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各门成绩一贯在C和B,来回徘徊的乔蒙蒂,短短时间内各门成绩能够迅速提升到A,作为乔蒙蒂二姐的乔仑,几乎不敢想象的事情。
没想到乔家的混世魔王,一下子,变出息了。
乔仑眼睛瞅着乔蒙蒂的成绩单,情不自禁快步朝这客厅走去,直到进入客人们的视线,才想起自己的鲁莽举动。
“阿伦啊,刚才你和乔蒙蒂说话么?”
乔仑兴奋地坐在妈咪身边的沙发扶手上,递给妈咪看乔蒙蒂的成绩
“周太太,你看,我们家的女儿个个都聪明的,我们家的蒙蒂功课好得不得了”
乔华也凑过来,眼睛看着成绩,泛着光亮,完全忽视周家母子的存在。
大约在乔仑睡下,乔妮才坐着JA的摩托车回到家里,
乔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耐心等JA和乔妮依依惜别,听到乔妮打开电视,乔仑穿着睡衣跳下床,趴在二楼楼梯俯视着妹妹乔妮。
乔尼似乎喝点酒,整个人摊在沙发中,紫红色的紧身低领T恤,将身体上每一部分暴露的一清二楚,眯着眼睛懒洋洋侧睡在沙发里的乔尼,有一股马莲梦露的迷人气质。
乔仑给妹妹兑好一杯蜂蜜水,坐在乔妮身边的沙发,拖着腮思考着,如何提及那件尴尬事情,
猛然,眼帘中乔妮调皮地睁开眼睛,翻眼瞅着乔伦,惊愕地坐起来,发现茶几上的蜂蜜水,二话不说,端起来‘咕咚咚’喝下去。
至始至终,坐在沙发里的乔伦没有反应,依旧托着腮注视着乔妮的一举一动。
“唉,别吓我啊,是不是看了方罗林的死尸吓掉了魂啊”
乔尼没心没肺的话,俨然没有一丝感情,
乔仑感到心里泛出一股凄凉,不知道是为了已死的方罗林,还是为怀孕在身方罗林年轻的遗孀,还是那位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古兰西,或者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面对乔妮没心没肺的样子,乔仑无话可说,就像黄督察叮嘱的那样,不要主动挑起话题,尽可能按耐住反感,最大耐性去观察妹妹乔妮的态度。
“阿妮,你怎么知道方罗林死了”
但还是忍不住首先引入疑问,乔尼不以为然取出打火机,从烟盒里取出一根女士香烟,脚搭在茶几上,身体仰躺在沙发上,一脸释然状态,乔妮侧过脸,表情很淡漠,似乎再聊一只猫,或者一只狗狗。
“这有什么值得疑问呢?昨晚我同JA参加婚宴的,也许方罗林跳楼时,我和YA还有九哥就在楼上玩牌呢,当时YA和我还有九哥以及一位英国老绅士一同在麻将室玩牌,
突然,听到楼外‘啪’
我还以为是谁仍的垃圾,对九哥说
‘没想到这里也有这号垃圾’
九哥问我
‘阿妮啊,你听见什么声音啊’
‘当然是楼上朝楼下扔垃圾的声音啊,YA想什么,出牌啊’
JA站起身,倒杯咖啡,返回座位
‘阿妮啊,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啊,香港的眼帘啊,这地方谁有胆量扔垃圾,你真异想天开,不会有人跳楼吧’”
乔仑插一句“那你们就没有朝外面看看”
“九哥看了一眼,‘你们年轻仔幻觉啊,没有的事情啦,空旷干净的停车场,躺着睡觉都可以,哪里有死尸,有垃圾啊,继续玩牌啊,今晚通宵啊’”
乔妮捂着嘴打着哈气,
“那后来呢,怎么发现酒店下面的尸体是方警长”
乔妮欠欠身体,调整一个舒服的姿态,懒洋洋地说
“当然是玩完了牌,回家睡觉时,在车上才发现楼下躺着一具尸体啦,当然还有那位黄督察和几位警员在周围设立隔离带”
乔仑探探身继续询问乔妮“你们就那么走了?”
“没有啦,我是没兴趣啦,对大活人都没兴趣,何况是对他的尸体,谁没有死的时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倒是YA执意要下车看看,九哥还劝YA‘人已经死了,警局里这么多人呆在这里,关我们屁事啊,回家睡觉好了,可惜我们的敬献给皇气的钞票有去无回了,再换一个署长,还不晓得又要怎样呢,JA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他们狗咬狗,你还落得接受问询,毕竟我们走的晚,摊上这晦气事情,已经算倒霉啦,你也不要去搀和啦,难说清楚的’”
乔伦继续问“JA去了么?”
“当然去了,YA说:‘九哥,不去也多不过去的,我们这么大的一辆车,能躲得过去么,不下车,更让这些皇气有话说,阿妮,你就不用下去了,有我和九哥做个证就好’”
乔仑还想在询问,可是乔尼已经不耐烦地站起来,身着懒腰,喷出一口酒气
“拜托啦,都几点了,我明天还要到酒吧前台上班的,睡觉好不好啊。”
乔妮没有洗澡,也没卸妆,整个人躺在床上,不到五分钟,就已经熟睡了。
乔仑躺在隔壁卧室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围绕着方罗林和死了很久的约翰森,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这幅麻木的脑壳要提示自己什么线索。
乔仑迷迷糊糊闭上眼,即将入睡时,
突然听到隔壁乔华的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继而是拖鞋走在走廊的声音
“咚咚咚,阿伦,睡了么”
是乔华怯怯的声音,
乔仑打开门,牵着乔华的手钻入被窝里,姐妹俩相互抱着彼此,暖和一会儿,
夜,如此的安静,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阿华,你怎么还没睡啊”
“你不问我,为何昨晚周太太和她的儿子来我们家做客呢?”
乔仑一翻身,趴在枕头上,打趣到
“妈咪不会给你和那位周公子相亲吧?”
乔华仰脸看着天花板,安静地点点头。
“周太太也太性急了吧,是相亲还是来做客啊,怎么第一次都领着儿子跑到亲家来,真不知道香港人怎么做事情的”
“周创富给我说,他和母亲都是广东人的,周先生才是香港人”
“又是大陆移民,不会和我们这么惨吧,这位周太太不会是把自己卖给了死尸,才捞着香港居民证吧”
“不是啦,人家周先生现在活得好好地,周创富也是周太太和周先生的亲生儿子,没有那么些风流故事的”
“算了吧,哪有男人,有钱忍得住寂寞,就是女人也受不住的”
“阿伦,你还是对妈咪有成见啊,都过去了,再说妈咪也只能,这样养活我们啊”
“我哪里考虑妈咪,妈咪主见多得很,那里用我们评论好坏,我倒是为你捏把汗,我看那位周太太样子很刻薄,妈咪也不是她的对手呢,”
“是的啦,周太太从进门,就盯着我从脚看到头,恨不得掰开我的嘴巴看看牙口好坏”
“她那里在相亲啊,简直就是买牲口,你不喜欢就走掉,坐在那里让她数落多憋气啊”
“唉……怪我优柔寡断,怎么就没意识到这一层呢,我被周太太说的丢死人了”
“是她嘴巴刻薄,与你有何干,就是坐在那里看电视,也与她无关啊,你是主人,她是客人,看她反客为主,一番戏弄妈咪,我就厌烦”
“所以,你攥着乔蒙蒂的成绩单来冲场子?”
乔华也翻过身,趴在被窝里,十分羡慕地看着妹妹
“我哪里有这心眼,只是看到乔蒙蒂成绩是在太好,忍不住亮给妈咪看,这段时间我好辛苦啊,连续换岗位,不说还经历那么多事情,担惊受怕的,哪有精力监督蒙蒂的功课,没想到乔蒙蒂还是蛮聪明的,考了六个A”
“你们三人都聪明的,就我学习吃力”
“你不要看扁自己,我们黄督察就十分欣赏你,说你是难得一见的古代仕女,心境优雅,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还问我你的情况呢,有没有兴趣,让我牵牵红丝线”
“阿伦,你笑话我啦,你晓得那位黄督察和我不是一类的人,他不过是欣赏一幅不多见的古画啦,欣赏和喜欢不相同的”
“阿华,你说的我不明白啦,反正我分不出来,欣赏和喜欢有什么不同,中环喝咖啡时,他就坐在你的对桌,眼睛里都是你的影子,怎么可以对你没有感觉呢?”
“可是那位朱利安和他很般配的,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暧昧啊”
“你管她干什么,乔蒙蒂惹朱利安尴尬时,你不知道黄督察笑的多开心呢”
“阿伦,我对黄督察没有感觉的,唉……也许这辈子就这样吧”
“是不是还没有忘记那位赵建国,阿华,爱情不是平生仅此一次的,只有恋爱才能忘记从前,你看赵建国那小子不就是和曼丽姐结婚了,你能晓得,他心里爱不爱你,行动代表一切的,他娶了曼丽,这就是事实,难道你还痴情?”
乔仑侧过脸,伸手拉住乔华的肩膀,力争让乔华看着自己,乔华依旧垂着眼帘
“不是一回事情啦,阿伦,也许我不适合香港的生活,这里的人太实际啦,而且香港的节奏太快了,我很疲惫的”
“阿华啊,你又来了,没有社会围绕我们而设计,我们只能努力适应社会才行啊,即便你回去,大陆也日新月异,变化极大啊,难免你也感到不适应啦”
“阿伦,也许我活着,本身就没意义的,妈咪是不得已,才生下我的,你也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的,活着不过是妈妈的包袱,耻辱啦,为了我,妈妈受了好多苦的,不如我留在大陆,任我自生自灭好了,这样没有希望的或者,真么意思啊”
“阿华,为什么你习惯菲薄自己呢?既然我们来到这世上,就有我们存在的意义啊,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也许你的心还没彻底从大陆收回来,也许逐渐就淡漠了,像我才来香港跟着表姨妈生活,不是也忧郁了一段时间,慢慢就适应啦”
乔华叹口气,点点头
“谢谢你,阿伦,但愿吧”
“阿华,你还记得小时候,妈咪和乔蒙蒂的爸爸打仗时,你和我跑到图书馆,躲了一整天么?”
“记得啊,我没想到蒙蒂的爸爸,这般无赖,竟然领着女人回家睡觉,还把八个月岁大的蒙蒂放在婴儿车里,他们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作男女之间的肮脏事情,一点也不顾忌妈咪的感受,我恨不得……”
乔华咬断了后面的话,眼神透出一股紧张复杂的神情,
“乔华,你还记得那些恐怖的事情么?你还害怕么?”
霎时间,乔华脸色非常沮丧,似乎一直在躲避这个话题
“阿伦,我们睡觉吧,今晚我们姐俩就睡在一张床上吧,好久没和你睡在一起了,阿伦”
“嗯,睡吧,晚安”
窗外依旧是宁静的杂树林,沙沙的树叶声,鸟儿栖息在树枝山,唧唧轻声诉说着梦话,隔着杂树林,在跳过街道,就是灯火阑珊的香港闹市区。
曾经小说里繁华的不夜城,就这么搁在身体之外,不知道谁真谁假。
妈咪的房间传来均匀有序的呼噜声,这位精力充沛的女人身上,从来不缺乏热情和勇气,在她眼里永远都是出乎意料的惊奇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