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他久久跪在一座坟前。
三年前，他下放到村里不久，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村里最美的姑娘——芬。芬的父亲是富农，他们的爱情只能悄悄燃烧。然而，纸里包不住火。他们的交往还是被一位嗅觉灵敏的知青发觉了。还好，那位知青并没有将事情捅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两年后，村里推荐一名知青上大学。在大家眼里，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在这节骨眼上，却有人向村长告密，说他与“黑五类”的狗崽子鬼混……
村长找他谈话，告诫他务必一刀两断，划清界限……他含糊地点着头。
那夜，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是芬。
“村长找过我了，我都晓得了，你走吧。”芬幽幽地说。
“不，芬，我离不开你。”
“我们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要怪，只怪我命不好。我父亲要我答应村长，嫁给他的侄子。”
“什么？他的侄子？那个瘸腿的篾匠？！”
芬低头不语。泪悄悄滑落。
“不！你不能这样！”他猛地抱住芬。
芬也紧紧抱住他：“你放心走吧，我死也不同意的，我等你。”
……
三天后，他拿着推荐上大学的表与乡亲们告别，在人群里，没有芬。一丝不祥掠过心头。
一年后，利用假期，他返回村里。
芬已永远走了。芬是在与瘸腿篾匠结婚的前夜投水的。那天，是他走后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