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快递车,行驶了一公里之后,快递车开到香格里拉附近,红荷和瘦子前后下车。红荷下车后擦擦脸上的汗,钟海看见,瘦子的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包。
卫星定位系统的出现令钟海异常激动,他没想到,红荷为了经营她的香格里拉,竟然动用了高科技手段。
只可惜钟海对卫星定位系统一无所知,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想逮住那个瘦子问问他,香格里拉使用这些卫星定位系统到底能为红荷带来什么。可是,眼看着瘦子和红荷大摇大摆地从自己的眼前消失,钟海却不能冲上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钟海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终于弄明白了卫星定位系统的工作原理。手机卫星定位系统不但能全方位跟踪他所需要的手机的详细位置,还能详细监听对方的通话内容,包括下载未接来电和所有信息,其功能几乎包罗万象,达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这让钟海大吃一惊。红荷如果对方掌握了他的通信信息,不但会危及他的安全,就连他身边人的安全也受到极大的威胁。钟海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关掉了手机,并且果敢地做出了决定,希望在最短的时间里,不惜一切代价逮住瘦子。
其实钟海要达到逮住瘦子的目的并不难,他只要给公安局打个匿名电话,举报瘦子正在使用卫星定位系统,警察肯定会插手,可是,他很清楚,瘦子为红荷工作,处在红荷的庇护下,以红荷的身份和背景,警察即使插手,也许会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这就是钟海要赤膊上阵和瘦子正面博弈的真正原因。
三天后的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钟海开着吴子玥的车向南郊驶去,车上除了他自己,还有二毛。经过深思熟虑,钟海决定要给瘦子下一个套子。钟海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他“遇害”的经过,当然他也不会忘记“遇害”的地方,那条咆哮的河边。把瘦子引诱到河边,用“死”来吓唬瘦子,也许瘦子能说出实话。至于瘦子被逮住后要受到怎样的惩罚,还要看瘦子的态度和钟海的心情如何了。但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情况,钟海都必须把握一个原则,打一个法律的擦边球没问题,但绝不会触碰法律的底线,杀人的事他绝不随便尝试。
钟海虽然能断定瘦子肯定来到河边,但钟海不能保证前来的只有瘦子一个,所以,钟海必须带上二毛。
每次遇到关键问题,二毛无疑是钟海最好的帮手。一个好汉三个帮,钟海还缺两个好帮手,可是,这种事其实并不光明正大,所以钟海为了尽可能控制消息的扩散,只能带着二毛。
作为二毛的恩人加朋友,为钟海效力,二毛自然无话可说,可是,当钟海给二毛打电话说有事要他帮忙时,李曼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她现在几乎不再掩饰对钱的渴望,一张口就开门见山地说:“我同意二毛当你的跟班,但是,报酬却不能不讲,过去说亲兄弟明算账,现在是有偿服务的时代,劳动必须得到合理的报酬,只要价格合理,你任何时候都能随便使唤二毛。”钟海理解李曼的心情,但却对她和自己斤斤计较有意见,就悄悄地说:“李曼同志,我和你是狗皮褥子没有反正,在钱的问题上,我不希望你在钱上面和我如此较真。”
李曼当然明白钟海指的不分反正是什么意思,本想揶揄钟海几句,但碍于二毛就在李曼身边,所以只能答两句打马虎眼的话。
车子慢悠悠地行驶在马路上,两道白炽的灯在漆黑的夜里就像两只狼的眼睛,而钟海感觉到,此刻,自己就像一只受到伤害和欺骗的公狗,急于像抓住那个曾经伤害他的人,扑上去狠狠地咬他几口。
钟海打开了手机,向瘦子的卫星定位系统发出了他位置的信号。同时,他也打开了自己手机卫星定位系统,开始监视瘦子的行踪。
这套卫星定位系统是钟海在聂小倩那儿弄来的。私人持有卫星定位系统肯定犯法,但钟海向聂小倩保证,他只借用几天,并保证不做任何违法乱纪的勾当。聂小倩虽然不大乐意,但因为曾经和钟海有那么一段不能要外人知道的”交情”,不得不答应了钟海的要求。
“海哥,这是啥玩意儿。”二毛看到钟海摆弄卫星定位系统,好奇地问道。
钟海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把耳机塞进耳朵,笑笑说:“导航仪。”
二毛没见过导航仪,也没见过卫星定位系统,自然对钟海的话信以为真。
“你在听什么呢。”二毛又问道。
钟海把二毛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因为他正在倾听卫星定位系统里传出的瘦子和红荷的对话声。
“红姐,他又出现了,我锁定了他的行踪,是否跟踪。”钟海听到瘦子欣喜若狂的声音。
“他在哪儿,还在市府附近么?”
“不,根据定位系统的显示,他现在已经在南郊,并且还在继续往南,不知道他乘坐什么交通工具,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前往跟踪。”
“我现在有事,暂时离不开,你如果有兴趣,开公司的工具车跟踪他,看看他到底去哪里,都和什么人进行了接触。”
不能和红荷一同前往,瘦子似乎有点失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红姐,如果我圆满完成了任务,帮你识别出他的庐山真面目,你会不会奖励我。”
“小弟,干正事吧,别想那么多,只要你表现出色,我会奖励你的。”
四细要求的”奖励”似乎另有深意,但话刚出口,就被红荷委婉地拒绝了。
二毛以为钟海在听音乐,没经钟海许可,就伸手去摘钟海的耳机,钟海躲了一下,结果车子偏离了轨道,向旁边冲去,钟海迅速打了一把方向,车子迅速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来,钟海瞪了二毛一眼,责备他说:“坐着别动,我要来你帮忙,不是要你来添乱。”
“你一个人听音乐,连句话多不肯说,我也想听听,好东西该大家一起分享。”二毛说。
“傻瓜,这不是音乐播放器,这是卫星定位系统,我正在窃听今晚对手的通话。”
二毛听了一惊,问道:“卫星定位,我好像听说过这个玩意儿,但那是公安局破案用的,你能有这玩意儿。”
“是的,我从公安局借来的,二毛,都怪我没给你说清楚,事情是这样的……”
钟海把今晚的行动定为“引蛇出洞”,二毛听了吓得差点尿了裤子,问道:“他要是来了一干人呢,比如三个五个,我俩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钟海摇摇头,自信地说:“不可能,他们非法使用卫星定位系统,想保密还来不及,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估计,今晚来人不会超过两个,除了瘦子,另外的一个肯定是红荷。”
“那娘们儿虽然年龄大了点,够漂亮。”二毛竖起拇指夸奖道。
钟海对二毛这副下作样从来嗤之以鼻,但还是故意问道:“你的意思是,红荷比李曼还漂亮。”
“这两个女人没有可比性,李曼表面看起来周吴郑王的,属于正派的女人,而红荷则不然,除了漂亮,浑身还透露出一股味,我就喜欢她那股劲,喂,海哥,咱们商量个事,如果今晚红荷也来,你收拾那个男人,我收拾红荷,怎么样。”
钟海不屑于搭理二毛,只管开车。
车子从工业区中间的宽大的马路中间穿过,钟海又看到路边那家卤肉店,不由想起了聂小倩。想起聂小倩,就想起了酒后车上的那场吻。当时喝了酒的聂小倩的嘴巴就像一座活火山,接吻的声响像火山爆发震天响,激情的津液如同高温的岩浆,钟海当时差点被烫死。钟海没少被漂亮的女人强行接吻,但都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聂小倩的吻还多少有点味道。现在想起来,这些结过婚的女人主动和他接吻,也只不过是在和老公发生冷战时,偶然把他当做了发泄的对象,虽然如此,钟海不得不承认,他对于成熟的女人确实能产生非同一般的男人的魅力。
钟海再看定位系统,发现瘦子的手机已经沿着安州市最宽大的马路向南狂奔,不由一阵欣喜。他可以断定,今天晚上在河边,如果对方派来的人多,极有可能面对着现代版的追杀,如果真的发生预想的情况,他必须谨慎对待。对方要杀死他,但他却不能杀死对方,一来他不想成为杀人凶手,二来他还要留下活口,好作为控告红荷的证据。当然,还有可能出现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对方如果只是来验证自己是否已经死亡,他必须控制那个玩弄定位系统的瘦子,从而从瘦子的嘴巴里掏出关于香格里拉和红荷更多的秘密。
要达到与其的目的,就必须得到二毛的配合,于是,钟海终于开始给二毛下达指令:“二毛,今晚配合我,咱们一红一黑演个双簧。”
“谁演红谁演黑呀。”二毛问道。
“当然我演红的,你演黑的,我告诉你,到时候你把瘦子往死里整,我尽量充当好人,打不死吓死,听见没。”
“反正在你面前我只能做小弟,只能听你的。”二毛无奈地说。
定位系统的红点点在快速地移动,和钟海的距离在不停地接近。而钟海已经把车子开上了大堤,正在选择最佳的停车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