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20年代后期,整个资本主义世界发生了经济危机。
美国的钢铁工人工会为了维护工人的利益,发动了全行业工人的大罢工。在往常,工人的大罢工立刻会引起资本家们的恐慌,工会总会取得不同程度的胜利。可是这一次罢工却收效甚微,资本家似乎特别镇定,工会想采取的种种行为,常常被资本家们预先得知,工人罢工活动一下子陷入了困境。
罢工领导人福斯特百思不得其解:这一次,究竟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搞得罢工委员会如此被动?他毅然启动了组织内部的秘密行动小组,让打入资本家集团内部的人员掌握敌情,也来个知彼知己。
不久,秘密渠道传来令人吃惊的内幕消息,罢工委员会每次开会的记录,居然都落入钢铁公司老板们手中,难怪会出现如此不正常的现象呢。
原因是找到了,可福斯特心中却更加糊涂了。参加罢工委员会讨论的,一共才25位委员,他们个个都是忠诚于工会事业的先进分子,绝对不会勾结资本家破坏罢工运动。再说,那些讨论记录,福斯特一共只印了25份,印完之后,多余的废纸,连同刻印记录的蜡纸,都是福斯特亲自烧了的,片纸只字也漏不到外人手中,资本家们是如何弄到手的?或许在印刷过程中有偶然的忽略?从此开始,福斯特变得格外小心,底稿由自己亲手写,让复写人员当着自己的面刻印,印刷成品亲自分发,把一切可能出现的洞都堵得严严实实。
不料,采取了这么严实的防范措施,记录稿照样落进老板的手中,罢工运动依然困难重重。再这么下去,这次罢工就夭折了。显然,工会内部混进了内奸,不把这个间谍挖出来,罢工休想取得成功。
怎样才能把内奸查出来,又不冤枉一个好同志呢?福斯特左思右想,终于设计出一个顺藤摸瓜的妙计,开始了清除内奸行动。
下一份会议记录,依然是福斯特亲自动手。从写稿到刻印,事必躬亲。只不过在印制好的25份记录上,都编好号,每一份在不同的部位,打上不同的记号。记号是福斯特亲自打的,记号做得十分仔细,其他人用肉眼根本无法辨认,别人谁也弄不清有什么记号的记录分发给了哪一个,只有福斯特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记录分发下去了,福斯特耐着性子等着,看究竟是哪一份落到了资本家手中。过了一段时间,打入资本家内部的那位同志送来了一份影印件,最新的记录稿果然又失窃了。
影印件十分清晰,福斯特做的记号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上面。福斯特取出暗号的底本查对,发现被窃的,是送交芝加哥铁匠国际兄弟工会全国办公室的那一份。
泄密的源头找到了,福斯特立刻让罢工委员会的纠察队暗中监视芝加哥那个办公室,务必查清是谁盗走了密件。用不着费多大工夫,纠察队立即查清了,掌管文件的女秘书玛丽最为可疑,只有她能够有机会把秘密文件神不知鬼不觉地复制影印下来。
可是,从玛丽的出身和她的经历来看,她又似乎不可能充当资本家的间谍。她是工人的女儿,靠自己的奋斗读完了秘书专业,当上了芝加哥工会办公室秘书,工作也一向兢兢业业,给人留下极好的印象。可不能冤枉了她。
为了查清底细,福斯特又亲自布置了一场辨奸的巧计。当下一次罢工委员会会议开过之后,新的一份记录又印刷好,一切如常地分发到25个下属的工会办公室去。芝加哥工会依旧是秘书玛丽签收了这一秘密文件。
第二天,芝加哥铁匠国际兄弟工会全国办公室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按时到岗上班了。可是,当他们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早就站着好几位罢工委员会纠察队的成员。两位雄赳赳、气昂昂的纠察队员站在保存文件的保险柜前,不让任何人接近。
玛丽小姐是最后到达办公室的几位工作人员之一,她像往常一样,穿着朴素,背着一只略显破旧的包。大家都清楚,她那包里除了中午的干粮外,不会有别的东西,绝不像其他的小姐那样,捎带一些化妆品。
玛丽一出现,门边的两条大汉立即守候到她的身后。办公室内屋的门打开了,芝加哥工会的主席陪着福斯特走了出来。工会主席扫了大家一眼,轻轻咳嗽一声说:“昨晚,纠察队的同志发现办公室的文件柜失窃了,昨晚刚到的一份文件不翼而飞,这才要让大家在一起,查它个水落石出。”
满屋子的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主席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屋子里沉寂得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停了一会儿,主席又问:“玛丽,文件是归你保管的,你能提供什么线索吗?”
望着满屋子的眼光一齐集中到自己身上,玛丽嘀咕了几声,又垂下脑袋不作声了。福斯特挥了挥手,玛丽身后的纠察队员取过她的背包,当众抖开,把里边的东西统统倒在桌上。大家看到,除了玛丽那顿中饭外,包里还有一个纸卷,分明是昨天刚刚分发的会议记录。
满屋子的人都用愤怒的目光盯着玛丽,好几个人按捺不住,要冲向玛丽。福斯特长长叹了口气,拦住大家,对玛丽说:“你走吧!我们不再需要你了。不过,昨晚你替老板拍摄的文件是份假货,你再也领不到他们的津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