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局长这才不着痕迹舒了一口气,呵呵笑了起来:“年轻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对了,你手上的工作就暂时跟王副局交接一下吧,收拾收拾,就这两天就学习去吧。”
顾明川笑了笑:“好的,我下去就跟王副局交接。”心底却在冷笑,他根本不会去参加党校那个劳什子学习,交接个鬼啊,老东西想趁机将权利收回去,倒是想得美!
回到办公室,顾明川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李云博打电话。拨号拨到一半,忽然想起李云博曾不止一次严词警告过他,上班时间一律不得联系他,免得被外人窥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得有些悻悻然的立刻挂断。
但终究咽不下常局长竟敢“下放”他的那口气,而且事情也算是迫在眉睫了,如果等到晚上再悄悄去找李云博,只怕不好回转,也不等王副局过来交接工作了,索性抓起外套和车钥匙,便径自回了家去找刘娉婷。
自打上次在越展被夏小舟再次扇了耳光,而顾明川依然没有维护她后,刘娉婷便发了狠,不但到李云博面前狠狠告了他一状,还哭着闹着硬要李云博为她出气。李云博对这个女儿到底有几分愧疚之心,当天就将他叫过去狠狠批了一顿,只是出气的事到底没答应她……毕竟他刚来C城不久,强龙不压地头蛇,真得罪了司徒玺得罪了海泽,绝对有百害而无一利。于是惹得她又哭闹了一场,其结果是导致了孩子的早产,弄得李云博越发愧疚,所以现在如果由她出面,效果一定会比他出面好一百倍。
顾明川打定这个主意,回家之后自然对刘娉婷是嘘寒问暖,百般温存,直至将她哄得心花怒放后,才状似无意的提出了他被下放去党校学习的事,“这样也好,以后我每天只上午去学习,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你和孩子了。”
话音落下,刘娉婷还没说什么,刘母已先跳了起来:“什么,你要去党校学习?那不是等于你只剩下副局长这个空头名号,实际一切权利都被架空了?”刘母跟了李云博多年,当然知道所谓的去党校“学习”是什么概念,“你只剩下一个空头名号,什么时候能再将那些权利给抓回来还是未知,那我当初舍掉李夫人的名分为你换来这个职位的牺牲算什么?不行,我得立刻告诉老李,让他为你主持公道!”眼见自己登堂入室成为李夫人已是不可能的事,刘母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母女后半辈子的依靠只能是顾明川,所以哪怕她心里再不待见他,此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架空。
刘母说完,就拿起电话,拨了李云博私人电话的号码。
顾明川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刘母出面,又比刘娉婷出面的效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奇怪了,电话怎么通了一直没人接?”刘母一连打了李云博的私人号码七八次,都是电话通了却一直没人接,忍不住烦躁起来。
顾明川忙安抚:“妈,也许爸他这会儿正忙着,不方便接电话,或者是没带电话也说不准,不如晚一点再打。”
刘娉婷也说道:“爸是一定不会不接妈电话的,所以很可能真没带电话,等他待会儿看到电话上的未接来电,一定会打过来的。”
刘母听说,紧皱着的眉头并没舒展开来,继而迁怒起顾明川来,恶声恶气道:“都怪你,一天到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都要靠着我们母女两个去为你争取,你也算是个男人?我宝贝外孙有你这样的爸爸,我都替他臊得慌!”
听得刘母有老生常谈,说着说着便将一切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来,而刘娉婷也没有如往常那样立刻出言维护自己,顾明川心里一阵阵烦躁与不耐,却也知道现在还不是跟刘母翻脸的好时机,于是只是低着头,装作倾听状任由她数落,心思却飞到了接下来该如何整治司徒玺上去。
帝豪不过是海泽下属的娱乐会所,只是海泽偌大产业链之中无足轻重的一环而已,就算帝豪的账目真有问题,终究也是不能拿司徒玺怎么样的,所以最有效的法子,莫过于能找借口查查海泽总部的账目,只要海泽总部的账目有问题,司徒玺身为总裁,就算他有能耐逃过偷税漏税法律的制裁,被罢黜掉海泽总裁却是在所难免的,只要他被罢黜了海泽总裁,看他还有什么能耐跟他争夏小舟,看她还会不会乖乖回到他怀里!
他这边正想得出神,刘母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后者终于结束了喋喋不休,接起了电话:“喂,老李啊,你今晚上有空吗?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有要紧事跟你商量……来不了?为什么?什么……真的真的?哎呀……哦,好……”
“爸怎么说?他能来吗?”关系到顾明川的仕途,刘娉婷的紧张一点不比顾明川少。
刘母的神色有些古怪,好一会儿才迎上女儿女婿焦急的神色,缓缓说道:“黄脸婆死了!”
“李夫人死了?”
收到李夫人死了的消息时,司徒玺才刚收到他安插在地税局的人递回来的顾明川被常局长“下放”去了党校学习的消息。
陆清鸣坐在他对面,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办公桌:“嗯,昨晚上便进了手术室,下了病危通知书,今天上午十一时左右,主治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死亡。她正是因为看到了那些照片,所以才会气得当场吐血,然后昏迷不醒的。”
那些照片全是李云博跟刘母的亲密近照,虽然尺度不算大……当然,两个人都老了,也不容易拍到大尺度的照片。却也足够将李夫人气死过去了,毕竟没有哪有那个女人能忍受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那样的亲密,哪怕她其实早已心知肚明,心里知道和亲眼看到,终究是两回事,尤其她还知道自己活在这世上的日子本来就已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