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莫小米
一个终身从善者,亦难免毁于某次不可饶恕的杀戮。
大毒枭埃斯科瓦尔死了,发自圣菲波哥大的消息通过全世界所有的新闻媒介霎时间传遍了地球的每一角落,人们无不轻松欢悦,为这世界少了一个坏人,多了一份安宁。
据说在下葬这个大毒枭时军警们都不敢正眼看他,他的可怕不仅在于作恶多端,而且功夫了得,在他被击毙前的一年多时间里,由2600人组成的搜捕队共对其进行了13600次搜查,而他逃脱了13599次。
那一次怎么了?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同他的妻子、儿子通了5分钟的电话,暴露了住处。对于一个被如此侦查围捕着的人来说,5分钟、300秒,实在是太长了。
这5分钟里也许他一再想切断电话而不能,不能切断电话便切断了逃生的希望。难以想象,一个如此残酷残忍的人,竟是死于温情。
也许他只能是这样的死法——死于温情——否则不会死。
文明世界以种种的道德与法规来教人弃恶从善,但善与恶仍然在每一个个体身上顽固地并存,当一极无限地膨胀着时,尽管另一极无限地萎缩,却绝不会消失。正如一个大毒枭可能死于温情那样,一个终身从善者,亦难免毁于某次不可饶恕的杀戮。