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张宝和大文华的两个汉子是不会跟他来的,因为他们老鼠一般的直觉明显地嗅出了野猫的味道;至于小萝莉,她索性坐在了干妹妹的公鸡宝前面等着,等着罗良撒尿回来告诉她到底还玩不玩。
然后跟着罗良来的就只有那副站长了!
“你妈薄衣,今天你爹就把你宰了!”标准的地方性怒喝很是低沉,然后这家伙张不开多大幅度的双脚同时凌空了,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地踢来,目标是正前方的罗良。
他怒啊!
原本打算给自己干妹妹拉点生意,却不料这罗良一人就使得干妹妹损失了两三千大洋,而且这家伙还不听他的威胁,更是叫他的颜面扫地。
如果不弄翻这个砍甘蔗的,他这副站长算是白当了!
所以这一脚很有流氓群架的范,蕴含的力度也不算小。
只可惜他人还在凌空当中继续飞翔,那前面的罗良突然转身了。这转身,首先完成的是罗良的右臂,一百八十度横扫过来竟不偏不倚地狠狠砸中了副站长本不厚实的胸口。
只这一击,副站长整个身躯立时停止了向前的飞翔改为向后下方的急坠。同时一阵五味杂陈里,他惊骇中睁圆的双眼望到了一双鹰眼般的凶寒。
还没完……
是罗良,只等这家伙“砰”地一声闷响砸落在地,他的身躯赫然已经奔到并且高高跃起,以高中体育课上标准的跳高姿势,加上了泰山压顶的凶狠,用手肘为先锋向着副站长的胸口砸来。
“叫你当爹!”
“砰……”
其实类似于大城市人的骄傲和自豪,小地方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更容易滋生出欺生的自大情绪。这就好像是在大城市中只能够低头的小草,一旦回到自己的农场里,就很愿意看到外来的参天大树对自己低头。
而这个特区当中,大多数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小草心理。
特别是他们地处于不同国度却用着人家的电话区号、人家的邮政编码、人家的水电和流通着人家的币种,所以他们心底更是挣扎着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那就是见到这些“人家”在自己面前低头。
好在来到这边的很多“人家”即便在自己的家乡也习惯于低头,习惯低着头默默赚钱来改变自己低头的习惯。
更何况不少跑到这边来的人都有“故事”,他们连自己的真实名字和身份都不敢用,于是不得不一直低头。就像小贵州,罗良相信他绝对不会真的姓贵名州!
然后罗良也相信自己跟他们不同。
罗老爹说过烧包最会惹是生非,这一点没错。至少罗良总是在大家都以为他应该低头的时候昂首挺胸。
这一次挺胸,罗良就把腰间别着铁玩意的花杆副站长挺到了地上,直挺挺地,抽搐着。
“叫你当爹!吐……”在地面上留下一口痰,罗良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正要离开,墙角那边就跑出来了几个身影:张宝、两个大文华村的汉子和那小萝莉。
他们脸上原本的凝重和垂头丧气,在望到罗良的刹那中立时变成了如同见到鬼魅的骇然之色,这说明了这些家伙原本是打算来“收尸”的——帮他们想象中铁定被人教训得很惨的罗良送回甘蔗地去!
“你把他干翻了?”
“曰啊!你怕是想找死!”
也看到了一边躺着抽搐中的副站长,这三人六条腿同时有了无力的感觉,颤抖中居然有了想立即转身逃离的欲望。
不过跟他们不同,那小萝莉见到罗良之后居然小步跑上前来,言语中听得出没心没肺的欢喜:“你没事?刚才他们说你要被人宰了,还吓了我一跳!走……去别家押公鸡宝!”
这时候还惦记着玩公鸡宝,这丫头是不是脑筋有病?
在心里暗暗鼓足勇气,还是张宝急急跑上前来冲着罗良一统压抑的低沉吼叫:“玩什么球呢公鸡宝!在这边你干到别人还好,你干到他们的兵就死定了!都不用审,直接给打死呢都不少!你狗曰的快跑吧,沿着甘蔗地跑回去……”
建议很好,甘蔗地就在眼前,而且收割季节的甘蔗比人高出不少,跑到里面去的人就好像是溜回河里的泥鳅,很难在短时间内被人再次发现。
当然了,国与国之间的边境线也很漫长,大多数都种上了甘蔗,这也就给张宝带来了希望:只要罗良这家伙自己没有迷失方向反而跑到特区内里去,他逃回中国的可能性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