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如何知道在下这个绰号的?”萧让惊异地道。惊异的同时,又有几分窃喜,能被一个绝世高手记住名字,哈哈,怎能不叫他开心呢。
周吕旺看过水浒传,忘了是第几集了,宋江被捉到江州,吴用献计让戴宗请圣手书生萧让和善刻金石印记的玉臂匠金大坚到梁山伪造蔡京的文书,以救宋江。萧让从此上了梁山。掌管梁山行文和调兵遣将之事,而金大坚专管造兵符印信,两人都是梁山的文职将领。周吕旺在小时候看到这一集的时候,对这两个牛人羡慕不已,若是让他有这个本事,就可以仿冒家长的笔迹给老师写请假条逃课了。
这个萧让和金大坚好像都是济州人,却不知道他们是否相识,周吕旺便道:“我曾听人说过萧让兄和金大坚,听说你们私交不错。不知是否如此呢?”
萧让呵呵笑道:“想不到区区贱名竟能传到周公子尊耳,萧让实在是太高兴了,不错,大坚兄弟和我是至交,我俩现在就是邻居,等回到我家里,周公子就能见到他了,不过…”
“不过什么?”周吕旺问道。
萧让笑道:“大坚兄弟是个酒鬼,这个时候,也不知酒醒了没有!”
周吕旺一愣,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怪才竟然一个好酒,一个好赌,也不知道历史上那个神行太保戴宗是不是以此来引诱他们上的梁山的。
萧让家果然并不远,一直走过两条街,往东城街拐了个弯就到了。
“这里就是萧兄的家?”望着这宽敞的院墙,簇新的朱漆大门,周吕旺一片疑惑,“看不出来啊,很不错的环境,为什么你会欠那个赌场什么梁爷一百两银子还不出呢?”
萧让却道:“这是祖上留下来的一点家业,别看门外似乎还算殷实,但实际上,家中已是一贫如洗埃”
周吕旺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知道,这是古代,不象现代那样房价高得变态。
进了门,周吕旺才知道刚才萧让在门口时所说的一贫如洗并不夸张了,家徒四壁这个形容词大概就是冲着萧让家发明出来的吧。
萧让一进门便喊道:“珍娘,珍娘,我回来了!”
房中一女挑帘而出,陡然一见有生人,不禁一怔,赶忙又缩了回去。
虽是只看了一眼,周吕旺便觉眼前一亮,好一个清秀美女,一张清丽脱俗的瓜子脸,明眸皓齿,面目娟秀,随比不上吴琴儿和袁静,但却更有几分成熟韵味,周吕旺再向萧让瞧了一眼,相貌中上,眼若熊猫,胡子拉碴,这简直,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
“珍娘出来不妨,这位周公子是为夫我的大恩人!”萧让见老婆躲了进去,叫道。
周吕旺急忙道:“不必不必,萧兄,嫂子严守礼数,正应如此的。”
萧让道:“周公子是自家人,又不是外人,珍娘,珍娘!”
周吕旺见他如此说,倒也不好再劝阻了,那清秀美女这才面带一丝红晕,款款走将出来,盈盈下拜,口吐仙音道:“奴家珍娘,见过周公子!”
周吕旺见她始终低垂着头,不向自己瞧上一眼,心中不由暗赞了一声,好!好乖的美女啊,这若是放在现代,无疑是所有担心老婆红杏出墙男人的福音埃
“嫂嫂不必多礼。”周吕旺从衣内取了一颗耶律延禧送给他的珍珠,交到萧让手中,道:“这是一点见面礼,嫂嫂请笑纳。”
萧让将那颗只比鸡蛋小一圈的珍珠窝在手掌心,一对原已熬得通红的眼睛立时瞪得比珍珠还圆,脱口惊呼道:“好大的珍珠啊!”
周吕旺淡淡一笑,心说,那是自然,辽国皇帝拿出手的东西,又怎会是凡品呢?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耶律延禧对自己还真是不错,不仅仅把阿拉丁神杖送了给自己,隔三岔五地还送礼物,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比赵佶那倒霉孩子可要大方多了。
珍娘听到丈夫惊呼,抬起头来,当她见到珍珠时,也是一惊,但那惊讶神情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立时垂下头来,向周吕旺道:“周公子请收回,这礼物太过贵重,珍娘绝不能收。”
萧让正盘算着这枚大得离谱的珍珠应该能兑换多少赌本的时候,听到老婆拒收,心中一急,正在思索着该怎么打消老婆这个愚蠢的念头时,周吕旺道:“嫂嫂不必客气,这只是一枚珍珠而已,算不得贵重,何况周某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还收回的习惯,我与萧兄一见如故,我的东西,也就是萧兄的,不必分什么彼此。”话虽是这么说,周吕旺想的却是如何把萧让和金大坚这两个怪才收编到自己的帐下来,萧让好赌,金大坚好酒,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弱点了。
萧让听周吕旺说得诚恳,不禁感动。眼眶忽然更红了。
见珍娘还有推却之意,周吕旺赶紧道:“嫂嫂,小弟今天一天还未喝一口水,能否劳烦嫂嫂泡一壶茶来给小弟解渴呢?”
珍娘登时惭愧不已,告了个罪,正一眼瞧见周吕旺容貌,不禁一惊,赶紧低下头去,回屋里去了。
周吕旺见珍娘如此神情,立知是这面具惹的祸,不由得郁闷,正好瞧见院子里放着一只大水缸,便走了过去,往水中一瞧,登时吓了一跳,叫了声:“我的妈呀!”
萧让闻声跑来,惊诧道:“周公子,发生何事了?”
周吕旺尴尬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被自己吓了一跳而已。”
萧让似乎还沉醉在硕大珍珠的喜悦当中,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周吕旺取出一锭银子,交给萧让道:“一会儿,萧兄先去附近酒店买些酒菜,然后邀金兄一起过来喝酒。”
萧让见他给自己的银子足有十两,买什么要这么多钱!虽知这大恩公出手阔绰,但刚刚还收了人家的重礼,连吃个饭还要人家掏钱,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便推辞道:“说好了是在下请你,怎能让周公子你出酒钱!不可不可!”
周吕旺爽朗一笑,道:“休得推辞!男子汉大丈夫,做得是大事,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你去买便是!”
萧让红了脸,接过银子,出了门去。
周吕旺待他一走,忽感尴尬,萧让这浑人也不知道请自己去屋里坐,就这么把自己晾在院子里了,进去又觉不好意思,人家一个娇滴滴的老婆独自在家,瓜田李下,惹人非议就不好了。
正踌躇间,竹帘儿一掀,珍娘已端了个茶盘出来,一见院里就只周吕旺一人,怔道:“周公子,拙夫又去何处了?”
周吕旺自知这人皮面具的样貌不雅,不敢再看她,低着头道:“萧兄去买酒菜了,少时便回!”
珍娘见他那局促模样,心头略感宽慰,这人长相那个,却也知礼,又见客人站在院里,自觉失礼,道:“奴家慢待公子了,外面风大,请进屋坐吧。”
周吕旺迟疑道:“不妨不妨,周某不怕冷,嫂嫂只管去忙,不用管我!”
珍娘这才留意到周吕旺虽是衣衫华美,但明显过于单薄了,不禁好奇,只是却不便动问,“不成不成,主人家哪有不请客人进屋坐的。”好一阵劝,周吕旺这才随着珍娘进了屋。
坐了许久,也不见萧让回来,周吕旺见堂屋之中到处挂了字画,不禁好奇观看,这些字幅有的扁方肥厚,凝重而端庄,有的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满墙的字幅竟似出自不同人的笔迹,周吕旺正感慨时,正巧珍娘来给周吕旺加茶,动问其故,珍娘道:“拙夫平素爱写字,尤其善写苏、黄、米、蔡四种字体,故而公子看上去象是不同的人写的。”
周吕旺恍然,想起水浒传里,正是因为萧让和金大坚两人,一个伪造蔡京文字,一个刻了其印鉴,去救宋江,正说话间,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