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榈树!棕榈树!”4点钟左右,看到前面有树,乔嚷起来。
“有树的地方就有水,我们有救了!”博士也兴奋起来。
大家立刻搬出贮水罐,谁都不客气,一下子就喝掉了剩下的水的四分之一,他们实在太渴了。
晚上6点左右,气球飞到了棕榈树上空,这两棵小树干枯得几乎没有叶子了,就如同早已失去生命的死树一样。
树下的石头有曾经被水浸蚀的迹象,但现在已被太阳晒得裂开了缝。四周都看不到水。这种意外的结果,重重地给了博士致命一击。正在他十分沮丧时,伙伴们的叫喊声让他回过头来看,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出现在面前。
只见西面一个一点儿水也没有的水井周围堆着很多白骨,不用说,这里曾经来过一支大型驼队,他们在这儿没有找到水,一个个都渴死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白得怕人。
第二天早上,博士沉痛地说:“由于昨天浪费了很多水,现在剩下的水只能维持6个钟头。在这段时间里能否找到水源,只有天知道了。”
该死的天,一丝风都没有,天气热得出奇。乔和凯乃第干脆躺在吊篮里,闭上眼睛,但就是睡不着。这种日子实在太难熬了,但又不能用工作来摆脱它,真是令人痛苦。现在他们对于一切都无能为力,只好听天由命了。
他们因缺水而越来越难受,每个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仅剩下的一升水,没有谁想去动一动它。他们知道,处在沙漠之中,两杯左右的水代表什么结果!
博士依然不死心。早晨10点钟左右,他喃喃地说:“再碰碰运气吧,看能不能找到气流,总比坐以待毙好。”
博士把气球的燃烧嘴拧到最大,气球开始膨胀,向上升去。从30米到2000米所有高度都试过了,但就是丝毫找不到气流。气球一点儿都无法动,努力彻底失败了。
现在,水用完了,燃烧嘴也没火了。气球开始缩小,慢慢地降落在原先升空的地方。
到了晚饭时间,面对饼干和肉饼,谁都不去动,每人只喝了口水,便解决了晚餐。
又捱了一天,只剩下四分之一升水了。这点儿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动的。
“我闷得慌!”乔大叫起来,“热得受不了啦!温度计上有60摄氏度了!”
“这就跟炉子差不多热了!”凯乃第也嚷起来,“我的天,天上一块云都没有!”接着他骂了一句娘。“我们不要绝望。”博士鼓舞他们道,“这个地方的特点就是热过之后必定有暴风雨。你们再坚持一下,要不了一个小时,暴风雨就会来的。”
乔明白博士是在安慰他们,就自言自语地说:“给我们风吧。有了风我们的气球就能飞了,就能够找到水了。我们有足够的东西吃,但我们却没有水。水呀水,这该死的东西!”
周围是望不到尽头的沙漠,没有水,谁不感到沮丧?看不到沙丘,甚至于一块石头!这种情况下人很容易产生一种所谓的“沙漠病”。太阳光把漫漫沙漠烤得如同炉子。到现在连博士也不能再给两位伙伴以安慰了,因为他自己都感到绝望。
在这样酷热的天气里,由于没有水喝,三位探险家的神经开始有点不正常了。他们的眼神呆滞无光。
天黑以后,为了解除这种不安的心情,博士打算以快步走的方式在沙漠里走几个小时。
迈开步,博士才发觉吃力,仿佛一个生病的人一样有些摇晃。但不久他就感到这样走对身体是有好处的。向西走了几公里以后,他感到精神多了。但就在这时,博士抬头一看这漫无边际的沙漠,不觉腿一软,跌倒在地。他想爬起来,但是爬不动;他开始呼喊,却连回音都没有。
博士就一个人倒在沙漠里,昏了过去。
半夜里醒来时,博士发觉自己躺在忠实的仆人乔的怀里。原来是乔看到博士去了很久还没有回来,非常担心,就顺着博士走过的脚印找来,发现了不省人事的博士。
“博士,您没事吧?”乔关切地问。
“不要紧的,只是一下子没劲罢了,放心吧。”博士笑笑说。
博士在乔的搀扶下沿原路返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想办法活命。”回到气球旁,乔对博士说。
博士沉默着,没有说话。
“如果为了大家的利益而需要有一个人做出牺牲时,我认为这个最适合的人应该是我。”乔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怎么办?”博士非常惊讶地说。
“我是这样打算的。我准备带上吃的东西,一直往前走,看看有没有村庄。如果我走后起了风,你们可以先走,不必等我。你们先给我在一张纸条上写上几句阿拉伯语,我碰到人就可以应付了。如果找到村庄我再回来救你们,否则我就是牺牲了。您认为这样做好不好?”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博士吼起来,“我们不能分开,一分开又让我们互相担心。尽管处境到了这种地步,但我们还是等一等,也许还是有救的。”
“博士,那好,我暂时听你的。”乔想了一下说,“不过我只能给您一天时间,如果一天过后我们还是没有什么办法,那我就要坚决地走了。”
博士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乔尽管只是一个仆人,但他的人格和心灵却不能以仆人看待。
又是一天来临。博士去看看气压表,水银柱和昨天一样高。
三个探险家像饥饿的野兽一样,用一种可怕的目光互相盯着对方。大家心里都清楚,水就剩下那么一点点儿,谁都惦记着,谁都想喝,却没有一个人去动它。凯乃第身材格外高大,他比两个同伴更承受不了缺水的折磨。他的嗓子都快哑了,整天走来走去,像个疯子,咬着自己的拳头,好像要把它咬破,喝自己的血。
天快黑时,乔开始有点神思不大正常了。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沙漠,他突然扑倒在滚烫的沙地上,张开口大“喝”起来。原来他把沙漠当成水汪汪的大池塘了,结果嘴巴都被沙子烫伤了。
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不由自主地跪着爬向吊篮,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瓶水,想把它喝掉。然而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凄惨的喊叫:“给我!我要喝水!”
凯乃第正向乔爬来。这位好猎手现在变得那么可怜。他跪在乔的旁边,哀求乔把水给他。泪水在乔的眼眶里打转,他艰难地把瓶子递给凯乃第。凯乃第接过瓶子,一口气就把水喝了个底朝天。
谁也不知道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第二天,太阳又把它的威力向这三个不幸的旅行家压来。他们的身体正慢慢地失去水分。乔想爬起来,却力不从心。他已经没法动弹了。
凯乃第的头左右摇晃着,他的神情可怖,眼光像一头垂死的野兽那样。他突然从吊篮里拿出枪,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不!你不能!”乔拼命喊着奔过去。
“不要管我,滚开!”凯乃第气喘吁吁地吼叫。
两个人激烈地扭斗起来,在扭斗中只听到“砰”的一枪,幸好没打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