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著名教育家成才故事(中国名人成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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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蔡元培(2)

光绪二十九年(1903)1月间,由于中国教育会的言论十分激烈,引起守旧人士利用《申报》加以讥评。吴敬恒主张在《苏报》上,由元培、章太炎和他轮流撰写文章跟他们对抗。邹容遗着3月间,章士钊等31名南京陆师学堂学生集体退学,在蔡元培的协助下加入爱国学社。同时,浙江大学堂也爆发学潮,退学生自建“新民塾”,并电请蔡元培和吴敬恒前往支持。

当时仇满的情绪已日益高涨,蔡元培发表《释仇满》一文,发表在《苏报》上。认为种族之别,一是血液,一是风习,满人血统与汉族混杂既久,其语言文字风习亦已为汉族所同化。所谓满人,不过是在政治上拥有世袭爵位、不管实业而坐食特权的一个记号而已。只要满人自觉放弃其特权,则汉人绝无杀尽满人的必要。

3月底,跟着又有拒俄运动的展开,蔡元培剪了头发,和志愿加入“拒俄义勇队”的96名学生,穿上制服,早晚训练,准备抵抗俄国侵占中国东三省。可是,清廷不但没有明白青年学子的爱国热诚,反以为他们是在阴谋造反,而加以强烈的压制,结果只有迫使急进的青年走向反清的道路。

5月间,邹容的《革命军》和章太炎的《驳康有为论革命书》两本巨着先后出版,尤其轰动一时。

中国教育会会长于此时改由黄宗卿担任,却闹起会与社谁为主体之争。章太炎主张不与学社合作,吴敬恒较袒护社员。蔡元培原本态度温和,不随便袒护一方,但一向保持和平态度的蔡元培却为吴敬恒的一句刻薄话所激怒,忿然道:“我本要上德国留学去,我辞去会和社的事。”

说罢即离去。众人虽予挽留,但他去意已决,略整行装后,于20日乘船离开上海,临行时各人都去送别。

蔡元培离开上海不过半个月左右,轰动一时的“苏报案”便发生。章太炎和邹容被抓,吴敬恒逃匿,爱国学社亦遭波及而解散。案发时,蔡元培正船抵青岛,接到他哥哥蔡元坚发来的电报,说“清廷已与德使商定,电青岛德吏捕蔡某”云云。元培只好返沪,又重新参与上海志士的活动,这时,适逢俄人进兵奉天,蔡元培便与刘师培等发起“对俄同志会”,参加会员有百余人。

光绪三十年(1904),元培在《俄事警闻》上发表了一篇《新年梦》,主张说:“我们意中自然有个中国,但我们现在不切切实实造起一个国家来,怕永远没有机会了。”又提出了外交方面应办的三件事:一、恢复东三省。二、消灭各国的势力范围。三、撤去租界。这篇文章,颇能反映出他这时的思想。

对俄同志会并以《警钟日报》为机关报,报纸的编辑工作初由王小徐负责,其后嬗于蔡元培。他主持到这年6月间,因接任爱国女学校校长,编辑工作才由汪德渊接任。《警钟日报》后因揭载德人经营山东的密谋,触怒德国领事,报纸被封禁,拘去五人,上海的革命言论机关至此又遭遇挫折。

蔡元培重掌女校校政之后,除了在文字和教育方面努力鼓吹之外,与国内的秘密革命运动更建立了深厚的关系。1903年在东京成立的“军国民教育会”本因拒俄而起,但后来改组变成一个秘密从事革命活动的团体,并有“暗杀团”的组织,由杨笃生主其事。

军国民教育会会员黄兴归国后,创设“华兴会”,拟于1904年慈禧太后七十岁生辰之日,发动长沙等地起义。杨笃生回上海,别树“爱国协会”,由他担任会长,章士钊副之,蔡元培、陈独秀、蔡锷等也同时加入。

东京原有“浙学会”的组织,由陶成章主持。陶成章回沪后,和元培等人又在上海成立一个新的革命团体,叫做“光复会”,以扩大暗杀团组织为目的。跟着光复会的东京分部也正式成立,鲁迅等人也参加进来。元培加入光复会后,即邀请徐锡麟入会,并介绍徐与陶相识。

蔡元培参与暗杀组织,专学制造炸弹,赁屋购仪器药品,由黄兴带来十余枚弹壳,遂填以炸药。吴樾暗藏炸弹,计划行刺五大臣于北京车站,不幸炸药误发,竟以身殉。

1905年8月间,留日十七省革命志士在东京发起“中国同盟会”,以孙中山为总理,誓言“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本部之下,设立各省分会。上海分会由蔡元培担任分会长,光复会会员也大半加入同盟会籍。蔡元培以爱国女学校作为革命同志的接洽机关,并提供教员资格给徐锡麟、陶成章、杨笃生、黄兴等革命同志作为革命活动的社会身份。

同年,章太炎出狱,可是邹容却病死狱中。在邹容追悼大会上,蔡元培当众演说,痛诋清廷的暴虐,蔑视人权,听者无不动容。邹容墓前纪念塔落成,蔡元培又作演说,演辞特别警策,陈英士闻而感惜,返里变卖不动产,决心从事革命工作,他后来成就的事业实发端于此。

当时国内的革命人士主要集中策划暗杀和暴动,但暗杀工作不能顺利开展,革命的方针和步骤也无法确定,因此大家对革命的前景仍然非常黯淡。蔡元培的内心不免会有失落的感觉,因此改变一下生活环境的欲望便愈来愈强烈。到这年秋天,听闻清廷有派遣编修、检讨出洋留学之议,便决定进京销假,申请留学欧洲。临行,把同盟会干事一职托他弟子黄炎培代理,并将秘密文件及名单多种交给他保管。蔡元培离开上海,独自前往阔别了8年的北京。

光绪三十二年(1906)秋,蔡元培跑到北京,一心想申请去德国,但因政府绌于经费,无法派出。后在译学馆任教,等待出国时机。译学馆后来归并京师大学堂,而1912年京师大学堂改为北京大学,所以蔡元培这次在译学馆的任教,实在是服务于北大的第一次。他的《中国孙宝琦像伦理学史》一书就是在这段时期写成的。

1907年4月,清政府派孙宝琦为出使德国大使,孙宝琦允每月资助元培学费30两,而商务印书馆又与蔡元培订定每月送编译费百元。基本生活费用问题既已解决,元培遂随孙宝琦赴德留学。这一年蔡元培已四十一岁,作为一个留学生,年纪似乎大了一点;可是,他时常想争取进修机会以充实自己的学问,这种好学的精神,实在令人敬佩。

蔡元培在德留学,直至辛亥年(1911)革命成功,始回中国,前后有四年。他进入莱比锡大学专攻哲学,在校期间翻译德国哲学家包尔生所着的《伦理学原理》,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在他初到柏林时,即闻徐锡麟起义于安庆,被执就义;不久,秋瑾又密谋在绍兴起义,也被捕遇害,光复会的力量大受摧残。

当时,吴敬恒、李石曾、张静江等在法国巴黎出版《新世纪》周报,宣传无政府主义,并反对君主立宪,提倡革命。蔡元培受无政府主义思想的影响,在德国也作精神上的呼应。辛亥年4月27日,黄兴所领导的广州起义虽然失败,却轰动全国,革命情绪自此更趋高涨。10月10日武昌起义.武昌光复后,鄂军政府旋告成立。

蔡元培得吴敬恒在伦敦寄出的信,始知武汉的消息。他在致吴敬恒的信中,有“弟恐不能久留此间”之语,暗示打算回国赴难、共同奋斗的意向。其后,接陈英士电报,催他回国。于是结束四年的留学生涯,取道西伯利亚东归。抵达上海之日,正是黄兴由武昌抵沪之时,即12月1日前后,孙中山尚未返国。他一时没有住处,蒋维乔留他住在爱国女学校内。

12月4日,各省代表议决以南京为临时政府所在地,黄兴当选为大元帅,黎元洪当选为副元帅。孙中山亦于年底返国,旋即当选为临时大总统,以1912年1月1日为中华民国元年元旦,此后改用阳历。是日孙中山就职于南京,着手组织内阁。各省代表会正式开会,通过国务员名单,各部门总长依次为:陆军黄兴、海军黄钟瑛、外交王宠惠、财政陈锦涛、司法伍廷芳、内务程德全、教育蔡元培、实业张謇、交通汤寿潜,中华民国第一次临时政府至此完全成立。

各部人选决定后,教育总长蔡元培因久居欧洲,对国内教育情形异常隔膜,特请蒋维乔帮助。二人并偕另一会计兼庶务职员,于1月4日晚上到达南京,住在一小旅馆中。5日,蔡元培正式就职,出席临时政府首次国务会议。会后,蔡元培往谒孙中山,请示教育部办公地点,孙回答说:“办公房屋要你自己去找。”连日奔走,一无办法。适遇江苏都督府内务司长马相伯,就商借碑亭巷内务司楼上空房三间作为办公处,随即迁入。其简陋情形,可想而知。

1月19日,教育部正式成立,当时全国各地仍然十分混乱,南北议和正在进行,清帝仍未退位,临时政府的政令未能有效推行。在这种情形下,蔡元培踏出了民国教育的第一步。

蔡元培自从四十五岁起,回国担任教育总长,后在北洋政府时代,又以国民党员的身份留在北京,担任北京大学校长。他一生最主要的贡献就是在北大校长的任内,其所树立的北大民主校风,源远流长,影响巨大。

北大作为五四运动的震源地,作为新中国的发祥地,对近代中国的影响是不言可喻的。“北大精神”就是“蔡元培精神”,这位北大之父,逝世于1940年,享寿七十二。他在辛亥革命前的生涯,简直是中国黎明前的奋斗纪录。他是从新旧过渡时期走过来的典型人物,他的言行典范和伟大的人格,感人至深,于今没有任何人会发生疑问。吴敬恒曾说:

蔡先生平时待人,对好人没有不尊敬,对坏人,也没有不宽恕。这个人只要有一点可取之处,总是待他很好。他惟一的志愿,一定要盼望中国出些了不得的大学问家。因为他抱了这种志愿,以前有了许多当仁不让的事。

对于蔡元培的人格,吴敬恒也说:

蔡先生之为人,真是所谓“君子和而不同”,他和哪一个人都很和气,然而他有一个“自己”。绝不是因为做人和气,就会人云亦云。蔡先生所到之地,谁和他相处,都像从前人交了程明道一样,如坐春风之中。不过虽坐春风之中,很感到有一种严肃之气。如果我们以之比古人,蔡先生很像周公,“不骄不吝”、“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什么事情,也是“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俨如周公风度。

吴敬恒说蔡元培,在做人的态度上,对自己是“不骄不吝”,对人是“和而不同”,只要这个人有一技之长,没有不取其长,绝不问其短处如何。然而他无时或忘的,就是他自己的主张:鼓励造就大学问家出来。这有一个实例可以拿来佐证。

五四时期,新旧文学的论争,白话文言的抗拒,两派人士都服务于北大。胡适、陈独秀的提倡白话文派,和提倡文言文的林琴南、严复,都在北大教书。当时的校长就是蔡元培,他虽然倾向于革新的、进取的事物,但认为这几位老古董的确有一技之长,也就延聘他们在北大任教。所以说,蔡元培在北京大学担任校长时期,不问这个人有辫子没有辫子,只看他有没有学问,只要有一点长处的人,他没有不器重他的。这种态度,就是所谓“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

元培先生的伟大志愿,就在于他一生想为中国造就人才,他一生走的路就是教育爱国大道。无怪乎他所创办的第一所女校,取名为“爱国女学校”,他所设立的第一个学会,取名为“中国教育会”。他教育不忘爱国,爱国不忘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