不可逃避,就像挂在我们颈上的锁。

珍惜今天的喜悦吧!

不久,你们的灵魂会担负起世间重荷,人类的习俗将压在你们身上,像霜一般繁多、像生命一般沉重。

——华滋华斯现在,我要讲到故事里最伤心的部分了。

我知道,有些人读了会觉得好笑,会称它言过其实。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不会这样。这人是一个军官,长了两撇小胡子,就有你两只胳臂一样长。

有一次,他跟大家说,世界上两件最伤心、最使他感动得流泪的事,是小孩子哭布娃娃和小孩子哭偷糖果吃。他看见了肯定会想尽方法来阻止。

同伴们当时并没有笑他,因为他的两撇胡子又长又白,不好意思笑他。但是等他走后,他们都说他感情用事。只有一位戴白帽子的身材矮小的老太太不以为然。她平时并不偏护兵士,但是她说:

“诸位先生,我深深相信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勇士。”

你也许会想象,现在汤姆已经很好了,他不管需要或者想要的什么东西都能够到手了。但是你想错了。一个人过的舒适惬意固然好,但并不能使人变好。其实,舒服有时候反而让人变的不上进,就像美国人那样,也像《圣经》里面讲的那些人一样,养胖了就变的不受约束起来,有如马吃得太多干的活儿太少一样。

的确,汤姆也是这样子。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吃那些海糖果,弄得他那个愚蠢小头脑里别的事情全忘了。他变得贪得无厌,总是想着仙人几时再来,给他一点糖果,给他什么样的糖果,给他多少,会不会给他比给别人多些。整个白天,他想的是糖果,晚上做梦也是糖果,那么,结果会是怎样呢?

他开始观察仙人放糖果的地方起来。他躲躲藏藏跟在仙人后面,装作看别处,或者去找别的东西,终于,他发现仙人把糖果藏在一口美丽的珍珠母橱里,放在一条石头缝里。

他很想上橱那儿去,但是他非常害怕。由于他一直想要去,就不那么害怕了。

一天晚上,其他孩子都睡着了,他想糖果想得总是睡不着。于是他悄悄爬到了石头那边,找到了橱子。瞧,橱子原来开着。

可当他看见橱里所有的好东西时,他不是高兴,而是害怕起来,后悔不该来到这里。

后来,他想,只碰一碰这些东西吧,于是,他就碰了碰。

接着,又想只尝一块,于是,他就尝了一块。

再后来,又想只吃两块,只吃三块,于是,他就这样吃下去。

后来,又想到仙人可能会跑来捉着他,心里非常害怕,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吃得不但辨不出滋味,而且也不觉得好吃。

后来,他吃得很不好受了,就想再吃一块算数,接着又再吃一块算数。

最后,他把一橱的糖果吃光了。

他做这些时,罚恶仙人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

也许有人要说:“为什么仙人不把橱锁上呢?”

啊,这看上去很不寻常,但是她从来就不把橱锁上。谁都可以去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很特别,然而确实如此,我敢说,仙人最最懂得这个道理。也许她是要人家不要去碰火,但是先得让他们烫疼了。

她摘下自己的眼镜来。因是她不想看得太多太细。她心里充满同情。因为难过,眉头皱得几乎碰到自己的头发,眼睛睁得很大,好像把世界上所有的愁恨都装下了。她眼眶里装满眼泪,而且经常这样。

但她只说了一句话:

“唉,你这个可怜的小宝贝,你也和别人一样。”

不过她是说给自己听,所以汤姆没听见,也没看见她。不过,你不要当作她这是多愁善感。

如果你这样想,以为大家做错事时她会放过,以为她心地太仁厚了,决不会惩罚我们,那你就错了,就像世界上许多人,时时刻刻,都是这样想一样。

那位古怪的仙人看见汤姆把她所有的糖果吃掉了,她会怎么做呢?

她是不是扑向汤姆,是不是抓着他的后颈,捉着他、喝骂他、压他、赶他、敲他、戳他、揪他、扭他、捶他,把他挤到墙角落里,摇他、打他耳光,把他放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叫他反省呢?

一点也没有。如果你知道在哪儿找到她,你就能看见她怎样做。但是你见不到她做这些事,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这样对待汤姆,汤姆就会又打、又踢、又咬、又骂下流话,当时就会重新变坏,仍旧是一个顽皮的、没教养的小孩。那么她可盘问他、逼他、吓他、威胁他、叫他招认呢?也不是。我刚才说过,如果你知道在哪儿可以找到她,你就能随时看到她的做法,但你不会看到她这样做。因为她如果这样逼汤姆,汤姆就会害怕起来,反而说起谎来。这样,对汤姆没有好处。

如果这类事情她让给那些心急的父母和教师去做——有些人说他们不但心急,而且懒惰。这些人总是不肯给孩子们公平的评判,就如同孩子们自己指望那样,要求那样。他们总要吓唬小孩子招供自己的错误,甚至先把他们暴打一顿。

这是极其不当的犯罪行为,现在已经不许用了。但他们说:“我们教孩子走正路,但是等他们长大时,是他们自己不肯走呀。”殊不知这种打人、逼人、吓人的方法孩子们不但不应当接受,就是一匹马,如果你要驯服它成为管用的坐骑,你也不能用这一套来驯服它。

这就是为什么罚恶仙人对这件事一字不提,直到第二天汤姆和其余的孩子一同来领糖果时,她也不说。汤姆非常害怕来。但是他更加害怕自己不来,不来的话,他很害怕仙人问起哪个淘气鬼把糖果偷吃了。

奇怪的是,仙人拿出来的糖果还是和平时那样多,这使汤姆更加吃惊。

当仙人望着汤姆时,他浑身都在发抖,但是仙人仍旧分给他糖果,跟对其他孩子一样。于是他心里想,仙人没有会发现他的行为。

可当他把糖果塞进嘴时,他觉得难吃得要吐,他不得不赶快离去。此后,整整一个礼拜,他都非常不舒服,非常郁闷,脾气也很坏。

第二个礼拜来了,他又领到他的一份糖果,仙人又正眼望着他。但是,仙人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比平时更悲伤。

汤姆仍旧吃不下糖果,可还是吃了下去。

福善仙人来时,汤姆也想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得到抚爱。但福善仙人却严肃地说:

“我很想抱你,可我没法抱,你身上全是刺啊。”

汤姆看了看自己,身上果然长满了尖刺,就像海胆一样。

这时,汤姆除了离去,躲在角落里哭,还能干什么呢?因为没有人可以跟他玩了,而且他清楚这是为什么。

整整一个礼拜,他都很难过,所以等到丑仙人到来,仍旧那样正眼望着他,但是比以前还严肃还忧郁。

这时,汤姆再也忍不住了,他把糖果扔掉,说:“不,我不要吃糖果,我现在再也吃不下了。”

说完,他就放声大哭,还把自己偷糖果的事如实告诉了仙人。

之后,他心里非常害怕,以为仙人会狠狠责罚他。但仙人不但没有责罚他,还把他抱起来亲了一下。仙人的下巴长着毛,这一吻实在不舒服,但是汤姆的心情极度孤单,这样粗糙的一吻总比没有好。

“我原谅你,小宝贝,”她说,“自动讲出真话的人,我总是立刻原谅他们。”

“那么,你愿意帮我除掉这些讨厌的尖刺吗?”

“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它是你自己弄上的,只有你自己才能除掉。”

“我该怎样去掉呢?”汤姆问,说着又哭起来。

“嗯,我想你该上学了,我给你找一位女教师,她会教你怎样去掉身上这些刺。”

说完,仙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