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读者超人气作家精华文萃:爱情鱼的智慧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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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婚姻圆

文/胥加山

男人和女人都是教师,男人教高中语文,女人教初中数学。

刚恋爱时,有人不看好他们的爱情,认为一个骨子里渗透着浪漫,一个毛孔里扩张着严谨,怎么可能有好结果。

男人和女人没有理会外界对他们爱情的评价,尽情地享受着自己制造出的爱情美妙。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男人和女人顺理成章地踏上了婚姻的红地毯。

婚后的日子,男人和女人如隔岸的两条河,平静地生活着,男人在家忙着业余创作,女人则忙里偷闲写一些教学论文。

随着婚姻七年之痒的岁月临近,男人在文学创作上收获颇丰,受到外界的赞誉,不久就被提到了副校长的职位。而女人的教研成果平平,几乎没有改变。

不过她没有悔意,毕竟夫贵妻荣。

然而,男人一次小小的玩笑,却掀起了轩然大波。那天晚上,男人又捧回一本烫金的获奖证书,对着正忙着烧饭的女人,不无自豪地说:“看,我们的距离又拉开一段!”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女人炒菜的手陡然感到无比沉重。那一晚,女人吃得很少,很早就上床咀嚼男人的那句话。想着想着,女人委屈的泪水爬满了脸颊,甚至她想到男人某一天因两人地位悬殊太大而离开她。女人的心思,男人没有觉察,他依然热情地忙着自己的工作和创作。不过女人从那夜的失眠深思后,决定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她不想再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她要追求自己的事业。女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男人自然少了一篇文章完稿后的一杯热咖啡,自然少了女人顺手递来的折叠整齐的衣服,自然少了……一天,两天,男人少了女人温情的关怀,开始他还以为女人是因某事心情不好,可天天如此,男人就不能容忍了。他提醒着女人在家庭中应该扮演的角色,女人缄口不语,只是更加坚定自己追求事业的信念。

终于男人咆哮了,女人也不甘示弱,他们互揭着对方的短处和痛处。从未吵过一次架的男人和女人,没想到他们一吵起来,天崩地裂,像不认识对方似的。男人愤然离家去了学校,女人搂着孩子瑟缩在沙发上。女人认为她的抗争没有错,她为男人付出那么多,相反他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反而用“距离又拉开一段”来讽刺她。而在办公室抽闷烟的男人也在思考他的婚姻,他甚至想到当初恋爱时外界对他们爱情的评价——志不同,道不合!他颓废地低下头,承认了自己婚姻的失败,恨当年的莽撞行事。

男人回到家,面对女人,他们之间明显多了一层隔阂,谁也不愿先后退一步。

这样不冷不热的日子,过了不到半年,男人就按捺不住,准备向女人提出离婚。

男人拟好离婚协议书的前一天晚上,女人正在备几何书上的两圆相交、相容、相离这一课,猛然,女人从两圆的关系联想到他们夫妻,再回想起这一段和男人冷战的日子,她随即自责起来,教了这么多年两圆的关系,怎么就未把它和婚姻联系起来。看着相离的两个圆,女人伤心透顶。那一节课备完,女人决定跟男人和好,仍做男人大圆中的相容小圆。

男人把离婚协议书放在女人的书桌上时,发现书桌上有一张女人画着两圆相交、相容、相离的纸,在相容的两圆下,男人分明看到女人写着“重新做丈夫大圆中相容的小圆”。片刻,男人看懂了女人画圆的用意,同时,男人也惭愧起来,离婚协议书被他揉成了团,随即向着废纸篓抛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

男人把女人画了园的纸递给了她,同时也把女人搂在怀中。女人泪眼婆娑地看着挽救婚姻的纸张,有一种久违的幸福在心中涌动。当她看到纸张上的“重新做丈夫大圆中相容的小圆”一句话被男人醒目地改成另一句话,加注在相交的两圆下——愿我们今后做相交的两个圆!女人不停地在男人怀中抡起自己的小粉拳,仿佛又回到了恋爱时光。

以后的日子,男人和女人真过起了两圆相交的日子,他们各自有着不相交的兴趣、爱好、空间……但他们相交的部分涂满了家务、共同的朋友、推心置腹地交流……

婚姻中的男女,其实就是两个圆,同心圆夫妻是婚姻的最高境界,但同心圆夫妻只能生活在婚姻的真空中;相容圆的夫妻,极易产生婚姻一方的自卑或牺牲,因而此种婚姻不长久;相交圆的夫妻,是众多人扮演的婚姻角色,因为这种婚姻包含着夫妻双方的尊重、理解、民主、互敬和互爱……同时拥有此种婚姻的男女也能走完婚姻的全程;至于相离圆的夫妻,婚姻实质是名存实亡,若男女真走到这一步,婚姻也到了尽头。

婚姻中的男女,有人一生甜蜜幸福,有人一生磕磕绊绊,有人一生吵吵闹闹……只不过是他们的婚姻圆相交的大小在作用罢了!

看着雪地上那两个血肉模糊的小小生灵,

我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