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豪门长媳:老公,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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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写字?”雷允晴不由怀疑,外公家里多的是名家真迹,肯定不会是随便写写这么简单,“你行吗?”

她和陆子鸣从小就是陆伯伯手把手教的毛笔字,这么多年下来,她也书得一手干净工整的簪花小楷,不过陆子鸣心性浮躁,未必学的进去,后来去了美国,都多少年没握过毛笔了,外公一向相信字如其人,万一他写的太丑,那岂不是给外公的印象很糟糕?

他不服气,有点无奈的看着她:“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好歹我也练过几年。”

雷允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再看他脸上,隔了几天,瘀青还没退下去,眼角下面那一道伤痕尤其明显,好好一张祸害众生的脸,就叫他给折腾成油彩画了。这几天他过得也不好,不知是为孩子的事伤心,还是来了南方水土不服,两只眼睛都充满了血丝,嘴唇上也起了碎皮,乍一看,像是刚刚生了场大病。

她长叹了口气,陆子鸣不由问:“好好一丫头怎么跟小老太婆似的,成天长吁短叹?”

她没好气的在他眼角按了把,立刻换来他“哎呦”一声痛呼,她说:“还疼吗?怎么跟外公解释的?”

“我说我跟人抢老婆的时候被揍了呗。”他疼得龇牙咧嘴,还没个正经。

雷允晴哼了声,撇开他径自上楼去书房。

她进去的时候秦老爷子还站在床边,端着那副字细细端详,听见雷允晴推门声,也没回头。

她总算放下心,看来外公对陆子鸣挺满意。她恭恭敬敬靠过去,叫了声“外公”,秦老爷子摘下眼镜,看了她一眼,说:“不是跟你阿婆在厨房学做点心,怎么跑上来了?”

她吐吐舌,把腰上的围裙解下来扔在一边:“我过来看看子鸣……写的字。”

秦老爷子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担心外公欺负他?”老爷子人老了,心却不糊涂,早看出她脸上紧张的神情,一语道破她掩饰的心思。

她红了脸,默不作声。

秦老爷子放下那副字,说:“放心,你妈都给我打过招呼了,她看中的好女婿,外公哪敢为难。”

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母亲策划好的。外公的腿病恐怕也是借口,就是想把她推到江南来和陆子鸣和好。

可是她要的不是逢场作戏、貌合神离,母亲终究是不懂。

她岔开话题,戳了戳那副字:“外公,那您觉得他怎么样?”

秦老爷子重新戴起眼镜,相当认真的审视了一遍那字:“漂亮是漂亮,缺少一分风骨。”

她嘟起嘴巴不满:“外公你是说人呢,还是在说字。”其实心里已经明白,外公这样沉默寡言的人,一向吝于夸奖,能这样评价陆子鸣已经相当不错了。

老爷子点了点她额头:“鬼丫头。”难得的又说:“人是你自己选的,好不好你心里还不清楚?还来问我这老头子。”

她有些意外,又有点得意,抱着秦老爷子的胳膊说:“谢谢外公。”

老爷子又皱起眉:“上回你妈打电话说你们近期就要办喜事了,我跟你阿婆几十年没上北京,这回都买好机票打算过去了,怎么突然又推迟了?”

她支吾了半天:“我和他工作都挺忙的,时间难调。”

老爷子叹息:“怎么个个都跟你妈一样,忙起来什么都忘了,终身大事也能推。”

她和雷允泽姐弟俩,老爷子最中意就是雷允晴,对她的沉稳和聪明颇为赞赏,从小就偏心得很明显。聊了一会,老爷子就赶她下去,她从书房的窗子望下去,陆子鸣正好在院子里的走廊上站着,研究那些外公养的花花草草。

她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冷不防在他背后说:“看出什么名堂没?”

他回过身来,摸摸鼻子笑了:“我不懂养花,只知道是兰花。”

他这一笑,眼角上那道疤又从额发下跳出来,虽然已经长出新肉,痕迹也淡了,可她仍然觉得心疼。

走近了,告诉他:“外公最喜欢兰花,你别看面前这些花不起眼,全都是世界上最名贵的兰花,喏,这盆叫‘天丽’,像不像仙女般美人?”

她弯下腰,边跟他介绍,边开着玩笑,微笑的颊上浅浅梨涡忽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西风吹过芙蓉,露出疏疏密密的花蕊,堪比那盆中的天仙丽人。

她说了一会,才察觉到身后的陆子鸣几乎没有声音。不由转过身来,刹那间只对上一双斜长的桃花眼睛,目光如湖水般幽暗深邃,阳光下似有碎金闪烁,直直的望着她。

这个男人这些年真是越长越妖孽了,只是这么被他看着,她就站在那里,仿佛无法动弹。她的身后是疏疏的花障,淡雅兰花与她脸上淡淡的妆容相得益彰,她在众兰环绕中,盈盈转身,那一抹背影,就这么毫无征兆的,闯入他的心门,好像这么多年茫然而麻木的等待着的,就是这一个转身,又好像仍然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竟不知对她说些什么好。

他短促的咳了一声,问她:“外公和你怎么说?”

雷允晴愣了半晌才回过神:“哦,他说……”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和他开个玩笑:“他说你一点都不好,怪我怎么这么没眼光,挑来挑去就挑中这么一个人,还要我退婚……”

她话音未落,脑门上已经挨了轻轻一弹,她“唔”了声,捂着额头,听见他近乎威胁的语气:“你别想懵我,从小你一说谎就直眨眼睛,这么多年还是。就算外公真这么说,我劝你也打消这主意,你注定是我陆家的人,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