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追求的最高目标就是美。以美来统一真与善,这是哲学命题。以美来统辖这个世界,这是人类最终的梦想,也是最崇高的梦想。所以,美的追求是人类永不熄灭的梦想,是人类精神发展的一条主线。
屈原的诗歌,为读者创造了一个缤纷浪漫而美丽的艺术世界,这个艺术世界里有香草、美人,有木兰之坠露,有秋菊之落英,有浪漫美丽而多情的湘夫人,有山鬼女神,还有美丽动人的楚国风光,美丽动人的神话传说,如此等等,这些缤纷美丽的世界,正是屈原所描绘和精心展现的美的艺术世界,构成一种充满浪漫之美的艺术氛围,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美的感觉,使人欣赏到一种无与伦比的艺术之美。
在展示美的艺术世界里,屈原从多角度来展示这个世界的美。先是诗人自己的形态美与心灵美:“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被明月兮珮宝璐”。“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脩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展示了诗人内美与外美的统一。有展示东皇太一的形态美:“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有写山鬼之美丽的“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罗;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这些形态的完美与心灵的美丽,展示了所要表现的主人翁的独特魅力,外表的美是表现主人翁内在美的气质的一个重要依据。同时,将如此众多的主人翁的美丽外表展现出来,也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构成一个琳琅缤纷的美的艺术世界。
此外,还有各种美丽环境的描写,也对表现主人翁的美起到了深化的作用。如“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观流水兮潺湲”,“靁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又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等,都是美丽的环境描写,均为烘托爱情,烘托主人翁湘君、湘夫人、山鬼等。爱情是人间最美丽动人的,所以这些美丽的环境描写表现出了一种特别美丽的爱情氛围。
除了外表与环境之美,还有所展示的主人翁的内在美。如屈原在《离骚》、《惜往日》等诗篇中展示了自己内在的独特美好品质,“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三颔以何伤”,“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路曼曼其脩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吾谊先君而后身兮”,“专惟君而无他兮”,“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宁溘死而流亡兮,恐祸殃之有再”,“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等,都充分表明了诗人的种种内在美好品质,是一般人所难以达到的。除了诗人自己,还有其他一系列的主人翁,如为国牺牲的烈士:“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这是为国捐躯的英雄们内心最宝贵的品质。所有这些高洁坚贞的品质是使得诗中主人翁具有完美形象的重要依据。这些美质使诗中的主人翁不但有了美丽的外表,而且具有了美的灵魂,更加值得人民所热爱。
此外还展示了许多主人翁的行为美,如写自己的美好行为:“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等。写少司命:“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写东君:“举长矢兮射天狼。”写为国捐躯的烈士:“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等,都展示了主人翁们的高尚行为美德。
外在美、内在品质美和行为美的三方面结合,全方位地展示了诗中主人翁杰出的美,从而也就构成了一个关于主人翁的缤纷美丽的世界。这个世界里,主人翁有着令人陶醉的不朽的美丽,能深刻地打动人心。屈原的《楚辞》中为人物塑造了美的艺术世界,塑造出具有不朽之美的人物,这是这些不朽名作能千古流传的原因。
屈原塑造的这个美的艺术世界有着崇高的价值。首先,他让人们欣赏到了一个缤纷灿烂的美的世界,让人民接受到了美的熏陶,从外表的美到灵魂的美,从思想的美到行为的美,这种美的熏陶使人们认清了什么是美,什么是丑和邪恶,在屈原的笔下,美丑对立,清晰可见。使人很容易分辨出善恶忠奸,美丽与丑陋。为这个时代树立了美的样板与规范。
另外,屈原在诗歌中大量展现了楚国的山水风物、人文景观,展示了楚国的山水和楚国的文化美,这是屈原对祖国的褒扬,体现了屈原的爱国精神。
在战国这样一个战乱纷繁的时代,到处是厮杀,民不聊生。“争城以战,杀人盈城”,到处都是战争的硝烟,现实的世界所显示的是邪恶与丑陋的一面,美好的东西在现实中似乎已不存在,全部被战争所遮盖。伴随战争杀伐的是人性的急剧堕落,古代神话所带来的美的幻影逐渐被逐出了人们的脑海,消失得无踪迹了,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背景下,如何唤醒人们心头沉睡的美感,如何唤醒人性中沉睡的美,这是时代思想家和文学家的紧迫任务。屈原以一个缤纷美丽的艺术世界,呼唤人性美,在精神上消除笼罩人民心头的战争阴霾,以一种全新的美的艺术世界来取代它。通过这个美丽的艺术世界,来唤醒沉睡在人们心头的爱,从而减少人们内心深处的仇恨,减少战争。
屈原塑造出如此丰富美丽的艺术世界,不仅增加了诗歌的艺术魅力,还使人民欣赏到了一个神奇而美丽的世界,消除了长期笼罩心头的战争的阴霾,使人民受到了美的艺术熏陶,对祖国的颂扬,更能激发人民的爱国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