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豪门长媳:老公,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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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猝死……”雷允晴睁大了眼睛。

她想起陆子鸣昨晚才跟她说过的所谓“办法”,原来就是这个。拿她的父亲去做实验?这不行。

秦书兰说:“医生也不建议我们用这种药,说是风险太大,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你爸他……”

雷允晴也心慌意乱起来。她当然知道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又问:“那这种新药发生副作用的概率是多大?”

秦书兰摇摇头:“那个研究员说他也不知道,要视病人的个体差异而定。允晴,你说,妈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丢给她,她也毫无办法。她咬着唇,喃喃道:“不行,这太冒险,你让我再想想。”

这事,雷允泽也带着孩子从病房出来,看见秦书兰和雷允晴母女俩都红了眼眶,一问,得知那个新药的情况,立刻一口否定:“我不同意。爸的病还没到那地步,况且那药是有副作用的,怎么能拿爸的生命来冒险!”

雷允晴以为母亲也会反对用药,谁知母亲却哽咽着道:“那该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爸去了?与其让他这样躺着等死,我宁愿搏一搏,他说过等我退休了闲下来,要陪我四处走走,把想去的地方都去一遍,还说要喝我亲手给他泡的六安瓜片……所以,他一定得醒过来。”秦书兰异常坚定的说。

雷允泽觉得母亲简直是不可理喻:“爸现在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可是只要他醒了,我们好好照顾他,他会好过来的,到时再进行手术,不就万无一失。妈你这样等于是做傻事,那药要真出了什么事,您该怎么办?”

这话说的是轻松,可所有的前提都是父亲能醒过来。然而事实是,父亲躺在里面,谁也不知他何时会张开眼睛,亦或者再也不会睁开了。

雷允泽见得不到回应,又转向雷允晴:“姐,你怎么看呢?”

雷允晴本来也不建议铤而走险,但她只要一想到母亲那双鬓上一夜之间多出来的白发,和母亲说到退休后要和父亲四处走走时向往的神情,就再也无法开口扼杀她的希望。其实母亲真的不怕出事吗?她恐怕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担心产生副作用,可她明白这是一种被逼上绝路的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相信如果是父亲,此生也会支持母亲的做法。

雷允晴悲哀的抬起头,看着母亲的眼睛:“那……就试试吧。”

三票通过两票,雷允泽再多的反对也成了空谈。

在签署同意保证书的时候,医生照例很官方的进行了一段劝说,把两种治疗方案的优劣和可能出现的后果都详细客观的描述了一遍,在依旧得到雷允晴的肯定后,把保证书递到她手里,上面写着包含术中意外、术后后遗症等诸多能够威胁到父亲生命的可能,她迟疑地看了眼母亲,母亲冲她点了点头,又重新把脸埋进手心里,她终于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仿佛古时人签生死状一样,有种悲壮的意味。

看着母亲的背影,她好像又想到自己和陆子鸣。有些人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涓涓细流,即使没有惊涛骇浪的激情,但是在关键的时刻,能够携手相信彼此。而太过炽烈的爱情虽然会让人着迷,却往往也将人冲散,迷失了方向。相伴到老,是一件多么困难的奢望。

父亲在注射新药后的二十四个小时内,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医生开始放心的进行手术。手术过程中,陆子鸣也出现在了医院,不知他如何得知的消息,也不知他具体是什么时候来的,总之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他深黑的眼睛。

精神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她实在有些疲惫,无力与他打招呼,只冲他微微点头,又重新垂下头去。陆子鸣兀自在她身边坐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担心,会没事的。”

“嗯。”到现在,她也只能这样相信。

她用双手兜着眉心,眼里微有湿意,回想的全是小时候父亲怎样教导自己的情景。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她肩上,迟疑而犹豫了片刻,然后轻微的拍了起来。她没有动,也许她真是太怕了,这时候任何一个人的安慰,她都会接受。

走开去喝水的秦书兰一回来,就看见这一幕,陆子鸣坐在雷允晴身边,一手环过她的肩轻轻拍打着,另一手递过去一张纸巾,二人的姿势看起来像相偎而坐,即使秦书兰因二人离婚而颇有微词,见着这情形,也不由得有些动容。她摇了摇头,又独自走出楼梯,把走廊上的空间留给二人。

黄天不负苦心人,在历经四五个小时的等待后,手术室里终于传来了喜讯,在得知老伴安然无恙度过危险期后,秦书兰终于喜极而泣,雷允晴挽过母亲,将她抱在怀中安慰,自己的眼里也染满了湿意。

身侧的陆子鸣扬起嘴角,冲她笑笑,作出手势,示意自己先离开了。

她点点头,随即用口型无声的告诉他:谢谢你。

无论父亲是否能够醒来,都应该谢谢他,谢谢他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手术过后的第三天早晨,父亲从病床上悠悠醒来,彼时雷允晴出去为母亲买早餐,病房里只有秦书兰一人,她守了一夜,手掌支着额头,手肘撑在床头柜上就睡着了。雷少功像是经历了漫长的黑暗,在终于睁开眼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始终陪伴着自己的妻。

雷少功艰难抬手,动了几次,只有指头的部分发生轻微颤动,胳膊依然很沉。但这细小的动作也已经惊醒了浅眠的秦书兰。她猛的睁开眼睛,对上老伴的眼睛,大惊大喜之下竟然失语。雷少功几次开口,只是发出微弱的声音,秦书兰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交待,忙倾下身去,等了许久,听了许久,好不容易分辨清楚,原来他说的竟然是:“你头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