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读者超人气作家精华文萃:爱情鱼的智慧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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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守望幸福

文/感动

幸福是什么?我曾向周围的人问过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不外乎是:好好过日子;有个健康的身体;有个让人省心的孩子;有份还算过得去的工作;有几个能掏心窝子的朋友……事实上,拥有了这些以后,我们还是会感觉少了点什么。这一点究竟是什么?

有这样一则关于幸福的故事,它简简单单,却有一种穿透岁月的力量,直教听过的人荡气回肠。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一个上海的中学生插队来到北大荒。那年他才满十七岁,还没有读懂这个世界,就被无情的命运从繁华都市抛到这个冰天雪地的异乡。他五光十色的生活瞬间被苍凉湮没,他曾痴痴望着南方,每晚在梦里哭泣,但醒来眼前还是天苍苍、野茫茫。寂寞与思乡让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陷入了人生的低谷。

她就在这时出现了,她是一个朴实简单的农村姑娘,但她能看出他眼里那如雾一样挥不去的惆怅。相见那一刻,她发现自己一直在等的人就是他。而直到见到她,他才发现,北大荒除了连天荒草,还生着世间最美的花儿。

那个年代的北大荒,爱情这个字眼还没有流行吧,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小伙子,一个刚刚十五岁的小姑娘,更不会说“我爱你,你爱我”的,说到底,他们连手都没敢拉过,他们就那样远远地、默默地被彼此懵懂的情愫牵系着。

几年的相恋后,他们准备结婚了,准备死心塌地在那里过一辈子。那些日瓶子,他们沉浸在喜悦与兴奋中,相约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对被时代抛在一起的患难情侣,用汗与泪浇灌的爱情之花终于要绽放了。就在这时,一纸文件把他们从喜悦中惊醒了——知青大返城。他家的政策被落实了,他可以回上海上大学了。

他不知所措,她鼓励他回去,而自己会在北方等着他回来娶她。

分别的前一天晚上,荒原上的月亮特别圆,她说不知道人今后能不能圆。

他就发誓,一定会回来娶她。她幸福地笑了。

他终于踏上了南下的列车。从此,她最幸福的事,就是守候,漫长的守候。每天,她都要看看他临走时没有带走的换洗衣服,回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

他大学毕业那年,她每天都兴冲冲跑到县城的火车站,直到每天人群散尽,她两手空空地回去。那些天,车站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她的事了。就劝她,别等了,因为从没见过走了后又回来的,她对此置之一笑,然后回家去等他。春去春又回,雁去雁又归,她一直守候着,用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其实,他回到了久违的都市后,他的父母就每天劝他忘记她,忘记北大荒的生活和一切,他说他做不到,母亲就每天看着他,父亲还模仿他的笔迹,向北大荒寄了一封信给她:我不会跟你结婚的,我们分手吧。

收到信,如晴天霹雳一般,她眼前一黑,一下子靠到门上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村子里的人都来劝她,不要再等他了。趁年龄还不大,嫁了算了。但她无动于衷,她把那些人赶出家门,坐在家里守候,她相信,有一天,他会随候鸟一同飞回来。

他终于被逼着跟父亲老战友的女儿结了婚,她的影子,在他的印象中渐渐淡了。婚后两口子去了美国,几年后离了婚,他一个人回到上海。就在那一年,与他一起插过队的同伴回了趟北大荒,那个同伴见到了憔悴不堪、一直独身的她。她对那个同伴说:“不要找他,不要打扰他的生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其实这个同伴好几年前就调到青岛工作了,早就和他失去了联系。可事情就这样凑巧,有一次他去上海出差,临走前去一家商场买东西,他下班回家也碰巧路过这家商场,于是,这两个十几年没见面的老朋友巧遇了。

同伴问他,你知不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等着你。他说谁呀,同伴说是她。

他差点没摔倒。他丢掉了手里的东西,发疯一般踏上了北去的列车,这个冬天,距离他和她最后一次见面已整整十八年。

那天,当她在屋子里整理他当年留下的衣物时,房门被推开了,她抬头,刚好看到他含泪的眼睛。

十八年,十八年的风刀霜剑,能沧桑多少心灵,荒芜多少爱情,削平多少誓言。十八年的苦苦守候,如果说最开始那是望穿秋水的等待,到了后来等待对于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她像一个勇士一样守候着自己的幸福。

幸福,除了现实中我们拥有的一切,有时,它还是深藏在每个人内心的守候,为人生的约定,为事业的梦想,为一份擦肩而过的爱情。有一颗时刻守候的心灵,就永远会有即将到来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