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顺着手腕抚摸上去,那里套着芸姨昨晚送给她的镯子。陆妈妈一定认得这镯子,或者这镯子上有故事。也许陆妈妈是认为她已经被芸姨收买了,认了芸姨做婆婆。
怎么可能呢?子鸣和芸姨的关系这么差,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芸姨站到一边。
正踌躇着,陆子鸣的电话恰巧打进来,问她:“还在公司吗?我去接你。”
她叹了口气,说:“我在你妈这。”
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问她:“你一个人过去的?”
“嗯,在路上碰巧遇着了,就过来陪妈吃顿饭。”
“那你等等,我现在过去。”
收了线,望着陆妈妈的房间,依然房门紧闭。她要怎么化解这个误会呢?
厨房里火还没熄,油锅里发出滋滋的响声,转身回了厨房,将没做完的菜继续吵了。
陆子鸣上来的时候按了门铃,惊动了陆妈妈。她果然从房里出来,看到客厅一桌子的饭菜时先是一愣,接着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陆子鸣。
“怎么过来了?”说话时目光却看向雷允晴,她当然猜到了是雷允晴搬来的救兵。
“来陪妈吃饭呀。好怀念妈做的炒牛柳了。”
“今天这一桌可不是我做的。”
“那就跟妈一起试试,看我给您找的这儿媳妇的手艺过不过关。”
陆子鸣哄起女人来果然是有一套,三言两语就把陆妈妈哄得眉开眼笑了。
雷允晴看时机差不多了,就进厨房拿了碗筷,边走边说:“开饭了。”却在放下碗筷时,不经意的往边上一摔,陆子鸣眼疾手快就要拉她,却被她一个眼色瞪过去,生生的收住了手。
“咔嚓”一声脆响,雷允晴咬了咬牙,将带着手镯的右手重重砸在墙壁上,手镯应声断开,摔在地上,裂成了几截。
陆子鸣和陆妈妈都怔住了。大约过了两三秒,陆子鸣才冲过去,抓住她的手问:“割到手腕没?怎么这么傻?”
她咬着牙摇了摇头,没割伤,但要生生的把翡翠手镯磕碎,那力道硌得手腕都快没知觉了。
陆妈妈本来不明所以,但听陆子鸣这样问,便也猜到了雷允晴是故意的,不由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做到这地步?”
陆妈妈本来不明所以,但听陆子鸣这样问,便也猜到了雷允晴是故意的,不由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做到这地步?”
雷允晴抬起头:“妈您误会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把芸姨送的手镯给摔碎了,回头我自己向她解释。”
陆妈妈不再说话,转身又回到自己房间。雷允晴与陆子鸣面面相觑,慢慢的由他扶起来,坐在餐桌旁。
陆子鸣问:“这镯子是芸姨给你的?”
她点头,只听陆子鸣冷笑了一声:“这女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她望着那一地碎片,揉着手腕问:“镯子是陆伯伯送给芸姨的吧?”
陆子鸣诧异的望着她,半晌,点头:“那镯子本来是为我妈订做的,到了取镯子那天却被人先取走了,后来我妈看见在芸姨手上……”
她明白的。就像她看到那束深蓝色鸢尾又原封不动的回到他车上,那种讽刺和无奈……
两人都不再说话,这时,陆妈妈从房里走出来,手里多了只首饰盒。
“你们结婚,妈还没送你礼物。这个给你。”陆妈妈将那首饰盒放到她面前。
雷允晴怔了怔:“妈……”
“以后你还要天天跟那女人在一个家相处,我平静宜的媳妇,怎么能让人看低了?”
她愣住,没想到陆妈妈是这个意思。不由笑了:“妈,就算一个人穿金戴银,就一定能赢得别人的尊重了吗?我是子鸣的妻子,您的媳妇,自然会听您的话,一切为子鸣着想。这些首饰,您还是留着自己戴吧。”
“你……”陆妈妈显然没想到她会拒绝,顿时变了脸色。
幸好陆子鸣在旁边打圆场:“妈给你你就收着吧。这些都是她攒了好些年没舍得戴的,你回去挑一挑,肯定有喜欢的。”
说完主动打开那首饰盒,在里面翻检了一通,正好挑出个翡翠镯子,比芸姨那只更纤细秀气:“正好你刚摔碎了一只,就戴这个吧。”自作主张的替她套在了手腕上。
雷允晴摸着手腕上的镯子,低下头:“谢谢妈。”
陆子鸣拉开椅子,说:“好了好了,来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雷允晴默不作声的过去盛饭,因为这突发状况,整个饭桌上的气氛都冷下来。只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连陆子鸣都是低着头只顾扒饭。
直到陆妈妈忽然夹了一只鸡翅到雷允晴碗里:“尝尝这个吧。”
“是,妈。”她咬了一口,鸡肉细滑,味道鲜香,做得火候正好。
没想到抬起头正对上陆妈妈的目光:“好吃吗?”
“嗯。”她点头,听见陆妈妈自言自语般说:“子鸣从小就爱吃这道菜,我特地跟当时的厨子学过。好几年都没做过了,不知道手艺退步没。”
雷允晴讶异的朝陆子鸣看去,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夹给陆子鸣,却要夹给她?
陆子鸣见她看着自己,笑着说:“快吃吧,有空来跟妈学学,回去做给我吃。”
原来陆妈妈是这个意思。
“妈,那我明天也要来打扰您了。”
吃过饭又陪陆妈妈喝茶聊了会天,虽然中间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是儿子在身边陪她吃饭,看得出她还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