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水孩子(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十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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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下海去呀(2)

汤姆就这样向着大海游去,游去,停都停不了,当然,他也不打算停下来。他要看看下游的广大世界、鲑鱼、海浪、和那无比宽广的大海。

当太阳升起时,汤姆发现自己已经进入鲑鱼河了。

让我们想象一下这河的样子吧。会不会像英格兰的河一样在沼泽地之间流淌呢?也许有野鸭子在水莲花间穿梭,天鹅在天空中飞舞,是景色一派祥和的河吧?我家的佣人迪尔斯常常说一些不着边际的故事,他说在皮修塔荒地的黑泥潭的松树根下藏着的大蟒蛇,一到晚上就伸出头,袭击那些来泥潭喝水的牛,但孩子们不要相信迪尔斯的故事,先听听下面的对话吧:

“这附近的河里有鲑鱼吧?迪尔斯大叔。”

“少爷听说过鲑鱼呀?说起鲑鱼,这些河里的鲑鱼足足可以装满一大车,车子一动就会有鱼掉下来。

让我们来试试看吧。”

但是,无论他什么时候来都钓不到鲑鱼。

“喂,迪尔斯大叔,到底有没有鲑鱼呀?啊,这个一定是,迪尔斯,鲑鱼被水冲到上游去了!”

“确实像您说的那样,少爷是个钓鱼专家呢!您什么都知道,而且懂得这条河的历史。真是不简单,说实话,现在鲑鱼已经不在这儿了!”

“呀,你说谎!你刚才还说这儿有好多鲑鱼呢,还说鲑鱼可以用车来装。”

于是,在迪尔斯灰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狡猾、一丝迷茫、一丝糊涂,还有一丝无辜的神色,就又施展开他的口才了:

“噢?是那样吗,我是怕少爷扫兴,才那样说的呀!”

所以,我家的那个叫迪尔斯的佣人是不可信的。

因为他说话时有迎合对方的毛病。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出生在缺乏知识的爱尔兰,只要赔笑脸就可以。

所以迪尔斯总是大笑着跟在少爷们的身后,说着各种自以为有趣的佚事。——总之,迪尔斯大叔是喜欢奉迎别人的老头子。如果找不到好听的奉承话,他就会说谎。就像在英格兰和苏格兰,人们把正直奉为最高尚的品格一样,别的国家都有引以为荣的东西,而迪尔斯的故乡爱尔兰为什么不把正直奉为高尚的品格呢?真是不可思议。

还有这条河,也许就是威尔士的那条“鲑鱼之河”。这条“鲑鱼之河”因为从去年开始不见了鲑鱼而出了名。虽然聪明的村民们也知道捕鱼。这全是那个叫做西斯·萨塞那克的人搞的,他拿来了高级的渔具、金钱、文明和正直的道德,总之带来了威尔士没有的东西。

还有,这条河要流过汉普草地,孩子们在上了年纪之前,受用于新渔猎法,可以使那儿也有鲑鱼。而且威尔士的人们竟然还像300年前那样发誓一周只吃3次鲑鱼。所以,在索尔斯贝里塔下至今还可以看到活蹦乱跳的鲑鱼,并且不久人类就会明白,在上帝赐给我们的食物里,必须倍加珍惜的,就是高贵的鲑鱼。

它在从河里游入海里时只有5盎司重,但在第二年回到河里来时,已有5磅重了。它是被海养大的,而不需要人们的精力和钱。这是多么无私的鱼啊!

汤姆看到的河很可能是苏格兰河。一位叫做阿萨·克拉夫的诗人,在《波扎》诗中这样歌颂苏格兰河:

出自坚硬的岩缝,在琥珀色的围映下注入深潭,水花如云,冲向蓝色的潭中。

潭水清冽,水中沙石碧绿,断崖下,白桦亭亭。

等孩子们长大了,就可以来这儿捕鱼。那时候,河水也许会像煮沸了的咖啡一样翻滚着,鱼儿像快艇一样扑向诱饵,像银色的箭一样从急流的漩涡中跳出,冲向深潭,河水与深潭之间由一条细丝般的瀑布相连,那瀑布笼罩在蒙蒙的水气之中。成群的鲑鱼像一团乌云,懒洋洋地在透明的、琥珀色的湖水里打盹儿,它们在等待着跳下去,等待着顺流入海。

杜鹃鸟在岩石上歌唱,黄色的小鹿跑来饮水,温柔亲热地看着你,好像在说:“你不会打伤我吧?”你还可以跟躺在你身边石头上晒太阳的中年猎人搭话。苏格兰人惧怕上帝却不怕牧师,所以他们决不说谎,越同他们交谈,就越会觉得他们知识渊博、聪明、愉快而且懂礼貌。因此,你即使只读《圣经》,也会让他们觉得你比伦敦的绅士们更有修养。

但是,汤姆见到的哈索瓦的“鲑鱼之河”,跟我们上面讲过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以前的那个比尔科看见的河。只有比尔科是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的。河宽足有100英尺。从广阔的深潭流进浅滩,又从宽广的浅滩流到下一个深潭,在沙滩上流过,流过长满木坚树和榉树的森林和满是沙岩的崖底,然后又依次流过绿色的草地、美丽的猎场、灰色的石造房屋和褐色的荒野,流经的地方都弥漫着煤矿的黑烟。你如果想知道这是怎样的河,那么得去看比尔科的画。他因为是北英格兰人,所以他倾注了百倍的心血和爱来描绘这条河。不,即使不想知道这条“鲑鱼之河”的人也应该欣赏他的画,尤其是活泼可爱的孩子们。

那位萨·乔恩老爷这样说:

“在法国,称赞一个出色而成熟的年轻人时说:

他知道拉布雷。在英国。我认为只要说:他知道比尔科就足够了,唉,这样好像还要抬举这些年轻人呢。”

对汤姆来说,他从来没有好好想过河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只是想见见广阔的海。

很快,他就到了一处,河面宽了很多,形成一片平静的浅水滩。汤姆从水里出来张望时,一眼望不见岸。

到了这里,汤姆只好停下,他心里有点害怕起来。

他想:“这一定就是海了,这片水多么广阔啊!我如果游下去,我一定会迷路的,或者被什么怪物咬上。我得在这儿停一停,等一等水獭,或者鳗鱼,或者其他的东西,问一问应该怎么走。”

于是,他就游回去一点路,爬进一条石缝,就在河流变得开阔的地方,等待一个过路人来问路。但是,水獭和鳗鱼老早就游去很远了。

由于一夜奔波,汤姆已经十分疲倦,他在那儿等呀,等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那片河水已经变得十分澄清,简直变成了琥珀一样美丽的颜色,不过水位还是很高。

过了一会儿,河里来了一样东西,汤姆一看惊得几乎跳起来。刹那间他就看出,这就是他要来看的东西啊!

这么大的鱼!比最大的鳟鱼还要大十倍,比汤姆要大上一百倍。那鱼逆流而上,经过汤姆的面前,就像汤姆顺流而下一样容易。

这么美的鱼!身上从头到尾都像白银一般,只是偶尔有一处红色的小点。巨大的钩鼻子,弯曲的嘴唇,又大又亮的眼睛,就像一个国王那样顾盼自得,好像这两侧的水城全都属于他似的。这一定是那个水中之王的鲑鱼。

汤姆害怕极了,很想躲进洞去。其实,他大可不必害怕。因为鲑鱼从不伤害哪一个,或者和哪一个吵嘴。它们全都是真正的绅士。

鲑鱼仔细看了看汤姆,接着就向前游去。尾巴打了一两下水,使河水又飞溅起来。

几分钟以后,又来了一条鲑鱼,接着又来了四五条之多,全都游过汤姆身边,用它们的银色的尾巴用力击着飞流,逆流而上。它们的身体一会儿跃出水面,一会儿从岩石上跳过去,在太阳光里,有这么一瞬间照耀得光芒四射。汤姆看得高兴极了,他简直可以看一整天。

最后又来了一条鲑鱼,比其余的都大。它游得很慢,有时停下来,向后面望望,好像很着急,很忙。汤姆看出它是在帮助另一条鲑鱼。那也是一条特别美丽的鲑鱼,身上一个斑点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纯银色。

“亲爱的,”大鲑鱼对它的同伴说,“你看上去的确累坏了,你开头决不能用尽全力。在这块石头后面休息一下吧。”说完,就用鼻子轻轻推着它,向汤姆休息的岩石这边游来。

要知道,这就是鲑鱼的妻子啊。鲑鱼,也像其他十足的正派绅士一样,总是自己选一条雌鲑鱼,爱上她,忠实于她,为她工作,为她战斗,跟任何真正的绅士做的一样。

它们不像那些粗俗的鲤鱼、梭鱼之流,既不重感情,又不关心它们的妻子。

接着,鲑鱼瞧见了汤姆。它有这么一会儿,凶巴巴地望着汤姆,好像要将他吃掉一样。

“你在这儿干什么?”它恶狠狠地说。

“哦,别伤害我!”汤姆叫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你是这样英俊呀。”

“哦?”鲑鱼很严肃又很有礼貌地说,“真是对不起。我看出你是怎么一回事了,亲爱的小东西。从前我也碰见过你们里面一两位,都很讨人喜欢,而且很规矩。事实上,有一位我最近还受了他一件大恩,希望能够报答他呢。我希望我们在这儿没有妨碍你,等这位夫人休息好了,我们立刻就上路。”

它真是个彬彬有礼的老鲑鱼啊!

“你见过我这样的水孩子吗?”汤姆问它。

“是啊,看见过好几次呢,亲爱的。还有,昨天晚上河口来了一个水孩子,警告我和我的妻子,说从去年冬天起,河里不知怎的被人放了新网。他还带我们绕了过去。我得好好感谢他。”

“原来,海里面也有水孩子,”汤姆说着,两只小手拍起来,“那么,在海里不是有人玩了吗?这是多么让人高兴啊!”

“这条河的上游没有水孩子吗?”雌鲑鱼问。

“没有。我很孤独。昨天夜里我似乎望见了3个,但是她们一眨眼就望不见,下海去了。所以,我也要下海去。除掉小飞蛾、蜻蜓和鳟鱼之外,我没有朋友可以一起玩。”

“哼!”鲑鱼夫人说,“那种朋友多么低级呀!”

“亲爱的,他虽然跟下流东西在一起,可的确没有学到它们的低级趣味。”她丈夫说。

鲑鱼夫人说:“的确没有,可怜的小家伙。那些小飞蛾的确是六条腿,讨厌的东西。蜻蜓也十分讨厌,连吃起来都没味。我吃过一次,又硬又空。至于鳟鱼,谁都知道它们是些什么东西。这孩子弄得要跟它们混在一起,真是太可怜了。”

说到这里,它就撅起嘴来,看上去神气十足。它丈夫也跟着撅起嘴来。

“你们为什么不喜欢鳟鱼呢?”汤姆轻轻地问。

“亲爱的,我们能够避免时,我们总是避免提到它们。可恨的是,它们也是我们的亲戚,但是对我们不守信用。若干年前,它们也跟我们一样。但是它们又懒又馋又怯懦。它们不愿意年年到海里去,见识外面的世界,长得肥壮一些,开阔自己的胸襟;它们宁可在小溪里钻来钻去,吃些虫子和蛆。这样它们就变得丑陋不堪,浑身斑点,身材矮小,它们也是活该。不但如此,它们不管什么都吃,甚至吃我们的孩子。”

“后来,它们又假惺惺地来和我们攀世交,”鲑鱼夫人说,“的确,有一个竟然向我们一个鲑鱼女士求起婚来,真是下贱。”

“我希望,”雄鲑鱼说,“我们族里的女子不要理睬这种下贱东西。如果我看见这种事情,我就有责任把这些狗男女就地正法。”

老鲑鱼说这话时,样子就像一个心肠窄小而且顽固的西班牙老绅士一样,总认为对方太不像自己了,让他无法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