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可以随他心意,收服各式各样的灵兽,再从中选择坐骑。
鳌、凤、鹤、辟邪、天禄,他甚至连麒麟都瞥见了。可每每收服灵兽后,看着兵器下化为原形的灵兽,他总觉得这一只不是他想要的。
“喂!你逮我所为何事?”一只巨兽趴在他的长兵下。
“……”
“既然能抓住我,我就服气。说吧!你有何要求?”
“……”
手中兵器一松,他听到自己开口:“你走吧。”
“什么?你吃饱了撑的啊?逮我然后再把我放了?”
“走吧。”他背过身去。
“天庭的人脑子都坏了。”巨兽嗷呜一声,砰地跳进水里,再度潜进深潭。
他呆立在原地,脑子里轰然飘过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女儿家的小娇憨。
“讨厌……你驯服了人家,又对人家始乱终弃,这么朝三暮四,呜呜呜!你看,人家还有你的定情信物呢。”
不是——他并非在想念什么,并非觉得非她不可,他只是觉得这只灵兽还未让他满意。
“参见神将。”鹤使由空中翩然落下,作揖道,“多日未见,您还没有择到您心仪的坐骑吗?”
他摇头。
鹤使颔首:“可见神将所视甚高。”
“……”
“连我都想看看神将最后所选何灵兽为坐骑。那请继续挑选,我还要去见过尊者。”鹤使一扫拂尘正要退开,白袖口被清风吹开一角,不免露出内袖藏放的禁锢法器,惹来他的注意。
“鹤使法器禁锢何人?”
鹤使抬袖:“神将见笑。和那日一样,龙女——年。”
“莫非她又……”
“山门之事,不需神将多虑。神将还是尽快择选适合的坐骑为上。”鹤使不想多说,将他格挡在局外,旋身飞天而上。
他皱起了眉,连拳也不自觉地握紧。
他没法子当这是山门之事。
他原以为他伤了她,所以,她才避下山去。可原来,她根本毫无所感,竟然又去淫邪为乐。果然是只无动于衷的兽!
不知为何,他没去择选灵兽,没去驯服坐骑,而是站定在正殿门前的雪玉回廊前。
一站……良久。
直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从雪玉回廊尽头走出来。
龙女年一身狼狈,衣裳被爪儿抓破了几处,白净的腿暴露在外,腰臀也若隐若现挂着粉痕,好像大大咧咧地显示方才她做了何等激烈之事。
她似乎没料想会碰见他,远远地瞥见他站在回廊上,脚步骤然僵住,视线也匆匆地刻意转开。重新迈开步子,她仿若无人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既未招呼也无表情。
可那一身昭然若揭的味儿,却不可阻止地钻进他的口鼻,又臭又呛。他眉心拢起,一把拽过想从他身边一走了之的家伙。
“你去了哪里?”
“痛!干吗抓我!是你说不需要我的,我去哪里与你何干?”
“说!”
“去交配了!去做你说的****下贱的事情了!满意了吧?放手!”
“做那种苟且之事就这么让你上瘾?”
“是啊!我就是苟且上瘾了,你没苟且过,你怎么知道你苟且了会不会上瘾?”
“不准你再去!”
“为什么?”
“……”
“为什么不让我去?这与你何干?”
“我不知道!总之,你不准再去!”
“你说不出原由,我就是要去!”
“那我便打断你的腿!”
“灵兽交配,天庭所容!就算我是不知羞耻、随意媾和的下作兽类,你也没什么资格管束我!你凭什么不准我去!”
“凭我是你的主人!”
“你……”
双手脱离了他的理性控制猛地将她拢进怀里,抱紧了她的腰肢,圈住收紧,尽管他厌恶透了她身上的腥味,他却无法抗拒。
“凭我是你的主人,凭你是我的坐骑,这够不够资格不准你去随意交配媾和?”
“你,不是说我不是你需要的那种吗……这……为什么?”
“别问。我不知道……”他尴尬地别开脸,不想被瞧见此刻的表情。一定很丢脸。
“噗……好像傻瓜哦。”
“……”傻瓜?一只坐骑竟敢对主人这么说话?在他纠结挣扎半天,终于做下最重要的决定的时候,她觉得他像傻瓜?掉转回视线,他愤愤地瞪他。
“你确定要我当你的坐骑吗?”她笑。
“如果你乖乖待在我身下,不去胡乱交配的话。”他在说什么胡话。待在身下这种下流话也是可以随意说出口的?她一定会觉得他是个不正经的下作主人,妄想对坐骑做什么邪佞之事……
“好。我答应你。”
“呃?”答……答应他?
就他那种下流的要求,姑娘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答应!
“你,怎可胡乱答应我。我……”
“当然不是白便宜你啊。”一手指堵上他的唇,阻止他说些自打嘴巴的话,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慢慢凑近他,“坐骑对主人也是有要求的。”
这暧昧的姿势让他皱眉,戒备地后退:“什么?”
“给我亲一下嘴儿。”她揪住他的衣领,要求道。
“……”
“不给?”
“……”这等有违伦常的荒谬之举岂能同意。
“那算了。你既不同意,我也不要当你的坐骑。”她从他的怀里溜出来,转身走人,“我走了。去交尾。”
一听到这二字,他火气上升,直冲头顶。一把捞过她的脑袋,根本来不及去思考犹豫,张唇就贴上她的嘴。只想满足她的愿望,只要能阻止她怎样都好!
她的唇软若轻云,比那灵湖精莲更泛着幽幽芳意,他从未如此亲近一个女子,全身绷紧到极致,奇怪的火苗从脑袋渐渐蔓烧到心底,再往下点燃到腹下。
这样……很危险。
“可……这样便可以了。”他想及时抽离,却被她捧住脸颊,拒绝他离开。
“谁说这样就可以了?”
“……”
“你身上的灵气也不错哦。主人,反正我都要给你骑了,再让我多吃两口仙气,也不为过吧?”
说罢,她张口咬住他的下唇,坏坏地拉扯他的****,用上唇挤入他的齿间,一寸灵舌率先探路,撬开他的牙关,在他唇间翻江倒海。他从不知世间还有如此亲密的法子,舌尖向后节节倒退,却被她半路拦截,一口咬下他怯懦的舌。
额头布满薄汗,他只有握紧拳头,绷紧身体不断地提醒自己,这并非淫乐欲念,这只是供给即将成为自己坐骑的灵兽一些必要的仙家灵力。可是这只兽吃起灵力来,毫无节制,吃相恐怖,一味贪求汲取。
舌尖被她勾挑,溜出了自己的唇,落在她齿间,任兽宰割。那感觉,微胀发麻,似痒非痛,从脊背钻入脑袋。
琉色的瞳朝他暧昧地眨:“逃去哪里?你在害羞吗?”
“不,没……”他狡辩,声音孱弱。他从没想过,身经百战后,有朝一日,他竟会对自己的坐骑——一个小小龙女用这种近乎求饶的音调闷闷地哼着。
“你们仙家亲嘴儿的时候,是不是都会这样害羞?”
“我怎会知道。”他咕哝。
“嘻嘻……”
这问题问来奇怪,起先他并不知晓她是何用意。
可是后来,他听懂了。
在他再次上殿拜见炼华尊者之时——
“你所选何兽?”
清冷韵华的仙音自殿堂上遥遥坠下。
他谦卑低首,坚而有力地回道:“龙女——年。”
此声一落,为首站在殿座旁的鹤使朝他探来揣测探究且不解的目光,而殿座下两侧更是传来阵阵唏嘘,他微微侧目,只见几名兽使皆是一怔,转而互相使着眼色,抬袖窃窃私语。
“这御守神将真是天庭战功卓越的那个吗?脑子坏了?”
“选那性淫貌媚的龙女?嗤……我还当是什么英武神威的天庭神将呢,原来根本凡骨未脱,欲更甚兽。”
“嘘……别当着尊者的面说那丫头。”
“怎么?还说不得了?那丫头整天妖里妖气的,哪有点儿灵兽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狐妖升天呢!”
“唉。平日里尊者不让非议,也便罢了。可这丫头三天两头胡作非为,四处勾引非她所族的兽类交尾媾和,这已是坏了天庭规矩,若不是尊者保她,打下天界去也不甚为过。”
“就是!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怪异龙种。龙族碰她就像个贞洁烈妇,哭天抢地,宁死不从。哼,碰上非她族类的就嬉闹亵玩。我早说过,尊者继续纵容下去,定会出事的,哼……这不,事来了。”
“这丫头,这次委实玩得太过分了。连天庭神将都敢……”
“嘘——鹤使瞪我们了。快闭嘴。”
鹤使轻咳一声,换来四下安静,不再有人絮叨。
这四周一静,才显得整座正殿压抑静默得吓人。
青烟流转,袅袅升起,殿堂之上的炼华尊者久久不发一语,直叫这气氛更加如冰似霜,寒意入骨。
几名兽使额上无不沁出薄汗,生怕是自己方才过激的言论惹恼了尊者。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上之人才再度缓缓开口。
“你,所选何兽?”
同样的问题为何要再问一遍?仿佛刚才惹人议论纷纷的回答,他根本置若罔闻。
又仿佛……
刻意再给他一次重选的机会。
“回禀尊者,我要龙女——年儿,做我坐骑,随我离开九华霜曲山,前去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