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月圆之日的修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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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偷出来的祸祟

乐建伟与老婆大吵三六九,小吵日日有,吵得昏天黑地仍是胜负难分。尤其,得知老婆向双方老人投诉了自己,更是懊恼之极。他分析了白色恐怖的局势,咬咬牙拎着手提电脑撤离了火线。

俗话说: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原以为一走了之就能享受几天耳根清净的日子,谁知转移阵地没几天,乐建伟便接到了星星小学让他赶紧去一趟的电话。说真的,不论是一山难容二虎,还是乐建伟与老婆都想当武松,但儿子乐逍始终是夫妇俩共同的心肝宝贝,乐建伟哪敢耽误。

二十分钟后,汗流浃背的乐建伟赶到了星星小学。乐逍的班主任凌老师,见学生的家长来了忙迎了上来。不待凌老师开言,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胖大妈堵在了乐建伟面前。“噢,这孩子是你家的?……俗话说小时偷针,长大偷金。我说你们爹娘咋当的……”乐建伟与其素不相识,对她气急败坏的述说更是不知所云。

“什么?你、你说我儿子偷……”乐建伟愣了好一会,才从凌老师的转叙中弄明白让他来学校的缘故。乐建伟怎么也没想到,刚从幼儿园升到一年级的儿子会和“偷”扯上了关系。乐建伟惊愕之下顾不得细问,转身老鹰抓小鸡似的把儿子拽到了面前。

养尊处优的小皇帝被失主抓个正着已唬得够呛,眼见父亲这般仗势更是吓得语无伦次。“……逍儿偷、偷……是、是爸爸……哇——”小乐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终于憋不住哭出了声。

小乐逍此言一出,众人愕然。没等乐建伟回过神来,卖菜的胖大姐已恍然大悟。“嘿嘿,我说这胡萝卜又不是巧克力,小孩子咋会感兴趣,闹了半天原来是……”乐建伟没想到宝贝儿子对偷窃承认不违,更没料到儿子竟会指控是他教唆的。乐建伟尴尬之极,恨不得地下有条逢好让他钻进去。偏偏失主得理不让人,阴阳怪气地又一顿数落,乐建伟恼羞成怒咬牙扬手“啪——”重重地打了儿子一巴掌。

7岁半的乐逍从没见识过“家庭暴力”,猝不及防的这巴掌显然把他打懵了。乐逍捂着小脸不哭不闹,瞪了父亲足足三十秒,撒腿就跑。

“呶,这你钱拿去,赔偿那两根胡萝卜足够了吧!……”乐建伟转身从包里掏出10元钱,不由分说塞进胖大妈手里,急匆匆向儿子追去。乐建伟原以为孩子不会走远,谁知这番耽搁小乐逍早跑得没了踪影。乐建伟找得腿酸脚软也没见着儿子,哪还顾得与老婆的武松之争尚未定夺,忙不迭拨了老婆方芳的手机号。

十五分钟后,方芳与乐建伟会合了。从老公口中得知概况,方芳傻了,呆了。回过神来揪住乐建伟不放,声言儿子是被他打跑的,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决不与他甘休。“找我算账?哼!你不是骂我不做家务不管孩子吗!你能干,你了不起,你咋把儿子管得成三只手了……”方芳的胡搅蛮缠,把乐建伟硬憋在心里的积怨煽了起来,禁不住反唇相讥。

当夫妇俩难解难分之时,“滴滴——”乐建伟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什么,您有乐逍的信息了?好,我马上来!”得知是凌老师的电话,方芳自然偃旗息鼓。

“凌老师你、你有乐逍的信息、快、快告诉我……”乐建伟跨进凌老师的宿舍,那里还按捺得住。不知咋的,面对家长的询问,凌老师欲语又止。“唉,乐逍一直是个好孩子,这回偷拿胡萝卜,也、也真是事出有因……呶,你看看这个……”凌老师瞥了乐建伟一眼,转身掏出只皱巴巴的纸袋递给了方芳。

方芳不知道凌老师要给自己看什么,但凭直觉一定与逍儿今日的出格有关,忙接了过来。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纸袋里是本小小的图画书。方芳记得那是半年前儿子过生日时,夫妇俩陪伴他去书店挑的。她晓得儿子喜欢认字、喜欢画画,上学前已经学会了近二百个汉字,可这和“偷窃”事件又有什么关联?凌老师见方芳发怔,忙凑上前把图画书翻到其中一页,示意方芳查看。

“啊!这、这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乐建伟你、你干的好事!……”方芳在儿子连图带字夹拼音的“墨宝”上,一瞥数行脸色骤变,扭住老公要讨说法。凌老师拦住了欲动粗的方芳,告诉他乐逍在同桌小虎子家里,已经通知其家长稳住他了。方芳撇下老公冲出门去。

说实话,在儿子的家教问题上,历来是乐建伟唱红脸、老婆唱白脸,就算家教上有什么不妥造成了乐逍的不良行为,这责任也不该算到他一个人头上吧!乐建伟对老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定论,百思不解。

乐建伟下意识抓起桌子上儿子的那本绘画本,打开一看目瞪口呆。“……我怕,我好怕爸爸妈妈吵架……爸爸说再头(偷)些菜就可以开农长(场)了……爸爸搬走了,我好想爸爸……有了农长(场)爸爸就不用头(偷)菜了吧,妈妈就不会和爸爸吵架了。宝宝长大了,宝宝要帮爸爸……”乐逍连字带画加拼音的“天书”,如青天霹雳砸得乐建伟晕头转向。他做梦也没想到,儿子去菜场偷胡萝卜真的是帮他偷的。天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浑浑噩噩的乐建伟,终于明白正是自己迷恋的网络偷菜游戏,把好端端的家弄得“烽火连三月”,也正是自己乐此不疲的网上虚拟偷菜,教唆了儿子去菜场偷菜,乐建伟悔得肠子都青了。

乐建伟怔在那里好一会,猛然省悟。跌跌撞撞冲出门去。“……逍儿回来,逍儿你回来呀!爸爸知道错了,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都是爸爸的错,爸爸、爸爸再也不玩偷菜了……”乐建伟突然觉得老婆的唠叨,儿子的嬉戏才是真真有意思的生活。他要追还儿子乐逍、追回迷失网络游戏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