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陈道明在等众人都睡下之后,照例溜出屋外来到陈府后花园里扎马步(这是当初他学走路的绝招,每次扎完马步后他就感觉自己走路脚步轻快不少,而且站的时间越来越久,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他感觉自己站个一两天都不成问题),脑海里很快就将一切杂念清空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道明突觉气海里那股神秘的气息再度开始聚集,而且有不受控制的迹象,他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像以前那样导引着那股气流在全身作周期性的运行,只是那气息越聚越多,聚集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在陈道明赶到就快支持不住的时候,他感到背后某个穴位猛地一跳,不仅全身为之一震,接着又是另一个连任阿自己都弄不清楚的穴位,很快陈道明就变成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抽筋患者,只见他的身体和四肢以常人难以理解的角度扭曲着,陈道明不由得惊慌失措,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觉全身肌肤如欲涨裂,四肢也似乎被扭曲到极限,忍不住“啊……”大叫一声,猛地跳了起来。
陈道明大叫一声不要紧,却把陈府上上下下的人全给惊醒了,而且就连距陈府两里地外的乐安镇居民也被惊醒了,可见陈道明这一声大叫的功力之深厚了。而在外屋,伺候陈道明起居的丫头春兰也不例外被惊醒,迷糊中只觉这叫声和陈道明的声音像极了,于是慌忙穿上衣服点上灯火,飞快地冲到陈道明睡觉的里屋,但见床上,屋里哪里还有陈道明的影子,慌得连忙出门寻找,却迎面碰上匆忙赶来的陈氏夫妇,春兰一见陈夫人慌忙禀报:“夫人,少……少爷不见了……”
陈夫人一听,立马晕了过去。慌得陈父连忙抱住夫人,一干下人围住陈氏夫妇,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好大一会儿,还是陈父反应过来,“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找人去去啊……!”,众人慌忙应诺,四散寻人去了。
话分两头,却说陈道明莫名其妙的跳起来之后,自己都被自己这“惊世骇俗”的一跳吓坏了,这一跳的高度以及跳出的距离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不容他细想,眼见自己就要跌落进一片树林,慌得他连忙用脚在树尖上一点,他的身子立刻就像出膛的炮弹一样向更远的地方射了出去。
就这样,陈道明就像一道旋风,着魔似的向远处刮去。陈道明只觉耳边风声呼呼,脑袋却像电脑死了机一般半天反应不过来,也不知这样“跳”了多久,突然远处一声高亢鸡鸣总算将陈道明崇死机状态中解脱出来,慢慢地他停了下来,脑袋里思考着自己的‘反常表现‘,最终他得出了结论:“一定是自己从另一个时空穿越到现在的时空期间,身体被一种未知的因素改造,一旦达到某种条件就会自然地表现出来,所以他才会拥有在现代的一切记忆和现在这样完全超出一般人想象的超能力”。
想到这里,陈道明心里一片释然,他四处望了望,虽然现在四下里一片漆黑而且没一丝亮光,可他依然能够看清四周的环境,不过这对于现在的陈道明也不足为奇了。他找来一根树枝作了个标记,然后尽力纵了出去,随后又默数着步数尽量沿着直线走回原处,他大致估算出自己这一跳竟然跳了最少二百米!虽然比武侠小说里的那些变态高手逊色不少,可陈道明却是高兴的差点手舞足蹈了;接着他又尽力往上一跳,虽然他无法估算高度,可没有几十米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此时的他只觉四肢百骸充盈着无穷的力量,先前那股难受的劲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演练起了黄飞鸿的“佛山无影脚”,以及周星驰的“龙爪抓奶手”,甚至连快打旋风里高难度的“旋风N度回旋踢”他都使了出来
这时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身随心转,什么叫身轻如燕。只觉左右高下,无所不可,尽皆如意。陈道明心里直爽上了天。随即他跳上了附近的一棵树,站在高高的树梢上,极目四望,心里暗爽道:“就单凭自己现在的功力,以后再学些招式,老子天下第一那是稳稳当当的啦,凭自己目前这般惊人的速度和反应,就算不借助现代的东西也足可在这个冷兵器横行的时代耍足威风啦!”。
想着想着,不觉天色开始亮了起来。他赶忙跳下树来,如果让人看见一个人站在树梢上的情形,他可不想被人当作怪物或者其他什么的。他兴奋而又漫无目的的移动着脚步,突然远处出现了一座城池,这时他才想起自己昨晚一夜狂奔,一定离家很远了,父母大人(从小缺乏母爱自从来到古代,已经真正把陈氏夫妇当作自己的双亲,并且也习惯了他们对自己的溺爱,况且自己和他们雷打不动的亲缘关系,也不由得让陈道明感觉到亲切)一定急坏了吧!现在他也不知道究竟身处何地,得先弄清楚再说,想到这陈道明迈步向远处的城池走去。
陈道明沿着护城河绕到城门处,却被城门上的两个字吸引住了,“蓟城”陈道明默念着,这里好像就是以后北京城发源地吧?陈道明努力地回想着以前中国地图上北京与乐安镇的直线距离,只怕不会少于五百公里吧?尽管陈道明心里已有了准备,可还是被这个结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要是全力奔跑时速恐怕一般的小轿车也难以追上吧!
转念一想,“还是先别管这些,先进城看看吧”,于是他怀着一种见证历史的自豪感和新鲜感走进了蓟城。只见街道还算宽敞,路面也是全用石板铺成,街道两旁的房子清一色的木质结构,来来往往的人却不算多,没用多久,陈道明就转到了一处市集,他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些贩卖手工艺品的,因为从这些手工艺品的制作可以大致看出一个地方的机械加工水平。
不过看了一圈后,结果却令他非常失望。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却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得暗道一声:“糟了!”原来他半夜跑出来身上分文未带,再说他也从来没有带钱的习惯,在巴掌大的乐安镇谁不认识陈家少爷啊!而且镇上唯一的一家杂货店也是陈家开的呢。刚才没想到没带钱这事,这一想起来立马就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看来在没回家前是注定没钱买东西吃了。
陈道明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准备离开蓟城回家,而且他还打算实在饿得不行,就向农民伯伯“伸手”,以前在现代他和一帮狐朋狗友可没少干这个。
就在陈道明快到城门时,却见前面一家客栈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里面传出一个妇人的尖叫声:“哎……哎,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谁来替你还我的钱啊”。陈道明赶忙挤进去一看,就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正和一个小姑娘正在争夺一把剪刀,而他们脚下就躺着一个看来已经挂了的男人,这会小姑娘抢那妇人不过,一转身扑在脚下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陈道明一看这阵势就明白了个大概,以前的电影电视剧里这方面的题材多如牛毛,开头一般都这样,结局一般就两个,关键就看有没有“挺身而出”了。
那妇人嘴里喋喋不休,最后竟开始口吐秽言,陈道明听了不由得火起(他最恨这些得理不饶人的势利小人了,尤其那种口吐秽言的那种),当下冲口而出:“哎……哎,这位大婶说就说,不要进行人身攻击好不好!”。
那妇人正骂得高兴,一听陈道明发话,感觉有些恼火:“哎,这位大兄弟你不能瞎说啊,我可没动手打人吖!”
“没打她!”陈道明感觉是在对牛弹琴,“你刚才那般对一个小姑娘口吐秽言,你不觉得比打她更令他难堪吗!”
这次那妇人总算弄明白了陈道明所指何事,不由得火直往上冲,几步跨到陈道明跟前,色厉内荏地道:“她的事不用你管!你是他什么人啊?”
陈道明冷笑道:“我是她什么人用不着你来管,而她的事我偏要管!”
他已经打定主意,替那小姑娘还钱他是办不到的;不过要是说到动手抢人的话,他自信绝对没啥问题,自己就算一手夹死人一手夹活人,也绝对比八匹马跑得还快。
陈道明冷冷地道:“她欠你多少?”
那妇人道:“不多,就只七千六百文”。
陈道明接着说道:“好,不过你得等我一会,我今天出门没带这么多钱。”
心里却不由得骂道:“妈的,七千六百文你抢钱吖!老子可是分文没有!”
那妇人白眼一翻:“你要是一去不回,我岂不是在这白等;不过看你也不像无信的人,我就等你半……不一炷香的时间,时辰一到,我就叫衙门的人过来领人!”
陈道明有些奇怪她会这么好说话,不过却没放在心上,当下应了声好就钻出了人群,沿着刚才来时的街道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想着一会如何动手才好,不过心里还是希望天上突然掉下那该死的七千六百文,这样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回去了。
不知不觉中他又转回了市集,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陈道明忽然有了主意,他赶紧走进最近的一家布店,布店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见有人进门,赶紧起身招呼道:“客官买布呢?我这儿什么料都有,价钱绝对公道,你看……?”
陈道明赶紧答道:“是这样的,老伯,我想给您老讨一张纸,再借您老的笔墨一用!‘。
那老头一听不是买东西的,而且还是个来借东西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来气:“纸没有,笔墨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转过头去不再理会陈道明。
陈道明赶紧道声谢,抓过柜台上的笔墨,也不犹豫就将左手衣袖撕下一截并且从中撕开后平摊在柜台上,略一思索就挥笔写下了一首诗,写完后却又想起一事,于是赶紧堆起笑脸:“老伯,麻烦再问您个事,这一两银子能换多少铜钱啊?”
那老头从上至下的把陈道明看了一遍,冷冷地道:“足银一两最少可换一千六百文钱。”陈道明连声称谢后出得店来,只见他双手将刚才从衣袖上撕下来的那块布举在头顶,口里开始大声吆喝起来:“哎……哎,卖诗了吖,上好的诗只要足银十两了哎,快来买呀,完了就没了吖!”他这一喊不要紧,立马就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什么诗值十两足银?”
“怎么写在一张破布片上,难道是刚出土的前朝宝物,咦,好像不是吧?”
“什么……什么,就这破布片要卖十两足银,这……这分明是抢钱嘛!”
……
且不说围观众人议论得口沫横飞,且说陈道明举着双手叫卖了好大一会,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打算买东西的却半个也没有,心里也禁不住一阵发慌,这要是再没人买,自己非得客串一回“抢匪”不可。
本来他还打算如果这首诗卖十两足银,除开替小姑娘还账的那部分,自己还可以挣笔路费回家,没曾想会是这个结局。
他心里一发狠:“就只卖五两,老子路费也不要了!”,心中主意一定,随即又叫喊道:“哎……哎,卖诗了吖,上好的诗现在只要足银五两了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了,哎……哎……哎,买一首送一……不……送两首了……再卖最后一分钟,1,2,3,4……!”此时的陈道明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嘴里吐出的话也有些不负责任了,以至于到最后他索性站在那儿报起数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哎……哎,让一让,这位公子你的诗我们家小姐买了!”
陈道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一见陈道明愣愣地望着自己,不觉脸蛋发烧,嘴里却嚷道:“哎,你听见了没有啊,你的诗我们家小姐买了!”
“噢……噢,听见了,听见了!”陈道明赶紧递过手中的布片,小姑娘接过布片又递给身后的小姐,陈道明这才发现小姑娘身后还站着一个大美女,他赶紧礼貌地冲美女微笑了一个,而那美女似乎也正在研究他,一跟陈道明对眼立马红了脸,慌忙掩饰地推了一把面前的小姑娘说道:“小兰,给银子!”,小兰闻言随即递过五锭银子,大美女一见有些生气:“小兰,给这位公子十两!”
小兰这才将手中剩余的五锭递了出去,嘴里却咕哝着:“刚才我明明听见他降价了的嘛!”
陈道明也赶紧推辞道:“是……是降价了!”说完也不接小兰第二次递过来的银子,一转身钻出人群,以人们能够接受的速度向城门口跑去。
这对美女主仆怎么也没想到陈道明会接过银子后就跑,一时竟愣在了人群中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时围观的人群见陈道明跑了也立马散开,因为他们都认得那小姐就是薊城南宫家的二小姐,名字叫南宫燕,她可是薊城太守胡覃定下了的小妾,听说再过几天就要过门了,这样的人自然离得越远越好,以免引火烧身。
南宫燕这会也缓过神来,她不知道陈道明为什么接过钱就跑,不过凭直觉她认为陈道明一定有什么急事。只见她附耳对小兰说了几句,就一个人走了。
再说陈道明飞也似的跑回客栈门口,将银子交给那妇人,那妇人一见白花花的银子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仿佛怕陈道明反悔似的她赶紧将银子收起,又找了陈道明五百文铜钱,就立刻消失在陈道明跟前。
围观的人群一见再没有戏看也就散了,陈道明将钱收起,他不知道这五百文钱能干些什么,所以他赶紧拉住一个正准备离开的大婶:“请问这位大婶,一口棺材得要多少钱?”
那大婶奇怪地打量了陈道明一番后答道:“普通的薄木棺材也就一千六七百文钱,其他的则要看材质而定。”
陈道明到了声谢转头见那小姑娘正看着自己,不由得耸耸肩作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没想到小姑娘竟一下子跪在陈道明跟前就要磕头,陈道明赶紧抓住她的双肩不让她磕,小姑娘挣陈道明不过,只见她望着陈道明两只眼睛里泪水迅速的聚集,眼见又要开哭,陈道明慌忙放开双手让她自便,小姑娘立即给陈道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后,抬头对陈道明说道:“小女子秀茵今后愿为奴为婢以报公子相救之恩!”
“哎……咳,先不说这些,还是先把你父亲葬了再说吧!”,陈道明赶紧将话岔开,说完就走过去将原本裹着死者的席子重新裹好,然后双手抱起面向秀茵并朝地上的一个包袱和一张琴努努嘴,示意她把东西放到自己手上来,秀茵赶紧将包袱挎上,双手则抱起琴往城门外疾步而去,陈道明望着这个有些倔强的小丫头的背影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约摸二里路,秀茵突然回过身来,一脸迷惘的望着陈道明,陈道明心里:“我就算准她会这样,女人就是缺乏主见,嘿嘿!”
不过他脸上却不露声色,只是轻轻对她说了句:“跟我来吧!”就越过她走在了前面。
又向前走了一会,只见前面一条小河边有几座刚垒起来的新坟,旁边还有一座小山岗,于是陈道明对秀茵说道:“就葬这儿吧,有山有水,风水还不错!”
见秀茵点了点头,他就将死者放了下来,然后去附近弄来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他现在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比得了的,所以虽然工具不怎么称手,却也没费什么事就挖好了坑,然后他就将死者放进了坑里。
他又望了望表情有些木然的秀茵,轻声说:“跟你父亲道个别吧!”
说完他就退到了一边。秀茵恭恭敬敬地跪在坑前磕了三个头,然后就抓起泥土向坑里洒去。陈道明本来以为她会大哭一场,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安静,微一发愣,也就赶忙上前协助她填坑,陈道明挖的坑不深,所以没用多久,坟就垒好了。
可陈道明这时却想起还差一块墓碑,于是他对跪在坟前的秀茵说道:“你在这等一会,我去弄块墓碑,很快就回来,嗯,你父亲的名字叫什么?”
“李福强”秀茵站了起来,她紧接着又说道:“这墓碑没必要立了,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陈道明一听她这话,心里不禁有些吃惊,这是一个小姑娘说的话吗?他还真的有点担心小姑娘是不是伤心过头了。
见陈道明愣着半天不说话,李秀茵忍不住问道:“公子,我们去哪?”
“哦,嗯……呃,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陈道明感觉这事有些棘手,“没了!”李秀茵盯着自己的双脚答道。
陈道明感觉头有点大:“那……你跟我回家去吧,只是我家离这儿太远!”
这次轮到李秀茵犯迷糊了:“刚才你不是没用多久就回来了么,哦,公子是不是嫌弃奴婢手脚笨啊?”。
“吓,你都想哪去了!我家真的很远!乐安镇你知道吗?”
李秀茵摇了摇头,“那肥如你知道吗?”陈道明又问道。
“是燕国的那个肥如郡吗?”李秀茵显然有些惊讶,陈道明点点头。
“那公子又是如何到了蓟城的呢?”,李秀茵忍不住又问道。
“呃,这个……我是被人绑来的!”,陈道明感觉不好解释不由得随口胡编了一句。
“啊!”李秀茵两眼瞪得老大。
“咳,先不说这些,对了你准备替你父亲守几天孝?”陈道明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了,赶紧换了个话题,他知道古人的这个规矩,再说他也好决定是否该再想办法挣点钱以支撑两人的生活。
没曾想小姑娘却肯定地说道:“不用了!”
陈道明虽感有点意外,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他说道:“那我们先进城去吃点东西再说!”
他这会感觉特别饿,而且他看李秀茵的脸色就知道她一定比他更饿,所以他也不等李秀茵回答就领先向城里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还没走出几步,就见从城里冲出一匹马,马上竟然就是刚才买诗的那两位美女,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两位美女身后又冲出两匹马两个人,很快就在距陈道明几十步远的地方,后面的两个人就驾马一前一后的将两个美女拦了下来。
“强抢民女!”陈道明脑子里不由得转过这样一个念头,所以他脚下紧走几步,他决定看个究竟。
这时,只见一个一付读书人打扮不过一看脸色就知是个好酒之徒的年轻人开口说道:“妹子!你这是做什么?这要是让太守大人知道了就麻烦了!”
那小姐紧绷着脸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狗官的!”
“哥这是为你好呀!只要你嫁进太守府,还不是锦衣玉食,享尽富贵么!”那年轻人劝道。
那小姐重重地哼了两声道:“蓟城人谁不知那狗官虐杀妻妾成性,你为了讨好那狗官竟不顾你亲妹子的死活,你……你……我今日和你恩断义绝,以后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那年轻人冷笑一声恶狠狠地道:“以前有爹护着你,现在恐怕由不得你了!你就是死也要给我死到太守府去!赵六,动手!”。
陈道明眼见就要开仗,忍不住出声道:“哎……哎,又话好好说嘛,不要动粗噻!”
那赵六正要动手,一听旁边有人干涉,转头一看不由得大叫:“少爷,今天市集上卖东西的就是他!”
那年轻人一看,心想:“就是这小子坏了老子的好事,本来自家妹子虽然一直反对这桩亲事,可一直却也安静。谁知出门买了这小子一首破诗,回来没多久就开跑,要不是自己刚好看见,只怕这会影子都找不见了!”
心念及此不由得怒火心中烧,恶从胆边生,只见他咬牙切齿地道:“给我宰了这小子!”。
陈道明没想到自己才说一句话,就招来了这么大的祸,不由得心头火星子直冒,他冷眼看着提剑向自己靠过来的赵六,心道:“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赶来杀我!”。
马上的两位美女一见要坏事,赶紧跳下马,要来拦住赵六,却被那年轻人一手一个给摁住了肩膀,再也动弹不得。
却说那赵六见陈道明一动不动,还以为这小子被吓傻了,当下二话不说挺剑就刺,谁知他满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剑却刺空了,因为陈道明在关键时刻闪到了一边,等他将剑抽回作势准备再刺时,却突然像一棵被伐倒的树干一样笔直地倒向地面,背心之上骇然插了一只发钗。
陈道明惊讶地看着“救”了自己一把的李秀茵,本来他只是打算戏弄下赵六,好让他知难而退而已,没想到李秀茵会突然出手偷袭赵六,而且一击成杀。
陈道明心道:“这下糟了,得赶紧带着秀茵离开才行!”
就在他刚打算招呼李秀茵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他猛一回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竟怔在了原地。
原来两美女方才被年轻人一手一个摁住,一时竟动弹不得,眼见赵六提剑向陈道明逼去,急得不约而同地回头张嘴咬住了年轻人的左右手背,那年轻人痛得脸都变形了,他使劲挣脱两女的利嘴,他恶狠狠地逼住小兰双手一合拢,使劲地卡住了小兰的脖子,小兰立时被卡得脸色通红,南宫燕见状急忙去拉哥哥的手,却哪里拉得动,眼见小兰的脸由红变青就要死于非命。
情急之下她拔下发钗,她本来是要扎她哥哥的手臂,没想到准头欠佳加之两个扭成一团的人动来动去,发钗竟从年轻人的腋下一透而入直接刺进了年轻人的要害部位,年轻人禁不住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鲜血象涌泉般流了出来,他缓缓地放开小兰向地上栽了下去。
南宫燕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还在滴血的发钗,她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竟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哥哥。
陈道明目睹了这最后的一幕,不禁在心里连连叫苦:“看来这逃亡的路上又多了两个丫头了!”
他自信自己一个人就算是碰上一支军队也能从容地全身而退,可眼下如果带上三个娇滴滴的小丫头,要想平安地保护着她们离开魏境难度就大多了。
就在陈道明感到事情十分棘手的时候,就听李秀茵在耳边说道:“公子,我们赶紧逃吧!再耽误下去,只怕就没机会了!”
陈道明闻言回过头紧盯着李秀茵,一付见了鬼的神情,他实在是没想到这李秀茵心理素质如此出色,他简直怀疑这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小姑娘一定不是第一次杀人,如果换作是他,恐怕也没她这般冷静,毕竟自己还从未杀过人。
见陈道明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脸一下子就红了,扭捏着道:“公……公子,我们快走吧!”
陈道明一见她这付模样,才发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支吾着道:“对对!”
说完他回头看向那位刚刚“杀了”自己哥哥的美女,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同她们连在一条线上,所以他走到头脑似乎还算清醒的小兰跟前对她说道:“带上你家小姐,我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小兰点了点头,这时李秀茵也过来帮忙,两人合力将木偶似的南宫燕扶上了马,陈道明一见她还这付样子,不由得冲小兰叫道:“你家小姐这副样子怎么骑马啊,非摔下来不可,你想想办法!”小兰又是焦急又是无奈地说:“我试过了,没用,再说小姐也不会骑马!”。
“哦,那秀茵你会骑马吗?”陈道明问道,李秀茵点点头。
于是陈道明果断地吩咐道:“你们两个一人一匹马,我和这位小姐同骑一匹马!”,小兰一听急了:“不行啊,不……行……!”。
“那你来吧!”,陈道明很干脆地答道。
“我!我……我不行啊!”小兰很清楚自己同小姐身高上的差距,所以话一说完她就自觉地放弃了阻止陈道明与小姐同骑一匹马的想法。
陈道明也不再废话,抓过李秀茵手中的琴背在身后,然后翻身上马,他比小姐高出整整一个头,所以即使坐在小姐身后视线也不受影响,他抬头望了望就快下山的太阳,打马向前飞奔而去。
四人三马一路急行紧赶,遇上村落则绕道而行,因为陈道明担心会留下线索,他实在有些担心后面会有人追上来,所以也就顾不上同行的三个女孩子的感受了,只是想尽可能快地远离“作案”现场。
此时已是初冬季节,初冬的晚上寒气逼人,更何况现在还是骑着马在飞跑,他渐渐地感觉到身前的美女似乎在发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怜惜,他心道:“现在少说也跑了几十里地,再说后面似乎也没啥动静,还是停下休息,明天再说吧,”
他望着前面一条泛着白光的带子高声叫道:“我们到前面那条小河边去休息!”
哪知半天竟没人回应,大惊之下,慌忙停下回头看去,只见两个小丫头骑在马上已经是摇摇晃晃的了。
他赶紧下马先将那小姐扶下马,那小姐脚一沾地立马就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时两个小丫头也骑马一左一右到了自己跟前,他连忙伸手拉住两匹马的缰绳,止住马继续前奔,然后又分别将两个小姑娘也扶下马来,这两丫头也一样的一屁股往地上一坐,都把身子缩起,浑身不停的发抖。
陈道明一看三个女孩子这般模样,心道:“有这么冷吗,我怎么不觉得呢!难道我现在就连身体的抵抗力也变得与常人不同了吗。”
他一边想一边将三匹马牵着向离这儿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走去,等将马都拴好后,又立马回来一把先将那小姐横抱在手,他虽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顾忌,可现在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他将小姐下安顿好后,又分别将两个小姑娘也抱进了树林。
安顿好三个女孩子后,他赶紧又找来些干草和树枝,可这时他却发现没有引火之物,他只好问三个女孩子有没有可以引火的东西,谁知回答他的竟是此起彼伏的牙齿叩击声,陈道明一听不由得心急火燎,他知道再不想法生火的话,只怕三个女孩子会有很大的麻烦,所以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过她们的包袱就开始翻找起来。
林子里很黑,所以尽管他的视力好得不能再好,却也只能看得出物品的大概样子,不过翻了一遍之后他感到有些绝望,最后他抱着试一试想法将找到的一把剪刀用力分成两半,然后将两片剪刀紧贴在一起,迅速而用力地摩擦了起来,很快两片剪刀尖就奇迹般开始发红,陈道明兴奋得两眼发光,赶紧将剪刀尖伸进早就堆好的干草中,好一番摆弄之后,终于一朵世界上最美丽的火苗窜了起来,陈道明兴奋得都快手舞足蹈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过,三个女孩子已经不再发抖,她们虽然感到腿脚仍然酸痛无比,但总算是可以自己挪动身体了而且身上又重新暖和起来了。
陈道明满意地看了看围在火堆旁的女孩们,随手将又找来的一大堆树枝放在火堆旁,然后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剪刀片又消失在女孩们面前。陈道明一走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小兰忍不住问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李秀茵,你呢?”,李秀茵反问道。
“我叫小兰,这是我家小姐——南宫燕”。
……
话匣子一打开,三个女孩很快就熟络起来,这样的环境营造出一种特殊的氛围,三个女孩子互相安慰,彼此都觉得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舒服了不少。
最后李秀茵对南宫燕:“南宫姐姐,你们也跟公子一起走吧!”
南宫燕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倒是想去,可我和小兰就怎么去……实在有点……那……那个不妥!”
小兰一听有些不满道:“就是啊!刚才公子和小姐在马上贴得那么紧,公子应该对小姐负责才是!”
南宫燕马上反击:“那刚才公子好像也抱了你的,也应该娶了你才对,哦。还有你!”
李秀茵一见矛头指向了自己,慌忙辩解道:“我是伺候公子的奴婢,再说我还小……!”
小兰颇有些不屑地道:“你还小!很多女人十四岁孩子都有了,还说……”
突然她看见南宫燕和李秀茵都有些嗳味的冲着她笑,这才发觉自己的口误,自己不也只有十四岁吗?想到这里不由得脸一下子变得绯红,随便她们俩人如何说她,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俩人见小兰不再言语也就住了口,一时林中寂静无比,只有火堆里偶尔传出噼啪声在树林中回荡。
而此时陈道明正站在离女孩们不远的地方,她们的话他都听到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头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一时半会也理不出个头绪,好不容易等到女孩们安静了下来,他才故意将脚步放得很重地朝女孩们走过去。
他见女孩们都抬头望向他,赶紧打个哈哈说道:“都饿了吧,马上就有烤马肉吃了!”
说完他扬起了手中的马肉,女孩们并没有露出他想象中的兴奋,只是都试图站起来帮他烤肉,他赶紧劝道:“你们都别动,休息好了,明天才好上路!”
女孩们也觉得浑身实在是酸痛,想要帮助陈道明也是有心无力也就放弃了站起来的企图。
陈道明熟练的已经剔掉了骨头的马腿肉用树枝穿了,又用树枝搭了个简单的烤肉架,就开始烤起马肉来,女孩们也不说话,只是都拿眼睛盯着他,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在三个女孩子六只眼睛的注视下陈道明顿觉芒刺在背,他实在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女孩们早熟得这么厉害,不过他想这种早熟只是心理上的早熟而已,是这个时代造就了的,而她们生理上的成熟就算比现代人早,也不至于早的这般离谱。所以他打定主意——继续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