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舟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忙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司徒玺暗叹一声,松开对她下巴的箍制,向前迈了半步,将她锁在自己和桥墩之间后,才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柔声道:“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我来解决,你应该相信,这世上还没有什么问题是我解决不了的!”
夏小舟看着他温柔的神情,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将白日里荀慧欣跟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我爸妈把我养到这么大,现在他们遭遇到了危机,我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故作潇洒的拍了拍手,“现在,你已经知道原因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和平分手了?幸好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在一起的时间更是才短短一个月不到,感情还不算深厚,应该可以很快忘记彼此,你呢,就尽快投入到下一段恋情里,我呢,就尽快重新做回我的黄脸婆……”
“认识的时间还不长?那你说要多久才能算长?”一瞬间,忍了许久的那句话几乎就要忍不住脱口而出了。但他强忍住了,他还是希望她能自己发现,自己记起。更何况当务之急,是解开某个傻子的心结,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司徒玺的眼神异常犀利,隐隐还带着几分怒气,“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这些口是心非的话!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爱我吗?愿意一直跟我在一起,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吗?”
夏小舟目光闪来闪去,就是不敢对上他的眼睛,“现在再说这些,实在没有意义……”话没说完,以安静收尾。
感觉到怀中的人渐渐软化下来,双手也不知不觉环上了自己的腰,司徒玺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又亲了亲她的眼睛和发丝,才终于放开了她,“相信我,就算你爸爸真有问题,将来我也能保他没问题,你不要担心,更不要有那些‘以身试虎’、‘舍身成仁’的可笑想法。为了那种混蛋搭上自己大后半辈子的幸福,实在是最愚蠢的做法!”而且现在已不是夏家人说不离婚就能不离婚了,顾明川已然攀上了更高的“枝头”,只怕此时巴不得能早一点离婚呢!
夏小舟见多了司徒玺的阵仗,自然不怀疑司徒玺有手眼通天的能力,“可是,万一我爸爸真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本来就该承受法律的制裁呢?而且,我妈妈那里,万一她这辈子就真不原谅我了呢?”
不原谅更好!司徒玺差点儿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在他看来,像荀慧欣那样的母亲,像夏家人那样的家人,完全是可有可无最好是无的,只要有他疼她爱她就好。可是看夏小舟的样子,分明对他们还很有感情,只得临时改了口,“要不我先让人悄悄查查你爸爸的情况?如果没问题当然最好,如果有问题,现在刹车也还来得及,这样不就可以没事了?至于你妈妈那里,就算是现在再生你的气,时间一长,也就慢慢淡化了,你别自己给自己压力,一切有我呢!”
夏小舟抿了抿唇,正要开口,他又抢先说道:“你可别又告诉什么‘希望我们之间能简单一点纯粹一点’的废话啊,我跟你说,这世上最复杂的关系,就是男女关系,从你答应跟我在一起那天开始,我们之间已经简单不起来纯粹不起来了!”说着眼底窜起两丛小火苗,“哦还有,以后你要是再敢说什么‘算了’之类的话,再有一次,不管是在地方,我一定立刻吃了你!”
说得夏小舟轻笑起来,慢条斯理的打量着他,反而不急着出声了。
司徒玺难得被她看得有些赧颜,稍显狼狈的低吼道:“你笑什么?”
夏小舟伸手环上他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没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笑我自己平时看小说写小说时,明明最讨厌的就是那种遇到事情就自己扛,哪怕因此而产生误会也不解释,还自以为自己是为了对方好,殊不知瞒着对方本身就是对对方最大不好的人,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行为,觉得自己自相矛盾,所以才会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的。”
见她终于释然了,司徒玺如释重负,但仍故作凶狠,“知道自己自相矛盾还要钻牛角尖?还要让我担心?”
“我好饿,也好累,脚底火辣辣的疼……”夏小舟讪笑,吊着他的脖子撒娇。
司徒玺看着她耍赖的举动,摇头轻笑,眼底尽是宠溺,然后忽然弯腰将她一把抱起,大步往他停车的方向走去。
“想吃什么?我这就带你吃去?”上了车,司徒玺一边体贴的给她系安全带,一边柔声问道。
夏小舟摇头,闭上眼睛:“你做主就好。”
司徒玺看她满脸的疲色,知道她累坏了,不再多说,径自开车带了她去之前他约见客户时曾去过一次的一家粤菜馆。
泊好车,他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睡着了,于是脱下外套,轻轻盖到她身上,然后凝视了她一会儿,才推门下车,点燃了一支烟。
却并不抽,而是在香烟的明明灭灭中,微眯双眼沉思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拿出手机,拨通了陆清鸣的电话,冷冽吩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小舟和那个混蛋的离婚证书摆在我面前!”
那边陆清鸣叫苦不迭,“大哥,不带你这样强人所难的吧,谁不知道办理离婚手续时就算本人不到场时都可以,却必须得有结婚证和户口薄?不然人工作人员凭什么相信你们是两口子?”
司徒玺冷冷道:“这就得看你的手段和关系了,反正,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东西!”夏母以为只要她抓紧了那两样说穿了只是一张纸的东西,这个婚夏小舟就离不了了?妇联主席还真是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