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白天不懂夜的黑(珍藏一生的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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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爱的港湾

爱的羽翼会在何处驻足,无人知晓。偶尔,她可能会出现在最不寻常的地方。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突然降临在洛杉矶郊区的一家康复医院,这里的大多数病人都丧失了最基本的身体机能。

医院的工作人员听到这个消息时,一些护士哭了,院长哈利震惊了。但从那时起,哈利把它当作一生中最伟大的日子,为它祈祷。

现在,怎么给他们缝制结婚礼服呢?可能有些麻烦,但哈利知道职员们会找到解决的办法。一个护士提出自愿效劳,他放心了,希望这会是两位病人——朱安娜和迈克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一天早晨,迈克出现在哈利的办公室门口,他的身体用带子缚在轮椅上,借助呼吸器呼吸。

“哈利,我想结婚。”迈克说道。

“结婚?”哈利张大了嘴巴,这太严重了,“和谁呢?”哈利问。

“朱安娜,”迈克说,“我们恋爱了。”

爱情,爱情穿越了医院的大门,降临在两个完全瘫痪的人身上,并进驻他们心灵——尽管两位病人衣食不能自理,需要呼吸器才能呼吸,而且永远不能行走。迈克得了脊髓肌肉萎缩症,朱安娜身患多发性硬化病。

结婚的念头如此真切,当迈克拿出结婚戒指,露出多年不见的笑容时,态度就更加明显了。事实上,此时的迈克是医护人员见过的最温柔、最善良的人,而此前他一直是公认的脾气最暴躁的人。

迈克的暴躁是可以理解的。25年来,他一直住在医疗中心。9岁时,他妈妈把他送来后,每周来看几次,直到去世。他经常大发雷霆,把护士骂走,但至少他觉得医院是他的家,病人们都是他的朋友。

曾经有一个女孩,坐在吱吱作响的轮椅里。迈克想,她一定注意到自己了。但她并没有在这里待很久。迈克在那儿度过了生命的一大半后,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医疗中心要关门了,迈克被转移到另一家康复医院,远离了他的朋友们。

迈克开始变得孤僻,宁愿待在黑暗的房间里,整日足不出户。朋友驱车两个多小时来看他,他依然情绪低落,没有人能贴近他的心。

有一天,他躺在床上,突然,走廊传来一阵熟悉的吱吱声。古老的轮椅吱吱作响,就像在以前的康复中心遇到的女孩——朱安娜所坐的轮椅发出的。他能否和她一起外出。他立即兴奋起来,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生命似乎重新回来了。

他开始再次仰望蓝天白云,参加医院的娱乐活动,不知疲倦地与朱安娜聊天。他的房间充满阳光和欢声笑语。不久,他向从24岁就在轮椅上生活的朱安娜求婚,想知道她是否愿意嫁给他。

朱安娜曾经度过一段非常艰辛的日子。她经常因身体虚弱而昏倒,没能读完三年级。母亲以为她偷懒,总打她。她生活在恐惧中,一直担心母亲要抛弃她,所以,身体好些时,她就会像小女佣一样打扫房间。

24岁前,她和迈克一样,做过一次气管切开术,以使呼吸畅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被确诊患有多发性硬化症。30岁时,她被送进医院接受24小时的全天护理。

所以,当迈克问她这个“重大”问题时,朱安娜想,如果他是在戏弄她,那将会给她带来无法承受的痛苦。

“他说爱我时,我非常害怕,”她说,“我想他是在跟我开玩笑。但他说,他是认真的,他爱我。”

情人节那天,朱安娜穿着一件白色的绸缎婚纱,上面缀满珍珠,而且宽松得遮住了轮椅和呼吸器。哈利自豪地把她推到房门前,她激动得泪流满面。

迈克穿着笔挺的白色衬衣和黑色夹克,脖子上还打了个精美的蝴蝶结,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护士和病人们挤满了走廊、房间,就连大厅也满是医护人员。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传来呜咽声。医院有史以来,还没有两个在轮椅上生活的人结合在一起的先例。

医院的娱乐节目主持人珍妮特策划好了一切活动。医护人员用捐来的钱买了红色、白色的气球,树叶缠绕的拱门,搭配上鲜花。珍妮特请医院的厨师制作了一个三层柠檬味的结婚蛋糕。一个营销顾问还请来了摄影师。

珍妮特跟家人谈论起此事,感慨万分,看到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她一生中最费解,也最开心的时刻。

她思索了很多。

最后的程序——接吻,无法完成。珍妮特用白绸缎把这对新人的轮椅系在一起,以此来象征这浪漫的时刻。

婚礼结束后,牧师强忍着眼泪,悄悄走了出去,“我主持了无数次的婚礼,但这次,是最激动人心的。”牧师说,“他们克服了艰难险阻,觅到了最纯洁的爱情。”

那晚,迈克和朱安娜第一次共入新房。他们知道,他们真挚的爱情打动了很多人,他们收获了最珍贵的礼物,也收获了最纯洁的爱情。爱情,你永远无法知道它会在何处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