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要了只空杯,对乔佩招招手,说:“陪我喝两杯吧。”
乔佩欣然应允。
他与她碰了碰杯,看了看她的制服,问:“我记得吩咐过景瑞尽可能的安排好你的生活,为什么还在这里打工?”
“我知道你们这样的公子哥的习惯。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施舍,就表示我们已经完了。”乔佩毫不讳言。
陆子鸣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佩佩,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对婚外情毫无兴趣。”
乔佩只是不在意的轻笑,反问他:“我听说雷小姐在京发生了一些事情?”
陆子鸣不悦的皱起眉:“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也不能改变她是我妻子的事实。”
乔佩忙笑道:“你会错了意。我并没有趁虚而入的打算,我只是好奇,她那么精明有手段的一个人,也会落到如此悲惨田地。”
陆子鸣听她的口气,不禁想起当初雷允晴一手布局,害乔佩输掉所有身家,甚至自杀的事来,想必乔佩心中还有怨气。
他也只好安慰:“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该忘记的就忘记吧,有些事记一直挂在心上,只会让自己活得更累。”
乔佩咯咯的笑,问他:“那你呢,我该忘了你吗?”
陆子鸣看着她,眸光中已经没有任何波动。长久,他叹息一声,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那天晚上他们都喝了很多酒,陆子鸣明明记得自己还清醒,还能够准确无误的数出找零,然而一站起来,昏眩感却顿时四面八方的袭来,醒来的情形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白色的酒店大床,格局却不是他订的那间。他撑着酸胀的身体坐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旋转,内衣,内裤,领带,高跟鞋,凌乱而香艳的扔了一地,太阳透过窗纱刺得他眼睛发疼,所有事物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渐渐的,一个人影突现在瞳孔里。
他只觉得心咯噔一下,猛的看清趴在身边的人。女子白皙的雪背一览无遗,唯独腰间搭了一点薄被的边角,下身依旧是光溜溜的,她的脸安静的埋在枕头里,似乎仍在熟睡,可陆子鸣已经清楚的辨认出——她是乔佩!
天,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懊恼的锤着太阳穴,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身上亦是不着寸缕。他一边皱眉闭眼使劲的回想昨晚的情形,一边从地上捞起自己的衣物,飞快的穿上。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记不起具体的情形,记不起他是怎么来到这间酒店,记不起他和乔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像个慌张的孩子,连穿衣的手都在颤抖,衣袖的扣子扣了好几次都没扣上,后来他索性不扣了,随它去了。好在床上的人睡得很安稳,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他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酒店房间的门,狼狈逃窜。
轻微的门咔哒一响,伏在床单上的女子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不见一丝酒后的迷蒙。她扬了扬嘴角,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姣好的曲线在晨光中毕现,她伸了个懒腰,裸着身子起身,一步步走进浴室。
陆子鸣回到自己的酒店,仍然觉得忐忑不安,一整个上午,他都坐在床沿上,双手撑着膝盖,怔忪发呆。手机扔在床单上,一直静悄悄的,有几次他抬起头,看到那手机,都觉得惊慌万分,生怕它忽然响起来。
幸好之后的两天,都一直相安无事。乔佩再没有找过他,他也绝不会再去那家酒吧。偶尔有电话打来,也都是国内的公事电话,或者家人的问候。坐在机场里,他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也许那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他安慰自己。明知道是不可能。
但乔佩的反应如此平静,好像压根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也许她也认为那只是一个错误而已,纠缠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更何况以现在的情形,她根本没法回国,只要他离开美国,一切就都只是一场梦。
回到北京以后,他就立刻更换了手机号码,对家人只宣称手机丢失,原来的号码不想再用了。日子一天天过去,依旧是风平浪静,渐渐的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神经过敏,过去他玩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夜口情,或者短期固定的同居伴侣都有过,怎么这一次就像是做贼心虚?因为那个人是乔佩?
不。他很快就笃定的摇了摇头。他很清醒的记得,当他从酒店床上醒来时,看到身边躺着的是乔佩,没有满足和怀念,只有茫然的惊恐和慌张。
自从和雷允晴出事以后,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在私生活上产生了洁癖,过去常在一块儿玩的发小,每每约他,他都以各种借口回避。也许是内疚和负罪感,有时候闻到枕头上她留下来的淡淡馨香,再闻到夜总会小姐身上熟悉的香水和脂粉味,就会觉得恶心反胃。他的这种反常表现让朋友们大为震惊,有次喝高了说胡话,就有人拿他开玩笑:“子鸣,你成天的不碰女人,那方面不会有问题吧?”
他差点被一口酒呛着,又气又无奈的在对方胸口锤了一拳。
但是一伙人却越发觉得他有问题,一本正经的劝诫他:“听哥们句话,老是拿手解决,对身体真不好。不如今晚哥们给你准备点特别的?”
几个男人形容猥琐的笑着,拍了拍掌,一个长头发清纯可人的小姑娘推开门从包厢外头走进来,他郁闷的抚了抚眉,自从张晚晴那事以后,朋友们都自动默认为他喜欢这种女大学生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