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乔家四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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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血木由来(五)

被日本军统治的香港,到处乌烟瘴气,阴霾涌动,原本就让人透不过气来,又见到同胞自相残杀,毫无同胞手足之情,更无民族精神,陈先生心里压抑郁闷,

此时再听药方老板的陈词歪理学说,虽然语塞,但满心气愤填膺,拍案站起身,原地踱步,

药方先生一脸平静之色,不声不响,静观其变,陈先生涌动在胸口的怨气终于吐出

“这么说,我们应该感谢日本军了,是他们净化了世界?还有大烟,罂粟,也是麻木精神,让人快乐死去的药剂了?”

药店老板打断陈先生的话,

“我佩服陈先生的民族气概,也庆幸自己晚年之际,结交你这样一位正直的朋友,血木也罢,尸虫也好,不过是充当药剂的药引子,不会主动攻击生命,而且能够挽回生命,

然而日本军是主动侵犯,残害同类的败类,根本不能与尸虫作比喻;

罂粟是人性的趋于乏弱之态的以来之物,作为这类人,姑且不看做人类也罢。

陈先生,时局动乱,是非颠倒,你我做好明哲保身,不要围绕政治纠结,能为同胞做点什么,能力而为的事情就可对得起良心。”

药方老板一番话,说的陈先生哑口无言,但是胸口的疑团并未散开,

俗话讲,道不合不相为谋,也许还没领悟道,但此时,没必要为此纠结,伤了彼此的感情,比起惨无人性的日本军,以及街面上的亡命之徒,行尸走肉般的人来讲,他们相比还是有灵魂的人,

陈先生一抱拳,对药房老板赔了不是,话题又回到方才饮用的药剂,药房老板再次推脱,一直没有解释那几药汤有何而来,陈先生年龄小药房老板二十岁,相比性子气躁些,凡事胸中的疑问,几乎熬不过夜,如此任性的纠缠,终于让陈先生想起,一个药房先生必须回答的问题

“老板比我长二十岁,不能失信小弟吧,去乱坟岗之前,您答应过我,关于血木能辟邪,回来解释给我听”

药房老板没有无赖,反问陈先生,感觉饮用过那枚药剂后,感觉如何,陈先生谢过药方老板,说药到病除,真没想到尸虫,能这么迅速就感染自己的肠胃,

陈老先生是聪明人,猛然间,顿悟,那副药剂从何而来,有了答案,狐疑地注视着药方老板,

药方老板若有所思,含蓄地点点头,然后解释

“这枚药方,是来自苗塞的方子,已经失传,家谱中有一位作道士的后人,隐隐还保留子药方,便于灾害年间,救助那些身患顽疾的患者,

但是后来发现,凡事有药到病除的疾病,往往就变成一种灾难,生性浅薄的人,只要知道有解药可以救治生命,就会肆无忌惮地造孽,祸害世界万物,

于是如此能治疗顽疾的药剂,也背负了不道义的恶名,世上有它倒是不如没有它。”

陈先生这才恍然醒悟,不由自主说出自己的猜忌

“老板就是说,您有药到病除的药方,给这些吃人肉的患者治病,但不出手救治,看着这些人吃些不管用的草药,去痛苦去煎熬,给后人做警示。不过是替天行道,惩戒非常理的凶残行为,

倘若你用血木汤汁治疗了这些人,这些人就会因满足贪欲,肆无忌惮地烹食同类,制造出更为凶残的场面,是么?”

就在陈先生抬眼说话的一瞬间,坐在椅子中的药方老板竟然停止了呼吸,与世长辞了,据药方老板的伙计讲,老板为救助病人,已经断炊多时,身体原本就新病旧疾充满全身,又长途跋涉,沾染了尸虫,唯一一块血木煮汤,救治了陈先生,而自己却放弃生存……

陈先生惭愧几乎无地自容,想起自己百般误解先生的好意,而自己却将唯一能够救治恩人的血木,弃之荒野,对其诅咒……

此时,陈先生跪在地上,朝着药店老板的灵位,嘭嘭嘭,磕着响头,恍然想起,乱坟岗中,药店老板曾经寻自己的那枚血木,

可惜自己倔强愚钝,竟然将能够救助药店老板生命的血木,丢弃在一堆尸骨中,做了无意义的陪葬,害的药房老板将唯一一块救助性命的血木,煮药救治了陈先生,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陈先生匍匐在灵位前,泣不成声,

药方伙计搀扶陈先生回到茶馆,药方因为老板去世的突然,家中老小的生计没有着落,在香港没戴多久,就移民离开了香港,返回了大陆,

二十年后的一年冬季,大概在春节前夕,还是茶馆店小二的九叔,替陈老先生受到一个来自大陆的包裹,

陈老先生对邮寄方的地址很是诧异,因为陈先生是土生土长的香港本地人,如何结交大陆的朋友呢?

但是邮寄一览明显记载着自己的名字,无论地址还是收邮件人都是自己,陈先生嘱咐九叔将包裹抬到楼上,

开启包裹,陈先生脸色骤然变得苍白,那是一块体态鲜红的血木,也就是后来被陈先生投入火堆中焚烧的那枚血木。

之后陈先生,嘱咐一位信得过的亲戚,按照邮报地址,到大陆寻找邮寄此邮包的人,可是去往大陆的人,游走一遍,依旧没打听到消息,

后来又托大陆有关部门寻找此地,说这地址应该在苗寨附近的山区,因为地理偏僻,极少人去过,此事就此沉默了,直到这枚血木被雨水淋湿,陈先生不敢在存放,另外也是对药房先生思想的敬重,毅然将血木投入火中没,焚烧殆尽。”

乔仑忍不住好奇,也走到壁炉一边,低头寻被截成木块的红木头,显然这些木头是用切割片,锯下的,焦糊的切面,多少了类似冰冻牛肉的纹理,拿起来,靠近鼻子闻闻嗅嗅,也没有什么味道。

乔仑转头,看九叔咧着笑,感觉是九叔瞎整来的故事,逗人玩的把戏,撅起嘴,将手中的木段扔入火堆中,

‘碰’轰开的木纹,绽出无数星光,散发着一个奇异的香味,乔仑发觉不但脑子被愚弄,而且直觉也被愚弄了,都是那里和那里的事情呢?

“阿伦啊,不是所有的朽木沾有动物血液都变成血木的,像这些血木,不过是用牛血滋养的朽木,没有灵性的,

真正有灵性的血木,是朽木中的中段木材,木质均匀疏松,在刨开的瞬间,就要给其喂养它动物血液”

乔仑愣在火堆前,

“倘若按照这套理论,这些家具中应该有一两块是血木了”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陈老先生即便得到那么一块血木,还不是养活了炉膛,人多半被欲望蒙蔽了头脑,你姑且当做故事听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