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元素奏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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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生存的理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奥丽莉亚看着安娜贝拉,自己想要对这样的命运呐喊,但是还是无力改变,她忽然有一种什么都豁出去的感觉,她微微扬起下巴,有一点趾高气扬的模样,奥丽莉亚说:“假如你觉得我这样的灾难之子应该死亡的话,那么现在拔出你那涂满剧毒的匕首插入我的心脏,从此诸神大陆再没有我奥丽莉亚,再没有我这个会带给你们灾难的精灵存在,你来啊!”她往前走两步,而安娜贝拉却惊吓的往后退了两步,这样的奥丽莉亚她是第一次看见。

记忆里面奥丽莉亚虽然总是调皮,但是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在众精灵的厌恶的眼神里面苟活到现在。可是今天这小心翼翼的少女突然爆发了,她看着安娜贝拉,那眼神绝不是敷衍,死亡,死亡有什么可怕的?说不定变成了亡灵,自己就能够逃脱这本不应该让自己背负的命运。奥丽莉亚没有等到安娜贝拉的下一步的动作,她继续往前走,结果却让这个精灵守卫的队长又往后退了两步。

“你在害怕我,不,与其说你害怕我,还不如你是害怕我们脚下的这棵树,你害怕世界树责怪你,不听从神祗的话随意杀害了灾难之子,但是,贝拉,你从来都不会想到为什么我称呼为灾难之子,却不曾死去。灾难不是我带来的,我只是一个契机,就算你今天把我杀了,灾难依旧会降临在我们的部族身上,迟早都将是死亡,我从来都不觉得我伤害过谁,你们都觉得灾难是我带来的,既然觉得会是我带来的,贝拉,你就杀了我,那么灾难不就不会来了,不是吗?”咄咄逼人,这是奥丽莉亚从来都没有做的事情,突然遭遇这样陌生的奥丽莉亚,安娜贝拉有些慌张。

明明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眼前这个连最基本的元素都没有办法控制的少女,可是为什么现在反而下不了手呢?安娜贝拉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害怕死亡的人,如果杀死奥丽莉亚能够换来精灵族的安危,她愿意这样做,可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这才是奥丽莉亚为什么能够活下去的原因,甚至有精灵说,奥丽莉亚本身就是灾难,如果杀死了她,那么灾难就会立刻降临。安娜贝拉忽然觉得自己来找奥丽莉亚简直就是吃多了没有事情干,她往后,离奥丽莉亚最远的距离,才说话:“我不会杀你的,哪怕明天就是你带给整个部族灾难的日子,我现在都不会杀了你。”

哪怕是多活一秒也是活着,即便是在睡眠之中的时间,也是活着的证明,安娜贝拉往后退了两步,她回过身没有再看奥丽莉亚一眼,离开。而奥丽莉亚则站在原地,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让那些晶莹的珍珠一颗颗坠落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响声。如果我能够死亡,我多么的希望就在这一刻,自己就死去,但是我还不能够死去,这个世界还有我必须留恋的东西,比如哥哥,比如……西奥多拉。奥丽莉亚想要忍住眼里面眼泪的继续坠落。

杰里米第一次看见有精灵的眼泪如同珍珠一样,在浅蓝色的艾伦照耀下,反射着柔美的光泽,她走过去,把那些散落的珍珠一颗颗的捡起来,放在手里面,最后伸手对着闭着眼睛试图控制自己情感的奥丽莉亚说:“这些是你的眼泪,就像是女妖一样变成了珍珠。我曾经听世界树跟我说过,女妖的眼泪之所以会变成美丽的珍珠那是因为她们并不忍心伤害其他生物,偏偏又要伤害而流下的眼泪,那是只有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生物才能够拥有的珍珠。所以,奥丽莉亚一直都是善良的少女啊!”

听到杰里米的声音,奥丽莉亚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她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温柔笑意的少女,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精灵族或许并非是没有一个朋友的,只是自己长期在逃避,她总是觉得没有人会喜欢她这个灾难的代言人,奥丽莉亚抓住那只捧满珍珠的手:“杰里米,我从来都忽视了你的存在,你,在这个偌大的精灵村之中,一直都把我当作朋友的你。”

杰里米为什么喜欢自己,奥丽莉亚从来都不知道,从自己记事开始,杰里米就喜欢跟在自己的身后,叫着自己的名字,但是她讨厌,在她看来整个村子只有哥哥才是真心的,好好的想来,这百年多来,杰里米都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而自己则因为那预言推开了她。杰里米跟她的姐姐安娜贝拉不是一样的精灵,但是奥丽莉亚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的心在一点点都被杰里米改变。她从杰里米的手里面拿过那些珍珠,然后一颗颗的往不远处的精灵湖丢。

“奥丽莉亚,很多时候我都羡慕着你的性格,你的态度。不,不是很多时候,而是,从我意识到我要跟你做朋友开始,所有精灵都讨厌你,其实那并非是讨厌,而是恐惧,对于未知灾难夺走自己生命的恐惧,所以他们忽视了你,你同样会恐惧,会害怕,甚至会讨厌自己。”杰里米慢慢的说道,“我总是觉得假如那个被命定下来的人不是你,而是我,那我是否能够活到现在,好像我并不能,我会选择自杀,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不值得我留恋了,哪怕我有着自己亲爱的姐姐,可是我依旧没有办法活着,在这个被所有族人都讨厌的世界上多呆着一分钟,奥丽莉亚,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呢?”

“不,并不是自私,相反我更加羡慕你这样的勇气,我是没有勇气死亡的家伙。”奥丽莉亚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我以前一直思考着在这样痛苦的生活之中,我到底是为什么坚持活下来呢?既然灾难迟早是会来的,早一些,或者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我早一些死亡,说不定就能够结束我所有的痛苦的源泉,可是我察觉自己还不能就这样死去。杰里米,每一个生物存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着自己的理由,我找到了我的理由,我有自己在乎的人,所以我并不能现在就死去。”

生活,什么是生活,生出来活下去。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世界上来,在自己死亡到来之前,至少有活着的目标和理由。我们从来都不曾思考过自己为什么而活着,但是我们总相信,只要活着,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实现的。奥丽莉亚想到了来找世界树的兽人使者,想到了那一个大地巨变的故事,她终于忍不住,拉住杰里米,双眼灼灼:“杰里米,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生物的命运是属于自己,所以即便是神祗也不能够主宰我们的命运,活下去,寻觅自己想要的东西。”

既然兽人族都能够那样积极的面对大地巨变而来的灾难,等待改变这一场悲剧,为什么精灵族就应该坐以待毙?为什么自己就要背负那莫须有的灾难之子的命运?我想要活着,直到我老死的那一天,我需要很多很多的朋友,并不是现在这样的孤寂。奥丽莉亚等待天亮的时候去跟世界树谈一谈,那个似乎已经陷入自己怪异悲伤怪圈里面的大树。走神的奥丽莉亚并没有听到杰里米叫自己,她已经决定自己不坐以待毙,命由自己,不是诸神想要控制就控制的。

我要保护自己的哥哥,保护精灵族,哪怕这样的行为在世界树所预言的那一场灾难之中完全没有作用,可是她至少挣扎过,浪费光阴的事情,奥丽莉亚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奥丽莉亚,奥丽莉亚……”杰里米焦急的声音让奥丽莉亚回过神,她看着杰里米,问道:“怎么了,杰里米?”杰里米欲言又止的看着奥丽莉亚,然后轻声的说道:“我想来想去,我都不应该隐瞒你,关于我的一个秘密,因为你迟早都会知道的,可是这个秘密,我却不能给别的精灵知道。”那语气这样的严肃,奥丽莉亚重新看了一眼杰里米,她能够有什么样的秘密叫她如此的紧张呢?奥丽莉亚拉过杰里米,然后说道:“我可以对着所有的神祗向你发誓,你的秘密就是我的吗秘密,所以你可以到我的房间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杰里米踏进奥丽莉亚的房间之后,对着她说:“你能不能相信,一个精灵爱上了外族人?在明知道这是禁忌情况下还是奋不顾身的去相爱。”她说这话的时候,奥丽莉亚想到了西奥多拉,那个对着自己发誓要保护自己和自己部族的人类少年,称不上爱情的存在,然后点点头:“我相信,虽然世界树跟我说,精灵族是不应该跟外族人有爱情的存在,可是这没有办法阻止爱情的发生,有很多时候爱情不就是这样发生的吗?”

“奥丽莉亚,我爱上了一个人类。”听到自己最想要听到的话之后杰里米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奥丽莉亚说,完全不顾对方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那一脸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