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再见了……”班拓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羽戈并没有耍诈,“你们就和这堆没用的金银珠宝同生共死吧!”
羽戈并没有多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渐渐远去的班拓一行人。
“王爷!”沈珈观已经着急了,他不想被困在这个地方,就像刚刚看到的尸骨一样。
“其实,”羽戈突然朗声道,“班妤静是你的亲生女儿!”
声音在长长的通道中回想,传入众人的耳朵。
班拓却未曾停下脚步,就连回头看羽戈的时间都没有。
羽戈笑了起来,然后自顾自的坐在了地上。
沈珈观有些急了,他现在更担心的是金血辰的安危,他走到羽戈面前:“王爷,我们就这样被关在里面吗?”
“沈兄稍安勿躁,王爷必有办法让我们出去。”陌泽知道此刻羽戈心头很乱,拦住情绪激动的沈珈观。
“如果我说没有呢?”羽戈突然抬头笑着说道。
“什么?”这次连陌泽都吃惊了。
东方醉却摇头:“别吓唬他们了!”
“你知道出路?”羽戈看着一脸坦荡的东方醉。
“你不知道?”东方醉惊讶的与羽戈对视。
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见周围除了沐镜一脸了然的模样,其他人都很茫然,随即东方醉开口解释:“沐镜应该是知道出去的路的,老头子也告诉了我,估计是怕……”
“我害你!”羽戈接着说下去,然后笑道,“看来在老头的心里,我还是比你稍微厉害些啊!”
“两位不要争执了,请将七孔指环交给我,事不宜迟。”沐镜一脸严肃。
“打开金花宝盒是需要两样东西的,就如同最后一扇门一样,如果只用菖蒲纹簪强行打开的话,这个地下就会完全崩塌。”东方醉继续解释到。
“现在外面估计已经打起来了。”羽戈一脸熟悉的笑容,刚刚烦恼的模样霎时不复存在。
“原来你都安排好了!”沈珈观看着这个自始至终都高深莫测的少年。
“夜部的一共有四宫,就算不够,还有风、雨、霜等其他六部。班拓以为他能拿着金花宝盒安全离开菖蒲岛?简直是痴人说梦!”羽戈目光凌厉了起来,“沐镜,快!”
沐镜直接踩着高墙借力,跃到地宫的顶部,将七孔指环嵌在了顶部正中。只见一支藤梯从顶层挂了下来,顶层打开了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路。
羽戈上前拉拉那藤梯,说:“虽然有些年代了,一个人爬的话,还是很安全的。”
陌泽和沐镜已经迅速的沿着藤梯爬了上去,东方醉笑嘻嘻的也爬了上去。
只剩下沈珈观一个人默默的没有动静。
羽戈看了他两眼,问道:“怎么了?不想上去?”
“没什么,王爷你先上去。”沈珈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羽戈笑了,他知道沈珈观在想什么,于是走过去敲了敲他的脑袋:“还不赶紧,血辰在上面等你呢!”
沈珈观被羽戈一敲脑袋,有些羞愧的爬上了藤梯。但刚刚爬到了一半,却感到了一阵震动,转头看着羽戈,大声道:“王爷,快上来!”
陌泽和沐镜正围在通道口,看向下面,面色惊慌,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样的异动。
羽戈自然也是知道这地宫已经不保,但是他必须要等着,等着七孔指环的掉落。
“陌泽,先拉沈珈观上去!”羽戈在碎石敲击地面的声音中冲上面大喊。
陌泽和沐镜听到,迅速将沈珈观往上拉。
沈珈观看着羽戈的脸渐渐被埋在了烟尘之中,心下有些着急,看着就在面前不到五米的陌泽和沐镜的脸,说:“你们把梯子拉上来了,王爷怎么办?”
“王爷自有办法。”陌泽冷冷的说道。
“他有什么办法?”东方醉也凑了上来,问道。
陌泽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在他心里,羽戈不是那种不会给自己留退路的人。
“快把梯子放下去!”沈珈观大吼,一边吼着一边自己往下爬。
羽戈此时已经完全被烟尘蒙住了眼睛,正费力的攀在墙面上寻找七孔指环,不断有大小不一的石子砸在他身上,脸上已然被划了几个血痕。
“王爷!”沈珈观看到一个朦胧的黑影,也不管里面情况如何,冲上去拉住便走。
“七孔指环还在那边!”羽戈有些生气,但却无法挣脱沈珈观的束缚。
“别管了,反正金花宝盒已经开了,地宫也毁了!”沈珈观扯着羽戈来到飘摇的藤梯面前。
陌泽正担心的不断摇着藤梯,害怕羽戈他们找不到藤梯所在的位置。羽戈似乎还有些留恋,但也已经被沈珈观拽上了藤梯,拉了上去,远离正在崩坏的地宫。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就在羽戈和沈珈观被拉到地面上的时候,地宫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废墟。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在里面不出来了?”东方醉用脚踢踢瘫坐在地上的羽戈的腿。
“我只是想把七孔指环拿出来给你。”羽戈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站起来,淡淡的说道。
倒是东方醉有些惊诧了。
“你以为我会寻短见、想不开?”羽戈笑着斜睥东方醉,然后扔给他一个东西。
东方醉接住,正是那枚七孔指环。
“你运气好,我顺着藤梯上来的时候,发现七孔指环滑到了那边。”羽戈环顾四周的情况,然后指了一个方向,“走这边。”
众人跟着他往那边走,刀剑声越来越明显。竟是在千帆楼前的广场上!
白色衣服的“雪衣”正和夜部的人打的不可开交,然而沈珈观一眼就看到了被浅冲背在身上的金血辰,立马冲了过去。
同样的,羽戈也看着千帆楼屋顶,班拓一手拿着一个书卷一般的东西,一手抓着已经神智不清的班妤静。
“陌泽,剑!”羽戈伸手,结果敝日剑,然后一跃到了千帆楼楼顶。
“你果然逃了出来!”班拓看着逃出生天的羽戈,似乎毫不惊讶。
“原来你要的是《四海遗章》……”羽戈看着他手中捏着的书卷,说道,“既然这样,把静儿还给我。”
“哼!我要的不但是《四海遗章》,”班拓将班妤静放在屋顶上,拔剑道,“还有你的命!”
“岳父大人还是不要做过多的挣扎了,”羽戈淡淡的用剑尖指了指下面,“经过了这么多年,童家已经衰弱成这个样子了呢!”
“他们的主人不是我,所以他们的死活我也不管。”班拓不以为意的看着下面完全被夜部压制住的“雪衣”,“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你不能活着。”
“是怕我暴露你们卿相府的野心吗?”羽戈表现的比班拓还要不以为意,“你们在江湖上活动并不广泛,主要还是依附朝廷,我昨天已经将一份名单交到了四哥手里,你觉得,那上面会是些什么人?”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知道?”班拓知道四皇子是十分不好对付的人。
“只是在查静儿的身世的时候,顺便查了查。”羽戈用剑指着班拓的鼻尖,“夜部的信息网还是不错的,不对,是东方家的。”
“那你为什么不继承皇位?”班拓突然问道。
“因为……我不想!”羽戈不想再与班拓废话,挥剑动手,“你知道《四海遗章》中写了些什么吗?”
班拓以剑迎击,答道:“据说是能拥有天下的方法……”
“是的,”羽戈点头承认,“不过,那些方法是千年前的方法,如今在四海之神早已消逝的年代,已经不管用了!”
“什么?”班拓不解,手中动作有停顿。
而这一停顿便被羽戈抓住了空子,一剑刺在班拓的左臂上,班拓受伤跪倒在屋顶上。
“我也是偶然得知的,在翻看老头子藏在书房的古籍时,看到了一本极为陈旧的书,上面记录了四海之神的事情。”羽戈解释到,然后从袖中甩出一本书。
班拓不顾受伤血流不止的左臂,拿过书就开始翻看,看着看着,突然双目失神,有些茫然。
羽戈也不管他,只是抱着被他放在屋顶上的班妤静跃到楼下。
沐镜等人早已将“雪衣”诛杀大半,已经没有什么情况。沈珈观抱着金血辰在千帆楼中进行救治,祁风和羽临坐在一起喝茶下棋,浅冲跟乱旋不知道为什么,在互相瞪眼……
看到这一切,羽戈笑了,轻轻将怀中的班妤静放在了床铺上,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结束了……还好你没有离开我……”
“王爷,让我给王妃把把脉吧!”陌泽擦擦手,俨然是刚刚处理好金血辰的伤。
羽戈给陌泽让开了位置,却没有松手。
清晨,海风尽情的吹拂着这片小小的岛屿,岛上的码头,几个身影正在告别。
“你就这么走了?”羽戈身穿白色衣服,笑着问道,“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把这里留给我?”
“地宫塌了之后什么都没剩下,就那些破产业,还要本大爷收拾,算了吧!”东方醉一手牵着月颜,一手拿着一个简单的包袱。
月颜正在开心的盘弄着一枚精致的指环,偶尔抬头看看这些人,没什么表情。光是这几天就已经在码头上送了几次了,不过这次她不是送人的,而是被送的。
“有空就回来看看呗!”班妤静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笑着说道。
“啊……真羡慕你们俩,现在夫唱妇随了,”东方醉看着他们俩人,又看看一旁冷着脸的陌泽,“陌泽,你跟我一起走吧!跟他们站在一起,你不觉得有压力吗?”
“赶紧走吧!”羽戈猛然感到陌泽释放出来的冷气,催促道,“船要开了。”
“月颜的祭日,我会回来看看的,记得去替我扫墓。”东方醉最后交代了一句,抱着小月颜跳上了船。
“我想去看看我爹。”船渐渐远离众人的视线,班妤静这才开口。
那天班拓在千帆楼的屋顶坐了一天一夜之后,突然消失,最后夜部的人在海中找到了他,尸体的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本书。不是《四海遗章》,而是当时羽戈扔给他的《四海风华录》。
“嗯,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