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豪门长媳:老公,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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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眼泪不小心又掉下来,正滴在这西装上,在优良的衣料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印子。她吓了一跳,赶紧用手去抹,却抹不开,反而更多的眼泪掉下来。

她不敢再想了,匆忙的把衣服用衣架撑起来,正要往衣柜里挂,忽然想起什么,又重新拿出来,取掉衣架,把衣服叠好,放进袋子里,再收回箱子,塞进床底。

一层一层,就像把她破裂的心收藏起来,妥善安放,细心保存。

她弯腰蹲着太久,膝盖渐渐发酸,扶着窗台站起来,窗台上日久生灰,凉凉的一层沾在她手心上。因为他不曾回来,她也不喜人再进这间房,所以久而久之,都积灰了。

窗台上搁着一只空的花瓶,很久很久以前,里面插着一束雪白的鸢尾,后来一直搁在那,鸢尾已经枯萎好久了,但是无人问津。

直到有天柳嫂上来,说这花枯了,换一支吧。她才想起来,看着那花,只觉得心里发酸,摇摇头说:算了,让它空着吧。

就一空空到了现在。

她怔忪望着那空瓶,隔了半晌把手指伸进瓶颈里,蘸了些水,在那薄薄的积灰上写道:千金纵买相如赋,哪得回顾?

陆子鸣走出院子,外面的寒风猛烈刺骨的刮在脸上,他才终于觉得舒了口气。

她就像一个无声的刽子手,每每将那锋利的刀刺进他心房,他总要很久之后才可以反应过来,原来伤口在汩汩的流着血。如今他算是真真切切知道了什么叫伤心,伤心过后,是要人命的虚空。他试图用旁的人旁的事来填补,烟酒美色,可是心缺失了一块,是唯有她的那一方。

他把车开到朝阳公园西路,小区的保安看到他的车子,远远的就抬起横杆,向他点头微笑。

他从陆家搬出来之后就住在这里,小区的保安与他也慢慢熟了。将车子在车位停好,一下车,就看见絮絮扬扬的雪片落在身上,不知不觉间已经这样冷了。

不过短短几步路,肩上就被雪霰子打湿了,他乘电梯上楼,进到屋里,先在玄关处把外衣脱下来,抖了抖挂上,屋里的暖气打开后,很快就温暖如春,他坐在客厅沙发里,隔着一层阳台玻璃,看外头的雪片纷飞,倒像隔着两个世界似的。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去打开窗户,室外的冷风和室内的暖风激烈的碰撞,雪片打着旋儿卷进来,刺激得人精神一个抖擞。他却想起许久以前,他和雷允晴因为孩子的事闹别扭时,也是一个人跑到这儿,却从卧室总出来时,做梦般看见她就站在打开的窗子前,怔怔的出神。

他站在那儿,半晌不敢动。不过是做梦罢了,那时他只是这么想。

可是风吹过,她举手理了理头发,动作那么轻盈自然,仿佛真的一样。他禁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她竟然还在!他这才惊觉不是梦,她是真的出现在他眼前。

又一粒雪片落在他脸上,湛湛的凉。

他眨了眨眼,从思绪中回神,转身去冰箱里拿了啤酒。

窝在沙发里看了会电视,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换过去,总是那么些节目,不由觉得索然无味。也许是乏了,他抱着遥控器,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兴许是连日来忙碌,整个人都困乏极了,昏昏沉沉的,睡梦中又听到那令人心碎的哭声,在他耳边回旋。“子鸣……陆子鸣……”他翻了个身,不过似乎醉了,或者,又是做梦罢了。可那哭声不依不饶,她的哭声,她在哭……

他一下子就醒了,睁开眼,有一时半刻不能分辨自己身在何处。

茶几上传来单调的铃声,他坐起来,慢慢清醒过来,他是一个人,在他们的婚房,又怎么可能听到她的哭声?

他把手机拿过来,原来是景瑞。

“少爷,乔小姐已经接受你的安排,今天就要走了。她说想再见你一面。”

陆子鸣迟疑了一下,才想起一个月前,他让景瑞接乔佩出院时,乔佩曾提出要见他一面。那时他正为雷允晴摔断腿的事焦头烂额,于是就婉拒了,只交待景瑞,等乔佩一康复,就送她走,她想去哪里就送她去哪里,生活费方面给她宽裕一点。

“你们现在在哪里?”

“在机场。乔小姐最后决定了去美国继续读书,现在离起飞大约还有一个小时。”

陆子鸣看看表,又看看外面的雪天。从这里开车到机场,也要不了一个小时。只是就算见面了,能说些什么呢?

他们之间该说的,早在乔佩流产的那一天晚上,就都说清楚了。

那天晚上,他坐在乔佩的病房里,整个人都深深的陷在沙发里,望着躺在病床上那一张苍白的脸,怔忪出神。

他不能否认他们过去的感情。这个女孩,他是真的喜欢过。喜欢她的洁白如莲,喜欢她的坚韧和勇气。从她的身上他看到一种孤勇,一个女孩子,在前路不明的情况下孤身来到北京,只为救出身陷囹圄的父亲。所以他竭尽所能的帮助她,也许是出于怜惜,也许是出于本能,他经历过很多女人,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说出喜欢的理由。

直到遇上雷允晴。他从来不能确切的说出自己到底喜欢上她什么,可当她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却能深刻的感受到,自己没她不行。幸好他没有走太多的弯路,幸好他们最终是要在一起。于当时,他是庆幸走了结婚这一步。

他自认不是个对感情十分检点的男人,但是对婚姻,他一直希望能保持忠诚。

所以当乔佩醒来,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时,他只是转开脸,告诉她:“我们就到此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