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豪门长媳:老公,放了我!
1101800000116

第116章

“到底是我福薄,没有那四世同堂的命哪!”老太太想起那未及落地就夭折的重孙,不由就老泪婆娑。

陆子茵和陆子扬怎么劝都没有用,陆怀年索性在一边坐下了,静静等着老太太的炮轰。

果然,老太太挨个把他们骂了一顿,骂的累了,倒是不说话了,这才念叨起医院里的雷允晴:“那两个小的呢?怎么一个躺着,另一个也不见人影?”

陆子茵没敢把雷允晴大出血差点有生命危险的事告诉老太太,怕吓着老人,自然也没敢把陆子鸣彻夜失踪不见人影的事告诉老太太,怕气坏了老人,反正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晴姐半夜跑出陆家,不知在哪晕倒了,孩子没了。

正巧这时,陆子鸣进门。

老太太骂的累了,见到他倒是没劲骂了,只看了他一眼,重重的“哼”了声。

陆子鸣换下鞋,走过去,平静的说:“奶奶,您的重孙不会白死的。允晴现在身体不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您就别太伤心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老太太火气更大:“哼,你自己的孩子你到跟没事人一样。自己的老婆看紧点,能闹出这样的事?小晴也是,我一直以为她挺懂事的,没想到这么不知道分寸!怀着孩子那是小事吗?大半夜出去,竟然也不跟谁说一声,就那么一个人跑出去,有没有把我的重孙当成一回事?就算没怀着孩子,一个有夫之妇半夜里跑出去,成何体统?”

老太太尤不解怒:“等把她从医院接回来,我得好好教教她,怎么当人媳妇的!”

陆子鸣闷不吭声的听着,陆子茵冲他吐了吐舌,等老太太一停下来,又赶紧拍着后背捏着肩膀的劝着。

等老太太终于骂完要回房了,一堆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陆怀年把手放在陆子鸣的肩上按了按,陆子鸣回过头,点了点头:“二叔,我知道的。”

说完径自上楼。

陆子鸣进了他和雷允晴的房间就把门一关,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起来。衣柜,抽屉,但凡雷允晴平常爱放东西的地方,全都翻出来搜了一遍。

最后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板薄薄的药片。

药片一板十个,已经被吃掉了两颗,他拿到眼前来仔细的看,终于怒不可遏的将那一板药片摔到了墙上。

“雷允晴!”

他咬牙切齿,可是尤不解恨。

仿佛有一双手,狠狠的攥住了他的脖子。他呼吸困难,更加痛彻心扉。

丧子之痛如同附骨之疽,渗透了他的血肉,贴着他的心脏,有多痛,就有多恨,那疼痛慢慢熬成了利箭,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雷允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次。

头顶炽热的白光一直照得她不得安宁,就算在梦中,也是一样。耳畔一直有嘈嘈错错的声响,起初是金属器械冷凝的声音,接着是人小声说话的声音。她想挣扎,可是身体没有一分是能使得上力气的,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疼痛,整个人像是被人从中撕裂开来了,连哭都哭不出。

她恍恍惚惚的做了许多梦,一不小心,这些年就从眼前匆匆流过。那些陈年往事,她以为自己不会记得了,只是没想到记忆被翻出来的时候,还是如此清晰,就像发生在昨天。

他们认识的第一年,如火如荼的夏天,太阳晒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细嫩的两条胳膊,从短袖的袖口那里被晒出一道明显的分界线,袖口以上是白生生的,袖口以下被晒成了蜜色。一群半大的孩子打着赤膊在大院里踢足球,不知谁大叫了一声:“子鸣”,他应了声,飞身扑过来抱住了急射而来的足球。

他从她面前爬起来,用胳膊抹了把脸上的汗:“你没事吧?”

她怯怯的看了眼父亲,父亲笑着对她说:“这是你陆伯伯家的长子,叫哥哥。”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子鸣哥。”

第二年,她成了他们身后的跟屁虫,一大堆男孩子轰笑着甩下了她,只有他,在不远处犹犹豫豫兜兜转转,最后还是绕回来找她。

第三年,陆伯伯和陆伯母无休止的吵架,他放学了总是在大院外头晃悠,不肯回家。她在老槐树后头找到他,他正蹲在地上擦燃一支烟。她看得呆了,他慢慢抬起眼来,将那支烟递到她面前:“敢不敢试试?”

她从他手里接过烟,那一刻,心脏急剧的收缩。

第四年,她从学校回家,放下书包习惯性的去找他,得到的回答却是:“子鸣出国了,今早的飞机走了。”她呆在原地,不明白心里那失落的感觉是为何。

第五年,第六年,第七年……

之后,她一个人不知过了多少年,生活很简单,考试,上学,然后是走出象牙塔,步入社会,演变成上班,回家,两点一线。没有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就会活不下去。她觉得自己过得很好,每天认真工作,享受生活,什么都好,可是心里有一个地方慢慢的空了,再也容不下别的人,别的事。

直到再次重逢,她才忽然明白过来,没有他,生活固然会继续,只是有他在身边,似乎会更好。

爱情真的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东西,他就是那一味毒药,让她慢慢恋上这滋味,再也割舍不掉。等到梦醒时分,一切变成残酷现实,才会如此痛苦。

她惊醒过来,才知道是做梦。

母亲压抑的哭泣时断时续漂浮在耳边:“这样对她太不公平……”

“对不起,秦女士,令千金在手术过程中发生宫内大出血,我们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不得已摘除了她的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